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去h市,能和猴哥、小野一起共事,能和他們一起打拼事業,能近距離陪顏顏一起成長,這就是我現階段最好的選擇了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我說:“小弟,讓我考慮一下,好嗎?我考慮好了,再給你回覆。”
沒想到,猴哥聽到我這麼說之後,立馬激動地跳起來大叫:“姐,你真的願意回來幫我?太好了!我就一直盼着這一天呢!”
我聽到電話那頭小野在大叫“喂,你把桌上的水都打翻啦”,想象他們在那邊滑稽不已的模樣,不由得忍俊不禁,心情變得輕鬆了很多。
掛了電話,想到炎彬,不由得心頭一緊。從不經意的相識到現在不倫不類的上下級關係,總讓我覺得一切如此的亂,亂得讓我找不到頭緒。心裡裝着太多的事,無從傾訴無從訴說,從過去到現在,身邊竟沒有一個朋友,能讓我盡情地傾訴衷腸,那種感覺特別的孤單。
很快就年底了,一年的時間發生瞭如此多的變故。年末又快到來,王浩然已經在緊張地訂票準備趕回老家過春節,張惠和陳優都不打算回家過年,王浩然問我要不要回老家,我想到遠在四川的父母,心揪了一下,卻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去面對他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們我身上發生的變故,每一次的問候電話都是那些溫馨的問候,我習慣了報喜不報憂。過年,我照例給父母匯了一千塊錢到他們的存摺上,打電話給媽媽的時候,她卻莫名地哭了,彷彿有心理感應一般地說了很多安慰的話語。母女之間縱使相隔千里,但無論女兒如何僞裝,都能被母親識破那不過是一種逞強。
我拼命忍住沒有哭,我不想讓年過半百的父母操心我的命運。我一個勁說自己過得很好叫她不用擔心,她並不挑破卻一直在對我重複一句話:“無論任何時候,這裡都是你的家,過得不好就回來,媽媽這裡有你吃的有你喝的。”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特別的沉重,走了出門,見張惠也一個人悶悶地坐在沙發上,我說:“陪我喝酒?我有些煩。”
她很乾脆地說:“好。”
我們就這樣挽着手出了門,一起找了家酒吧,坐了下來。剛坐下,她便嘲笑我,她說:“親愛的,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酒吧了?”
我哪有打扮的心情呢,隨便穿了身運動服和一件厚外套就出了門,脫下外套,一身的運動裝和酒吧的氣氛格格不入,她則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性感。
她見我愁眉不展,便打趣道:“怎麼了,突然主動找我喝酒,寂寞了?”
我笑了笑,拿着杯子在脣邊輕輕地抿了一小口又一小口,然後說:“不是,只是年底了,想家了。”
我、浩然、張惠的家鄉都在同樣的省份,那種離鄉多年的惆悵自然都是可以感同身受的。我提到這個話題,張惠的興致便瞬間也淡了許多,她輕輕地說:“家?呵呵……有家可想,也是好的。”
這話裡有許多的深意,我問道:“爲什麼那麼說?”
她搖了搖頭,她說:“我沒有家,我父母很早就離婚了,各自再婚各自有了各自的孩子。記得從前有首歌叫做《美麗的西雙版納》麼?每一次唱那首歌,我都會哭。”
我當然記得,那是很久遠的一首老歌,歌詞雖然簡單卻特別扣人心絃,我從前沒事的時候也喜歡哼給顏顏聽。張惠的話,讓我想到了顏顏的以後,更覺得傷感。
我輕輕地哼了起來,張惠也跟着我一起哼了起來,我們唱着唱着,都莫名地流出了眼淚。我們傻傻地看着對方,竟不由得又都笑了。那一刻,感覺我和張惠的心又近了一些。
她拿着酒杯和我痛快乾了一杯,然後說:“我們都別想太多,好好過好自己的人生吧,你覺得呢?”
我點點頭,我說:“是啊,只有自己幸福了,纔能有給他人幸福的能力。”
張惠不是感性的女人,話題稍微沉重她便會自然地避而不談,她大口喝下一杯酒,然後一把把我摟了起來,然後說:“走,姐妹,跳舞去。”
我不可思議地“啊”了一聲,我說:“不是吧?我穿成這樣跳舞?人家不會把我當怪胎麼?”
她哈哈大笑,她說:“沒事,我們自己開心就好,管別人怎麼看呢。過來,我教你,來,像我這樣,對,扭起來。”
她的舞姿真的很曼妙,小蠻腰像蛇一樣輕盈地扭動着,跟着節拍跳得特別的歡快。我嘗試着像她這樣慢慢扭動着自己的身體,她鼓勵地看着我並不取笑,她說:“嗯,對的,就這樣,很好,很不錯。”
我覺得她的口吻很像老師,所說的要領也很關鍵,她見我慢慢懂得如何扭動之後,便開始更大膽地走向舞池當中,撩撥着自己的捲髮,把扁平的小腹完全地顯露出來,我從遠處看她,覺得她真的可以稱得上柔若無骨。炎彬選的女人,果然個個都身懷絕技,除了我,其他幾個都有各自的特長。
她不斷朝我揮手叫我邁進舞池當中,我卻不斷怯場,我看到她在好幾個男人當中遊刃有餘地周旋着,不斷施捨曖昧卻能巧妙避開那些男人的“鹹豬手”,我頓時覺得遠遠觀望也是一種樂趣,便退了下來,坐在沙發上看着她在舞池裡獨領風騷……
等她再一次坐下來的時候,我們身邊已經圍了三個男人了,張惠對我眨了眨眼,坐在了我的旁邊。
那幾個男人顯然都對她有很大的興趣,張惠悄悄地在我耳邊說:“我在這個酒吧混了好久了,終於把這幾個人吸引過來了。”
我聽她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趣,張惠那麼高的眼界,能讓她賣力討好的男人肯定是非富即貴的那一類。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三個男人,外表看上去都很年輕,言談舉止雖然不夠正經但卻和流氓地痞有本質的區別,衣着打扮雖然看不真切但是給人的感覺特別考究。我心裡暗自揣測,這三個男人要麼就是官二代,要麼就是富二代的類型了。
除了應酬,我第一次看到張惠對男人表現出這麼大的熱情。那一刻,我發覺張惠心裡或許和陳優一樣,也渴望在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裡,尋找一個能夠在物質上給予她極大滿足感的男人。所以,她們不單單對炎彬如此,對任何一個既具備一定外表又具備一定經濟實力的男人,都是如此。
不知道爲何,我坐在一旁,竟突然明白了炎彬口中的“不一樣”指的是什麼。她們三個人,和我心境最接近的是王凌,我們都是重視精神超越物質的那一類女人。但是張惠和陳優,則截然相反。
我靜靜坐在一旁,看着張惠賣力地表演,那種使出渾身解數吸引對方的樣子居然讓我覺得有些神傷。她明明什麼都有了,卻還在渴望什麼呢?也許人的野心,永無止境。
沒想到的是,坐在那三個男人中間的男人突然起身,走到了我的身邊對我說:“美女,陪我喝一杯酒吧。”
他給我的杯子倒滿了酒,遞到了我手裡,我微微一笑,和他輕輕地碰了一下,然後一起喝盡。他笑道:“想不到你看起來這麼嫺靜,喝起酒來倒是挺豪爽的。”
我也笑了,我說:“那是自然的,酒場規矩麼。”
他立馬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他說:“我叫秦昕浩,他們都叫我浩哥,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我點點頭,我說:“好的。”
我的反應並沒有太熱情,他的另外一個兄弟對我喊道:“喂,美女,我浩歌可是第一次主動跟一個女人搭訕呢。”
張惠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眼神既意外又複雜。我自然知道她心裡的感受,看得出來,這個秦昕浩是這三個人裡的大哥大。於是,我對秦昕浩說:“浩哥,你和我閨蜜聊天吧,我不怎麼來酒吧,不懂這裡的規矩。”
他搖搖頭,他說:“沒關係的,我們都是很隨意的人。看你的樣子,也不像經常光顧酒吧的人。”
這時候,張惠湊了過來,對秦昕浩說:“我姐妹她不怎麼適應這種場合,要麼我陪你喝酒吧?”
沒想到,秦昕浩搖了搖頭,沒有過多地理會張惠,徑直對我說:“美女,賞臉陪我跳支舞麼?”
我可想而知張惠的失落,我連忙擺手,我說:“浩哥,我不會跳舞,我閨蜜舞跳得很好,你和她跳吧。”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讓他感覺很沒面子,他的另一個兄弟喊道:“浩歌,算了,這妞不識擡舉,別跟她廢話了。”
我微微一笑,不再言語。秦昕浩看了看我,然後說:“還挺有個性的麼,這麼不給我面子。”
張惠連忙說:“浩哥,我閨蜜剛出來玩,所以不認識你,請你別見怪,我陪你跳吧,好嗎?”
秦浩然點了點頭,也不再看我,直接站起身,拉着張惠進了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