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打量那個叫做普·桑迪的殭屍，他跟英克雷淵源應該很深：“生物磁場探測雷達？”“聲波探測雷達，”桑迪糾正我的說法，“那3個傢伙正躲在3塊分的很開的岩石後，預計希望放冷槍引誘你到預定位置，用事先安放好的地雷送你上路。”
我聳聳肩：“他們應該清楚反步兵地雷那小玩意炸不死我，甚至無法穿透我的裝甲。”“是嗎，”桑迪從旁邊找了個椅子坐下，“如果是地雷和迫擊炮彈串聯電路組成，用手機電流引爆的IED（ImprovisedExplosiveDevices，路邊簡易炸彈）呢？”我幾乎跳起來，迫擊炮彈和地雷連接而成的遙控炸彈，炸穿M1A2底盤是不可能的，炸死我是很容易的。
“而且，既使炸不死你，我想他們也有類似於M72Gauss這種武器可以對付你，”桑迪離開凳子去飲水機那接一杯水，回到位子上繼續說道，“對方是一個穿着核動力裝甲的職業軍人，持有武器不明，很可能有火箭筒和突擊步槍，如果是我，我就不會輕看他，肯定要準備好足夠致命的武器和陷阱，還有最壞的打算——逃命的行動路線和陷阱，拿不拿得到錢是另一回事，有沒有命拿到錢，纔是最重要的。”
我把那瓶水的最後一點一飲而盡，空瓶子擱在桌子上，環抱雙臂開始想對策。
“會不會我幫你打退了這3個賞金獵人，然後，你再告訴英克雷，讓他們來個甕中捉鱉？”我習慣把話挑明，不喜歡背後有不確定的因素，隨時可能威脅到我的性命，我不喜歡別人來掌握我的命運。
“什麼什麼烏龜？”桑迪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跟英克雷的關係顯然很密切，”我睜開眼看着桑迪，希望能從他呆板的眼睛裡看到任何的表情變化，看到我所期望的慌亂和掩飾，“你會不會把我報告給英克雷，之後按照標準程序，我想——”
“你是不是英克雷的逃兵，或者你從不要命的商人手裡弄來了這身核動力裝甲，還是你從死屍身上扒下來的跟我無關，”桑迪說話的同時目光絲毫不畏懼，“我只是好心救了你，現在幫人幫到底，打算幫你離開這裡。”我一時語塞，是這樣，是我自己多心了。
“抱歉，我是一名軍人，我想你應該理解，現在是戰爭時期，”我纔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東西，肚子很餓了，“請問，嗯…有吃的嗎。”“戰爭，戰爭，”桑迪起身又回那個房間拿東西，路上還嘟囔着，“一場完全由你們這些吃飽了撐的挑起的戰爭。”我感到有些尷尬，吃飽了撐的，反正不是我。
我看了看那名叫做哼哼的變種人，這傢伙真壯，鼻子喘着粗氣，凶神惡煞地瞪着我，不過我已經習慣了，這傢伙的表情無論什麼時候都沒變過，估計面部肌肉和神經已經因爲FEV徹底壞死。
“這東西我想你應該不陌生，”桑迪丟給我一包東西，我接住，一包MRE（Meal，Ready–to－Eat，單兵自熱口糧），“我並不喜歡他們把我這裡當成垃圾場，什麼沒用的東西都給我送來。”我看着手裡邊方方正正好大一包的MRE，美國人的單兵自熱口糧都裝了什麼，這麼大一包包，老天——我撕開之後把它們依次擺到桌子上，差不多可以擺滿一桌子，上邊寫滿黑色的英文，就沒一塊空閒的地方，這麼大一包，哎呀，哎呀，這麼大一包……
我想起我那可憐的俄國版MRE，我一天的口糧還不足美國佬一頓的一半大小，奢華程度自不用說。桑迪拿了一個大個罐頭遞給我，我接過他從飲水機裡接的水，倒進那個桶裡，再把無焰自熱器（實際上就是薄薄的石灰粉末，美國人起的名字，真“高級”，嘖嘖）插進主菜包裝的紙盒子裡，都丟進去，反應很劇烈，差不多5分鐘後我再從裡邊撈起紙盒子，那個盒子已經徹底被高溫和水弄成了漿，裡邊厚厚金屬錫紙包裝的牛排已經熟了，就這麼快。
我把主菜牛排燉蘑菇和辣椒幹豆以及餅乾吃了下去，說實話，我真沒吃過這麼難吃的牛排，又吃了幾塊太妃糖，喝了點水，最後用口香糖除味，桑迪和變種人哼哼一直看着我吃完這頓飯，桑迪又給了我6包不同口味的留在路上吃。
“我知道，你可能該問，爲什麼我要幫你，像我這種地方，麻煩應該越少越好，應該狠下心把一切的麻煩都拒之門外才對，”桑地說出了我想要問的，我衝他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安吉洛神父認爲你這個人很與衆不同，我欠他一個交情，就這麼簡單。神父看得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事，我想，那名叫做卓婭的少尉現在應該和神父在一起，而亨利手下的人正在搜捕她。”
“是嗎，”我從肩頭摘下無線電丟給桑迪，“我需要你證實一下，呼叫神父，我想他應該拿着卓婭少尉的無線電。”桑迪點點頭，打開無線電，說道：“‘管理員’呼叫‘聖經’，客人有麻煩，正準備離開。”過了幾秒後無線電內傳來安吉洛神父的聲音：“‘聖經’收到，客人安全，需要驗貨嗎？”
我搖搖頭，安吉洛神父這人，說的是什麼話，虧他還是個神父。桑迪示意我接過無線電，裡邊傳來我期盼已久熟悉的聲音：“‘夜鶯’呼叫，‘哥利亞’，是你嗎？請回話，請回話……”卓婭少尉說着說着“嗚嗚”哭了起來：“那些傭兵到處張貼告示懸賞我，說你已經死了礦井裡，我不相信，我……”
“‘哥利亞’呼叫‘夜鶯’，他們會付出代價的，”我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我馬上趕到，等着我，每15分鐘我會呼叫一次，保持通話，完畢。”“好的，好的，呼……”無線電裡少尉長出口氣，繼續說道，“我會守在無線電旁，這裡很安全，你自己小心，中斷。”
“好了，”桑迪看着我別回無線電，“現在我們有必要討論一下，如何讓你離開這裡，換言之，就是怎麼殺死那3名賞金獵人。”我點點頭：“我需要一杆完好無損的M72Gauss和一個彈匣就足夠了，哪怕只有3枚子彈。”我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我倒不信那些業餘的傢伙能玩的過我。
“哦，對了，你的高斯步槍，”桑迪說着走到另一扇房門門口，在密碼鍵盤鎖上輸入一傳數字，門緩緩開啓，居然還是防爆門，桑迪進去搗鼓一陣又出來了，手裡邊拿着一把M72Gauss和彈匣，“這是你的那把，壞掉了，我更換了線圈，另外，稍微調低了些加速器加速電量峰值，我想你也不會嘗試去射擊1.5英里以外的目標吧。”
我接過這支翻新的M72Gauss看了看，插上彈匣，解鎖保險，槍管自動充能，準備好射擊。“結果？”我鬆開手，已經充能完畢的高斯步槍立刻自動上鎖。“高斯”武器的保險都很奇特，只需要用手握住握把，微電腦芯片檢測到生物電流就自動解除，手離開握把，就自動關閉保險，所以並不用擔心走火的問題——或許用它來自殺倒是個問題。
“充能時間從6秒縮短爲2秒，軍隊的武器總渴望最大殺傷力，和最遠的射程，而忽略了其他的細節，”桑迪從我手裡接過M72Gauss，指着明顯變粗的線圈，“我把線圈改爲同向四重纏繞，充能速度自然大大加快，但這並不符合軍隊的做法，成本太過於昂貴，重量增加不少，重心過於靠前，再加上削減了充能上限，臨界點積聚能量要求變低，自然充能速度大大提高，而且，槍托內的核融合電池從500發一換變爲2000發一換。”
“但這對於我，穿着核動力裝甲的人來說都不是什麼麻煩，”我完全理解了桑迪的改造初衷，不得不對他表示佩服，“我現在可以拿着這把武器在那些混蛋沒反應過來之前把他們挨個撂倒，而不用貓在掩體後等待漫長的充能時間。”“確實如此，”桑迪點點頭，“不過你需要哼哼幫助你先丟幾枚煙霧彈，你纔好出去，不是嗎？”桑地說着看着哼哼，變種人從沙發上起來，一聲不吭去開門。
“那麼，謝謝你，”我掏出RG－6轉輪榴彈發射器看了看，還好沒壞，“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如果有地方需要我幫忙的話——”“感謝你殺了女王，”桑迪衝我點點頭，示意我跟上哼哼，“只要它死了就夠了，那些瓦納明球就不會危害這個地方。”
我最後衝桑迪點點頭：“謝謝你。”殭屍不再理我，轉過身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好吧，我看了看手裡的M72Gauss，一頭衝進煙霧，盤算着如何教訓那3個不自量力的賞金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