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對一個女人來說,不管任何時候孃家都是她的依靠,假使真的依靠不了也沒辦法。
但若是自己疼愛的兒子當着所有的人面爲了一個女人使她失去了這種依靠,怕是藍夫人怎麼都不會接受她和夏鐵柱在一起了。
到那時候夏鐵柱就會是夾雜在他和藍夫人中間,想必只會更加爲難,也許比現在更爲難,雖然藍夫人並不喜歡她,但到底是夏鐵柱的親孃,夏菲兒不爲她想,也得爲夏鐵柱想。
是以夏菲兒覺得目前最好的方法是孫家那邊是一定要對付的,但最好不要讓藍家出面去對付,換個人,哪怕是藍家指使,但藍家不能出面。
即使孫家心裡也知道是藍家做的,但沒有當面對峙,不能撕破雙方的臉,好歹到最後維持個面上的好看。
而且對付的手段暫時也不要太過於惡劣,只要能讓他知道夏鐵柱絕不是他可以掌控,夏鐵柱能有本事和他對抗,令他不敢再威脅夏鐵柱就是,另外所有的事情都仍暫時停在原地。
夏菲兒是個簡單的人,她處理事情的方式也喜歡簡單些,她從沒想過要弄的人家散人亡之類的,尤其是這人還是藍夫人的孃家,夏鐵柱的舅舅。
這樣一來,算是兩全其美,孫家不會再逼着夏鐵柱和孫樂瑤定親,而她夏菲兒也可以不用避忌孫家,大大方方的在京城開展她的事業。
至於自己和夏鐵柱的親事,夏菲兒更加覺得沒必要這樣着急,如果真按照夏鐵柱這種方式,也許是可以入藍家,但是入了藍家後別人會怎麼看她呢?
會覺着她就是夏鐵柱“趁火打劫”用利益換來的一個附屬品罷了,也許這個時候的女人以此爲榮,覺得是男人對自己的一種重視,但是夏菲兒卻覺得這是一種恥辱。
別說她本身就不想進藍家,就算最後逼不得已爲了夏鐵柱進藍家,她也要憑着自己的本事讓藍家人樂樂呵呵,風風光光的接她進門,這樣她以後纔不會低人一頭,在藍家才能直起腰桿子說話。
夏菲兒把自己的想法跟夏鐵柱說了,夏鐵柱沉吟了一會,剛想開口說話,突然有人從外面破窗而進。
夏菲兒驚了一下,剛想喊人,只聽見破窗進來的人一站穩就喋喋不休的開口了:“藍君諾,夠了啊,你在這裡軟香在懷,我在外邊給你守門,冷的我從頭到腳都是涼的,這也就算了,但你好歹自覺一些,抱一會就算了,還沒完沒了,你是打算凍死我麼?”
來人說完話,還自顧自的走到桌子邊倒了杯茶灌了一口,但茶沒嚥下去,又立馬吐了出來,皺着眉頭看着夏菲兒道:“嫂子,你這裡怎麼回事,大冷天就沒有口熱茶招待人?”
夏菲兒膛目結舌的看着這個從天而降的人,半天沒反應過來。
夏鐵柱卻是第一時間摟緊夏菲兒,眼光極快的在夏菲兒身上掃了一圈,生怕經過剛纔的事情夏菲兒的衣衫沒整理好。
看着懷裡的人衣衫齊整,身上沒有任何不妥之處,這才把人放下在地上,接着沒好氣的白了藍君昊一眼,跟夏菲兒介紹:“藍君昊,藍家二少爺。”
“嫂子,以後叫我小昊便是。”藍君昊嬉皮笑臉的接了句,還朝夏菲兒走進了幾步。
夏菲兒這會總算知道這人是誰了,她聽說夏鐵柱經常提起藍君昊,對這個人有一定的瞭解,夏菲兒也沒多拘禮,淺淺的笑了下:“嗯,我叫夏菲兒,叫我菲兒便是。”
“菲……”藍君昊剛要出聲,但餘光掃到夏鐵柱盯着他的眼神,他忙改了口:“不了,就喊嫂子吧,你早晚要嫁給他的,還是喊嫂子的好,這輩分還是不能亂的。”
夏菲兒心裡翻了個白眼,什麼輩分不能亂啊,她就是想亂啊,她要是沒記錯的話,藍君昊的年紀和藍君諾一樣大,足足比她大了五歲有多。
雖然藍君昊這廝長的不錯,面相和夏鐵柱還有幾分相似,皮膚比夏鐵柱白一些,娃娃臉形使得他不太顯年紀大,但的確卻還是比她大了那麼多啊,這樣日日嫂子嫂子的叫,讓不知情的人知道還以爲她多大年紀了呢。
夏菲兒剛要出聲說話,夏鐵柱走過來摟着夏菲兒的肩,笑看着她說:“嗯,叫嫂子沒錯了,就這樣叫,省得以後難改口。”
“……”畢竟是初次見藍君昊,夏菲兒也不好拂夏鐵柱的意,暗地裡在夏鐵柱腰上掐了一把,沒說話。
夏鐵柱伸手把夏菲兒掐他的手包在手心裡,看着夏菲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藍君昊認識夏鐵柱這麼久,還從未在夏鐵柱臉上還看到如此白癡的笑容,以爲自己看錯,揉揉眼又看了一眼,果然笑的白癡又欠扁,藍君昊最看不得別人這樣笑,嚴格的說,最不喜歡那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之類的……
是以,他非常煞風景喊了一聲:“好了,別再依依不捨了,回去吧,看看怎麼處理孫家的事情,若是處理不好,以後和孫樂瑤親熱去。”
夏菲兒聽出了藍君昊話裡的調侃,忙推了推夏鐵柱,讓他走。
夏鐵柱淡淡的瞟了藍君昊一眼,看藍君昊乖乖閉嘴後,才轉過頭輕聲對菲兒說:“嗯,那我先走了,孫家的事情你不必擔心,有君昊幫我,應當不會太困難。”
夏菲兒點頭:“嗯,小心。”
夏鐵柱看夏菲兒應下,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轉身喊藍君昊走,但走到屋子中央,夏鐵柱突然又折了回來,他從袖口處掏出兩個盒子,低聲說:“這是前兩年的生辰禮物。”
頓了頓,神情又有些彆扭的說:“這些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你可別真扔了。”
末了,又在夏菲兒耳邊低聲說了句:“寶貝,對不起,生辰快樂”,便從窗口跳了出去。
夏菲兒看着他仿若倉皇而逃的身影啞然失笑,這傻子從未對她說過什麼好聽的話,今兒竟然叫的出寶貝這種肉麻的詞,是因爲被沈逸北的事情刺激到了麼?
想起沈逸北,夏菲兒這纔想起自己和夏鐵柱上樓很久了,樓下還有一羣人等着給她過生辰呢,不過也是奇怪,這麼久都沒人來喚自己,莫非沈逸北下去跟他們說了夏鐵柱的事情?
不過若是沈逸北說了也沒大關係,一是夏鐵柱已經想着要和孫家撕破臉皮了,知道也沒關係,再者都是一家人,他們知道事情的輕重,也不會胡亂說出去。
這樣一想,夏菲兒也沒急着下去,她打開方纔夏鐵柱給她的兩個小盒子,迫不及待的想先看看夏鐵柱給她親手做了什麼。
先打開其中一個盒子一看,是一根極其名貴的白玉簪子,樣式看着和夏鐵柱在她十三歲生日的時候送的白玉簪子極其相像,但做工不知道精緻了多少,只是上頭的白玉打磨的不是很圓潤,想起他方纔說這些東西都是他親手做的,看來這玉是他親手打磨出來的。
再打開另一個盒子,那盒子裡的東西倒是讓夏菲兒喜了好一會,乍一看,盒子裡是一個圓形的水晶球,拿起放在手裡之後,能看清楚水晶球裡映着一個人像。
仔細一看,依稀看的出是夏菲兒的樣子,之不過那身形和夏菲兒現在的身形不太像,怕是胖了一倍有多,倒是有些像夏菲兒前世胖的時候。
夏菲兒微微一想,便猜中了他的用意,想必他就是故意弄成自己前世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來這裡之後心裡還是會經常回憶起前世的自己,因此故意弄了這東西。
夏菲兒咬着脣想着他做這些東西的樣子,心裡一片柔軟,眼睛也微微溼潤,方纔的氣這會已經全部消了下去,夏菲兒知道他說了那些話惹得自己傷心了那麼久,自己就這麼原諒他好似太沒原則了,但心裡就是忍不住要原諒,她也拿自己沒辦法。
一想起他把自己摟在懷裡說“我若不是逼不得已,不會捨得把你交給別人……那番話時候一臉的痛苦和不捨,夏菲兒怎麼都狠不下心說絕情的話,想起他因爲自己隨意說了句孤男寡女就吃醋吃的理智全無的樣子,夏菲兒心裡怎麼都氣不起來。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確是太沒原則,太沒用了,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有什麼辦法呢。
也許愛情就是這樣,會在一定的限度裡放棄自己的原則,無條件的去原諒他所有的一切。
如果在愛情裡,無論何時何地你還能維持自己的原則,做到任何時候的都清明理智,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你並不愛這個人。
夏菲兒捧着手裡的水晶球,怎麼都看不膩,其實心裡並不是看不膩這個水晶球,而是在細細感受某人弄這個水晶球時候的心思。
也在這個時候,夏菲兒突然有些清明爲何自己會對夏鐵柱如此死心塌地了,可能早在她告訴夏鐵柱自己身世的時候,無形中她便沒有再給自己留退路。
既然如此,可能這輩子都沒了退路,那就必須得照自己想的去做,儘快讓自己真正強大起來,不能單靠夏鐵柱去保護自己,自己也必須有應付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