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你真決定明天走？”
昨天才將柚子安頓下來，張凡今天居然立刻提出要走。
張凡點了點頭，算是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既然這樣，我跟你一起……”
“不了，這次我一個人去。”
還不等黎言把話說完，張凡便搖頭拒絕了。
“靠！不行！”黎言突然激動道。“凡哥你總說下次一起，但是這幾次你都只自己一個人出去，因爲凡哥你，我都在組織裡閒置好幾個月了，你還把不把我們當兄弟了？”
“這次不行，我已經跟我父親說好了，明天就走。”
張凡依舊不爲所動，堅定道。
這次他要去的地方很遠，三大王國之一的洛鳴陸王國。
這個王國地處內陸，氣候炎熱乾燥，是一個極其崇尚武力的王國，光是坐馬車，就得坐上好幾個月。
“我這次去，可能要很久纔會回來。”張凡嚴肅地看着黎言。“而且靜兒她還沒……”
“我不管。”黎言頓時反駁，義憤填膺地展現出了兄弟大於愛情的一面。“凡哥你每次出去都出意外，我在組織裡待了這麼久，這次說什麼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出去。”
“我也是。”
“也、是。”
林啓和無心相繼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靠，黎三他們跟着胡鬧就算了，小非你怎麼也跟着鬧？商會那邊你能走開？還有秀靈，你們可是纔好上不久吧？”張凡無奈道。
“商會那邊的計劃我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就算沒有天璋的後盾，德基肯商會也不是一般勢力能威脅的。而且夜月島的商業頭腦，可比我們這種半吊子好多了，商會只要有她在就行。”
“秀靈她也是靈契者，經常會有任務。前不久她纔出去執行任務了，短時間內也不會回來。”
林啓有條不紊地反駁着。
“……”
“你呢？”
張凡似乎在尋求最後一點安慰一般，看向了芝靜。
回答他的，是堅定的目光。
“……”
“凡哥，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只要低調一點，大陸上根本沒幾個人是我們的對手。”
黎言突然一語道出了真相。
“我們知道你是但心把我們也牽扯進危險的境地，但是你沒發現，這樣只會讓結果更壞嗎？”
難得對黎言的話表示了贊同，林啓點了點頭，接着黎言的話繼續道。
“雖然這麼說你可能會有意見。”林啓面色突然變得凝重，用審視般的目光盯着張凡。“如果當初你去靜夜森林的時候，把我們都帶上，結局或許就不會是那樣。”
張凡愣了下。
“我雖然還沒有掌握靈力外放，但有雙妖神，其中一個還是棕品妖神，我誇自己一句天賦異稟，應該沒問題吧？”
“黎言這小子知道先天比不過我們，這幾個月也在拼了命的訓練，現在起碼有不會低於底層精英的實力，如果論純肉搏的話，你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芝靜更是之前就有紅品妖神，危險時候還能妖化，前不久也掌握了靈力外放，就連你師傅幽對她都讚賞有加。”
“無心本身就擁有接近頂尖精英的實力，妖神還有一柄神器，即使沒有得到承認，他的實力也絕對比你強。”
“甚至再算上雪懿，之前就能一個人幹一羣紅品妖神，如果她恢復到巔峰的話，至少會有頂尖精英的實力。”
“你說，把我們都算進去，最後結局會是這樣嗎？”
“再不濟，就是靠着無心的能力，我們至少也能全部跑掉。”
“是、啊。”
無心表示了贊同。
“……”
聽着林啓分析的頭頭是道，張凡突然錯愕地發現，自己身邊，竟然不知不覺聚集了這麼一羣實力恐怖的年輕人。
每一個拿出去，絕對都是各大組織的重點培育對象，然而現在卻因爲自己，而都待在了天璋，浪費着資源。
“……”
張凡垂下了頭。
“你小子，這次居然還要一個人出去。”林啓卻絲毫沒有放鬆對張凡的說道，甚至話語中還隱隱多了一絲怒氣。“可以，但你出去後，就不要再認我們這羣兄弟了。”
“因爲你根本沒把我們當兄弟。”
“……”
張凡依舊不語。
芝靜見張凡似乎情緒有些低落，略微焦急地看向了林啓，小嘴微張，想要讓他別說了，然而還不等她說出口，林啓便擠眉弄眼地暗示了回來。
“你自己想吧，想好了再給我們答覆。”林啓聲音中滿是漠然。“如果這樣你還是決定一個人出去的話，我們不會攔你的。”
“……”
聽着周圍的人似乎在原地定了一會兒後，都紛紛起身離開，張凡突然擡起了頭。
“抱歉。”
“？”
衆人聽到張凡的話語，紛紛驚愕地回過頭來。
那裡，張凡緩緩躬下了身。
“……什麼意思？”林啓最先回過神來，不滿道。“你的意思還是要一個人……”
“不是。”張凡站直了身子，看向衆人，半晌，才又無奈地笑了。“之前是我錯了。”
自從當年，年少無知擅闖靈目本部，險讓林啓和黎言兩人喪命後，張凡都沒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變得這麼患得患失了。
明明小時候，不論面對比自己大幾個個頭的高年級小混混，自己三人都是一直在一起的。
被羣毆也好，惹事也好，還是最後被王阿姨一通罵也好，三人一直都是一起的。
這次去靜夜森林也是，如果不是自己顧慮太多的話，最後或許真的會有一個不同的結局。
沒想到現在自己居然爲了讓他們不受傷害，而不知覺地準備一個人扛起所有的事。
在想通這些後，張凡突然發覺，自己心裡似乎有什麼一直懸起的東西，終於放下了。
身體都變得輕鬆了不少。
“兄弟是同患難，不是金屋藏嬌，你小子終於懂了？”林啓有些好笑地抱胸道。“我還以爲你早就忘了呢，當年的光屁三人組。”
“小非以你的人設好像不會說出這種粗俗的話啊？光屁三人組是什麼鬼啊喂？”
林啓聞言，也只是心情大好地笑着，並不介意張凡的吐槽。
張凡撓了撓頭，看着眼前這羣因爲自己而聚集到一起的傑出才俊，無奈地笑了。
“那我們先說好了，出去可都得聽我的，我說往東不能往西。”
“可以，但你留下來斷後的話，我們是不會聽的。”林啓笑道。
“成交。”
成功被衆人攻克，張凡卻燦爛地笑了。
林啓確實說的沒錯。
兄弟可不是用來藏在金屋裡的。
就在衆人都釋然地笑着時，一個紙團突然從角落裡扔了過來。
呃？
下意識地接住了紙團，張凡看了一眼猶豫着從角落裡走出的柚子，手中的紙團緩緩展開，依舊是血字，簡略地表達着思想。
“她讓我跟着你。”
“……”
張凡重新擡頭看了過去，錯愕地從柚子眼中看到了堅定之色。
看清刺眼血字所書寫的內容，衆人都猶豫了，看着張凡。
畢竟這個人，可和他們不一樣。
說是個累贅，絕對不爲過。
“可以。”
呃？
就連柚子都沒料到張凡居然就這麼點頭答應了，待得張凡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後，衆人才回過神來。
“不過……”
張凡饒有深意地笑着。
“你要先幫我做件事。”
“……”
……
深夜，塔亞王國宮殿。
此時的宮殿依舊燈火通明，只是因爲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新的國王，爾西斯，於今日白天正式繼位了。
雖然由於亞利埃斯的去世，宮內暫時禁歌舞，但按照慣例宴請貴族，還是必須的。
一直到了凌晨近三點鐘，爾西斯纔在下人的攙扶下，腳步飄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爾西斯面色潮紅，滿身酒氣，拒絕了下人幫忙洗澡的請求，笑着毫無形象地癱倒在了牀上。
“欸----出去，都出去啊。”
將下人驅趕了出去，爾西斯仰望着天花板，回想着剛剛羣臣朝拜的一幕，醺紅着臉，癡傻般地笑了。
等了多少年了，也就是爲了今天。
不對，以後還有很久，都會是這樣。
突然從牀上坐起，頭腦暈乎着晃悠了下，待得眼前的一切終於逐漸清晰後，才又不知爲何起身。
然而還不等他走出兩步思考自己爲什麼起身，身旁突然扭曲的空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其中緩步走出三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人。
“！？”
腦中突然清醒了過來，盯着眼前的三人，爾西斯正準備大呼着求救，恐怖的威壓頓時鎖定了他，讓他驚恐地將即將喊出口的話語又咽了下去。
房間內的警報魔法陣……沒動靜？
額頭上的汗珠緩緩滑下，爾西斯儘量保持着冷靜，發現室內用來防止靈契者刺殺的魔法陣並沒有起作用，心臟頓時“突突”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入爾西斯的耳中。
“別試圖反抗，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死在登基的第一天。”
“……”
爾西斯點了點頭。
“做個交易。”
那人一邊說着，一邊拉下了帽檐，露出了他原本的面貌。
看清來者的面容，爾西斯眼中逐漸爬上了驚恐之色。
“我想，你會答應的。”
那人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