而且端花嬸子家和順秀嬸子家一樣,品性不錯,在村裡的風評很好,這幾年怕是也有不少人上門去給保寶民說親事的。
元香倒是怎麼都沒想到端花嬸子家裡會想到她頭上來,說到這裡的時候,元香臉上帶着絲羞澀,夏菲兒看的出,元香對寶民挺有好感的,而且對寶民一家口口聲聲的也都是稱讚,看來這樁親事已經成了一小半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事情還得二叔兩口子同意再說,夏菲兒想着便朝元香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枝兒那丫頭眼睛毒,嘴巴也毒,她看着元香說寶民家裡的時候說的一臉羞澀,跟菲兒眨了眨眼睛,調侃着元香到:“依我說,元香姐你就直接同意了唄,你不是說要找個對你好,疼你的人麼,人家今兒連個木箱子都捨不得讓你搬,不知道多疼你呢。”
“而且,我看着那寶民哥家裡的爹孃也不錯,你嫁過去的話,和婆婆肯定也相處的好,另外這就嫁在一個村裡,以後你就是嫁了人,也能和我們一起做活,我們也不用擔心你嫁的太遠,被人欺負,這麼多好處,不嫁的話,你還真是笨了。”
元香聽罷,臉更加紅到不行,輕聲碎了枝兒一口:“你這死丫頭,嘴巴就知道亂說,這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被你說的跟真的一樣,到時候讓別人聽了笑話。”
“這有啥好笑話的,哪個姑娘不嫁人啊。你又不是沒到年紀,你這年紀都一大把了,還不說嫁人的事情,到時候才被人笑話呢。”?枝兒說着,還朝元香做了個鬼臉。
元香站起來就去追着枝兒打,兩人追追趕趕的追到門口,正碰見夏銅柱幾人從外面回來,枝兒一個不小心還踩到了夏銅柱的腳,夏銅柱抱着腳跳到處跳,還一邊罵着:“死丫頭。是火燒了你尾巴。還是咋的了,這火急火燎的去哪裡呢?把我腳都快踩斷了。”
元香兩人沒再鬧了,枝兒看着夏銅柱喊的跟殺豬一樣,往夏銅柱的腳看了一眼:“喊啥呢。鞋子這麼厚。我又不重。能把你腳踩成啥樣啊,要叫也小聲些,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大舅又在家裡殺豬呢,待會有人來買肉了。”
“你……”夏銅柱雖然也能說會道,但是一說到吵架,他怎麼都吵不過枝兒,這被枝兒三兩句話氣的臉都綠了,但又不知該怎麼回話,最後氣的在枝兒頭上敲了下,往院裡走去。
夏菲兒看着他們進來,立馬給幾人倒了些茶水,等他們歇息夠了,才問他們和飯館那邊說的怎麼樣。
夏銅柱一夏菲兒問起這個,也忘記腳疼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菲兒,這下咱們可是掙大錢了呢,?你知道麼,飯館掌櫃的聽了我們的主意之後,非常滿意,說你的主意非常好,不過他還是提出了幾條意見。”
“啥意見?”夏菲兒心急的追問到。
夏銅柱嘿嘿的笑了幾聲,詳詳細細的說起了那掌櫃的話來:“第一,咱們單獨賣的醬,就直接弄成一斤一罈和兩斤一罈的,一斤一罈子的價格一兩,那兩斤就算二兩,不要弄的價格不統一,否則到時人肯定會都買划算的那個,咱們這個醬不管咋弄都會好賣,沒必要那樣弄,他還說這個價格只是你做的豆豉醬的價格,要是以後做別的醬,價格再定,但價格只會往上漲價,不會往下跌。”
“第二,掌櫃的說咱們想給醬定製專門的罈子,這個想法很好,要是可以,把罈子弄得別緻一些,讓人一看就能記住,最好還弄個專門的名字啥的,方便人家記,只要一提起那名字就能想起咱們的醬。”
“最後就是分成的問題,他對我們說的三七分成倒是沒啥意見,但卻說了,要是這樣,就等於以後我們是長期合作了,那咱們就要跟他籤個契約啥的,這些我不懂,等會讓老四跟你說,不過人也說了,既是要這樣弄,那咱們以後這邊的貨就要保證數量,不能賣着賣着就斷貨,但那掌櫃的也想了個辦法,咱們要實在來不及做,那就乾脆告訴他們,咱們一日最多能送去多少,他那邊來想辦法,總之不能斷貨。”
夏菲兒聽罷,仔細想了會,這些問題倒也不算是大問題,尤其是第一個和第二個,根本就不是問題,自己家裡立馬就能解決,就是這最後一個,有些不確定的因素。
首先,是夏菲兒早就考慮到的問題,要這樣長期大量制醬,怕是靠着家裡的這幾個人是不行,家裡的人都各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只是有空纔來幫忙,這樣一日做一罈子的醬是挺輕鬆,但以後要是大量做起來肯定做不過來。
要是沒有固定的人做,大家老是這樣走來走去的,跟個草臺班子一樣,不只是做事情的效率差,而且有時候也怕會疏忽,質量不敢保證,這吃的東西要是質量不過關,就容易砸壞招牌,那以後要想做大,可就難上加難了。
因此要想往大了做,還真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還得細細的安排一番,比如說人手的問題,原料的問題,還有怎麼運貨到鎮上去的事情,其實這些要說起來也不算是太大的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
比如說不夠人可以請人,原料可以花錢去別的地方進,運貨就更加好辦了,牛車不行,就用馬車,馬車老大了,一下子裝過百壇都不是問題。
但最大的問題是這事情要安排好都需要錢啊,而且七七八八加起來還不少呢,怕是夏菲兒把一家子的積蓄都拿出來也不知道夠不夠,那到時候到五月份還要拿錢出來買田呢。
還有一點,雖說這醬的銷量不成問題,但頭先一段時間,也要顧忌一下,萬一這單獨賣醬的銷量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好呢,那到時資金一下回不過來,家裡就啥事情都做不成了。
等夏菲兒把這些一一提出來,一院子的人都不作聲了,沉默了一陣之後,夏鐵柱出聲到:“不如咱們先仔細算算,看看要真把這些事情都做齊要多少錢,要是做好之後,家裡還能剩下些錢,那咱們就決定做,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們要想做大事,還真不能想的太多,了不起做最壞的打算,就拼了這些銀子,要虧了的話,咱們總是還能過日子,至少家裡如今有些錢是穩着的,不至於有多大的問題。”
夏鐵柱的話鼓舞了大家,也點醒了夏菲兒,做生意確實就應該按照夏鐵柱說的,不能太保守,不然還真做不了大事,而家裡的其他人也同意,枝兒和夏銅柱還說,要夏菲兒算算錢的事情,要實在錢不夠,就暫時不買人回來制醬,他們就暫時把饅頭攤子停一段時間,他們一心一意幫着做醬,等賺了錢,再請人回來做,畢竟他們攤子已經開起來了,又是自己家裡的生意,啥時候做啥時候停都沒啥大關係。
元香也表示,她可以喊着沉香來做些雜活,她的錢也先不用拿,等以後再說,夏菲兒看着一大家子這樣衆志成城,她便和夏鐵柱拿着筆紙算起來。
要是請人做,夏菲兒不想到處去請人,或者說是請自己家裡的親戚來做,她想從外面買幾個丫頭回來專門做這些活計,那樣的買回來以後就等於是自己家裡的人,不只是能固定做些事情,還不會亂說話,比較好控制。
看情勢,以後家裡醬的品種會越來越多,這保密功夫一定要做好,但是這買人的一個最大的弊處就是價格頗貴,像如今家裡這樣,至少要買四個丫頭回來,不算多,至少也要七十到八十兩銀子,不知道到時候的錢夠不夠。
其次,就是進原料的錢,這樣每天都要做的話,肯定一次就要進一批原料吧,這原料亂七八糟的好多種,一次進一批也不便宜的,至少也要幾十兩。
最後就是買馬車事情,其實這事情夏菲兒也考慮好久了,如今開春了,家裡的牛老是被夏富貴牽着去耕地,有時候還要幫二叔三叔家耕地,都差點有些忙不過來了,要是還日日去鎮上,牛也受不了。
再加上以後要是送這些東西,牛車也不行,牛車太小,而且顛簸的厲害,這些都是瓷罈子,很容易顛碎,再加上牛車也載不了多少東西,肯定不如馬車來的方便,這要買馬車的話,幾十兩銀子肯定又少不了。
這些還就是算的出的大錢,再加上一些七七八八的小錢,怕是隨時超過兩百兩,也就是說家裡那些積蓄必須的全部拿出來才行。
夏鐵柱聽夏菲兒說家裡拿的出這些錢,他當即就拍板:“既然家裡的錢夠,那該買什麼買什麼,需要置辦的東西也一次給置辦上,不要再猶豫了,不然越想的多,擔心也就越重。”
夏鐵柱這廝難得露出這樣的霸氣,這偶爾爆發一次,倒是老有用了,鎮住了全場的人,大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連夏菲兒都是如此。
不過,夏菲兒倒也不單只是被夏鐵柱的霸氣給忽悠住了,而是她心裡本身也知道,這事情是非做不可的,有這樣好的賺大錢的機會,不做是笨蛋,只不過家裡一直沒做過大事情,稍稍有些猶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