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卡車繼續前進,卓婭少尉依然喋喋不休的和我講話、聊天,我也願意陪着她,這麼一來我們倆都不會瞌睡,她也能把車繼續開下去,畢竟,我們只帶了1天的口糧和備用的麪包幹,水源倒不是問題,根據L7054基地派出的無人機偵察顯示,這一帶的湖區、水域都出現過生物,證明那些水都是可以飲用的。
但隨之而來出現的一個問題就是,這些生物,不僅僅是我們所熟悉的野狗,老鼠,蟑螂等等,還有人類,殭屍,甚至某些根本說不上來、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怪物。
這一路上決不會平靜,我盯着地圖,從尤里卡到達聖拉斐爾,中途要經過洪堡灣(HumboldtBay),福圖納(Fortuna),霍姆斯(Holmes),這些還是無人機偵察過後確認有人類活動跡象的地點,更別說沿途400公里,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潛在的不安全人類聚集地。
其中較爲特殊的是,洪堡灣,這個地方是個殭屍聚集地。無人機偵查顯示洪堡灣有一道很詭異的金屬大門,封閉了途經此處的101國道路段。至於其他通道,只有通過水路繞道洪堡灣,或者選擇用塑膠炸藥把那道門徹底爆破掉。
差不多了,按照卡車的速度,時間,根據我的心算,我們現在快要抵達那扇詭異的金屬大門。
“‘哥利亞’呼叫‘夜鶯’,注意觀察前方道路,是否有怪異金屬大門,注意停車,完畢。”
“‘夜鶯’收到,看到大門,現在減速停車,中斷。”
這麼快就到了?卡車穩穩停住,我站起來端好PKM通用機槍對準前方,夜視儀一片綠油油的景象中,一扇十分巨大的門橫更在公路上,將整條(實際在此處分爲兩條)公路攔腰截斷。公路兩邊就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河流,雖然沒多寬,但是經歷數百年仍然不斷流,足可見河水有多深。河底極有可能全是淤泥和碎石,這雖然對於裝甲車和步兵戰車不算什麼,但卡車和一般的汽車強行通過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卡住。
“‘哥利亞’呼叫‘夜鶯’,接替我的位置,我去看看,完畢。”
“‘夜鶯’明白,小心。”
等到卓婭少尉替我端好機槍警戒四周,我跳下卡車,輕手輕腳朝大門摸過去,周圍都是荒野,也沒什麼遮蔽物,我在心裡默默祈禱着一步一步前進。
我摸到距離大門還有20m左右停下,蹲在原地,切換成熱成像,有很不起眼的幾個熱源反應,立在門後的瞭望臺上,微微晃動。這些傢伙是守衛,2挺機槍。問題是,這扇大門到底是幹什麼的?
再靠近就有被發現的危險了,我開啓光學迷彩,繼續往前摸去,這些傢伙應該沒有夜視儀,倒是有2盞探照燈,但不知因爲什麼緣故沒有開啓。我走到大門底下,伸手撫摸門體,是用破舊的鐵皮,車門,輪胎,建築材料板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用鐵鏈,鉚釘等連接在一起,並用鐵皮加固做成。
這樣的門甚至擋不住卡車的衝撞——如果駕駛人不要命的話,但僅僅起到封閉、隔絕作用是足夠的,它能抵擋那些想要硬闖的三三兩兩的傢伙,而且,剛剛距離稍遠沒有看清,鐵門另一側的河岸邊上都有鐵絲網和其他的東西阻攔,不遠處還設有瞭望塔,互相呼應,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假如人數較少,硬闖是不大容易的,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要是乾脆一點,我隨身就帶着分開裝的塑膠炸藥和**,馬上可以組合,用引爆器遙控引爆,只要2塊,這扇大門就會炸出足夠大的洞來。我們搭乘的卡車車頭部分內部結構已經經過加固改裝,足夠結實,而且防彈。
不過這些傢伙要是反應過來,衝卡車發射火箭彈,那我們跑多快都沒用。
還剩下一個辦法,根據核動力裝甲的系統測算,兩座瞭望塔距離這扇門有100m左右,到時候爆破掉大門,卡車加全速衝過,衝出RPG一次性火箭筒的250m極限有效射程,大概需要前進230m,也就是說,卡車以20m/s時速前進(對於路上存在那麼多障礙物來說這個速度也算比較危險了),12s左右衝出RPG一次性火箭筒的有效射程,但在最後時刻反而是最危險的,隨着距離拉遠,瞄準時修正的角度反而拉近,更容易碰運氣命中。
瞭望塔肯定也配備有探照燈,考慮到探照燈有玻璃保護,必須在12s內用榴彈準確命中那些探照燈,毀掉它們,併發射煙霧彈,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至於回來時候怎麼辦,到時候再說吧。
我從身上掏出塑膠炸藥和**,組合,並用軍用膠帶粘貼電線,忙活了一陣子,給起爆器插好電池,接上檢測用儀器檢查線路無問題,之後把電線插回塑膠炸藥內,拿着引爆器慢慢退回到卡車位置。
少尉端着機槍,看到我回來後伸長脖子問我:“長官,情況如何?”
我從屁股後抽出那支RG-6H轉輪發射器,伸手把固定鉤扳下,之後用手卡住彈筒像轉輪手槍那麼擺出,依次交替塞入3枚煙霧彈和3枚殺傷榴彈:“卓婭少尉,以我發射的煙霧彈爲信號,發動卡車,加速,儘量保持70衝過去,不要停,注意聽我的警告,躲開可能的火箭彈,一會用代號聯絡。”
我裝好榴彈,挨個檢查,確認這些榴彈都卡到底部定位銷位置了,把彈筒擺回去,卡好固定鉤。少尉跳下卡車,返回到駕駛室,我把榴彈掛在脖子上,掏出引爆器,再最後檢查一次。
“‘哥利亞’呼叫‘夜鶯’,準備好了嗎,完畢。”
“‘夜鶯’已準備好,完畢。”
“‘哥利亞’收到,等待信號,中斷。”
我把轉輪榴彈發射器的伸縮託抽出來,瞄準大門“砰”一聲打出一枚榴彈,這聲音說響不響,但在寂靜的黑夜中聽得如此清楚,我想那些傢伙應該都注意到了。卓婭少尉立刻發動卡車,開始加速,朝大門衝去。
隨着一聲沉悶的爆炸,煙霧迅速升起,我顧不上去看敵人的反應,鬆開榴彈掏出引爆器,扳起保險扣,使勁連拍兩下,大門處“咚”升起沖天的煙霧,爆炸產生的橘紅色火焰一閃而過,只剩下濃濃的煙霧,再加上煙霧彈的干擾,一時間大門到處煙霧瀰漫。
“‘夜鶯’,不要停,加速衝過去!”大門上的2盞探照燈突然亮起,找不到準頭,只顧衝着門下到處亂劃圈,機槍失去了探照燈的指示,只能衝着底下漫無目的的掃射。兩座瞭望塔果然也配備了探照燈,朝這邊望過來,我抓住卡車上的鋼筋,單手抓牢RG-6,把槍托卡在腋窩位置,對準那個黑夜中無比明亮的探照燈,慢慢扣下扳機,“砰”一聲榴彈出膛,過了片刻遠處的瞭望塔響起爆炸,一盞探照燈熄滅,只剩下另一盞。
卡車咆哮着衝過炸開的大門,果然,門後邊還有一道用道路釘和雜物構築的簡易路障,卡車碾上道路釘,有些斜斜歪歪,撞開那些路障,繼續前進。
我艱難的轉過身,衝大門再打出下一枚煙霧彈,之後瞄準另一邊的瞭望塔,在我沒來得及開火前,那個巨大的探照燈衝着卡車一轉,我感到眼睛一痛,不由自主偏頭,對方先開火了。
一串機槍子彈打在卡車上“砰”“砰”作響,更可怕的是子彈穿透了車身直接命中我的腿部,藉着眼角餘光,我看到那些子彈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光路,穿甲曳光彈。我驚出一聲冷汗,也沒想那麼多,握緊RG-6一股腦把剩下的3枚榴彈全打了出去,望着那座瞭望塔徹底被爆炸和煙霧淹沒。
空氣中突然傳來尖嘯,一枚火箭彈擦着卡車頂部命中道路左側,炸起的碎片和泥土打在車身上直作響。整輛卡車因爲衝擊波而左右搖擺,我死死抓住鋼筋,天哪,幸虧我多了個心眼,衝着大門又打出一枚煙霧彈,不然那枚火箭彈絕對會命中卡車。
我抱着PKM緊張的看着那些瞭望塔不敢開火,在黑夜中槍口焰是很醒目的目標。卡車沿着公路持續前進,漸漸地,把那些瞭望塔和大門的探照燈都甩進淡淡的霧氣中,拋在身後。卓婭少尉開始減速,之後保持平穩繼續前進。我仍然抱着PKM對着卡車背後,生怕對方還有追兵,不過應該不會,我們仗着夜視儀的優勢,對方不開燈沿着情況複雜的公路追擊我們幾乎是做不到的事情。
過了有數分鐘後我鬆了口氣,把PKM重新卡回到車頂,爲了以防萬一,在榴彈發射器裡又各塞了2枚殺傷榴彈和2枚煙霧彈。
回想起剛剛我的做法,覺得太過於冒失,那枚RPG確實是對方倉促之間打出來的,而且沒有瞄準,但萬一,歪打正着了怎麼辦?現在回想起來,又是冷汗直冒。我完全可以耗費些時間,繞道把那些守衛全殺了,再通過就會很安全。
那麼回來的時候呢?那些殭屍們,一定會很想用火箭筒和重機槍把我撕成碎片。但,這些問題眼下都不是關鍵,沒什麼時間去擔憂過多,現在只能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