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舉起手指：“體育宗旨是強健身體豐富生活給人們帶來快樂，就從這規則來說吧。
從猴子到人，我們解放出了雙手，發育了大腦。可這運動偏偏不能用手，這是不是退化是什麼？”
李一鳴指了指腦袋：“還有用頭頂球，腦袋這麼重要的東西用來頂球，越頂越笨弄得生活不能自理，跟傻子一樣...這運動有什麼好處？所以你們看，什麼足球是沒有硝煙的戰爭，美國人不好戰嗎？人家也不愛踢，更不理這套！”
李一鳴搭起手，託着下巴，看着眼前這些人：“因爲他們把體育當成產業來做，要開發的是市場，中國是個大市場，讓中國人喜歡這個運動，以後就可以從這上面賺很多錢，得到很多影響力，你們明白嗎？”
霍家兩人都聽傻了，怎麼這歪理一套套的。
李家叔侄眼神拋得飛起，他倆倒是覺得李一鳴說得極有道理，兩天前他們可能還聽不懂，現在是瞬間瞭解，李一鳴這果然是深謀遠慮，現在就看這霍應東能不能對上頻道了。
“呃...”霍應東終於能出聲了，剛纔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我想的其實是爲國爭光......”
“我們要做也是做這種，雖然爲國爭光很重要，但有誰敢說自己國家哪個項目都世界第一？爲國爭光要講策略，不要隨大流，更不要推波助瀾被人利用！”
霍應東臉色又變，李一鳴這話音輕飄飄，語意卻是沉得壓人。
李一鳴看看衆人：“你們都很有錢，可以做一些喜歡做的事，不過也得考慮國情。
現在現在體育產業市場很大，越往後越大，不過足球現在我們不好搞，客觀原因很多。
先說兩個原因，一個是建場地太費錢了。另外一個就是我覺得對孩子來說也是個負擔。”
“確實是有點。”霍應東有些不自然地呼了口氣，“不過不要緊，有時間總能......”
“沒地！也不想花那個時間找不自在！”
李一鳴直接打斷他，小臉繃得緊緊的，小眉頭一揚，“我們爲什麼要發展這個？爲國爭光可以揚長避短，你怎麼不支持武術進奧運？不搞乒乓球世界盃？人家尼克松要訪華前爲什麼不挑足球？”
他在小說裡頭看得多了，就沒一個說中國這男足好的。
一個給國家十數億人添堵的項目，有必要投那麼資源搞？憑什麼這一個項目有這麼高的地位？
誰在使勁推這個屎一樣的項目？
“你大概會想這足球起源是中國，不過我告訴你，蹴鞠跟足球不是一個項目，最多就是網式足球，你這個就是英國人搞出來的東西，......”
“總不能因爲是英國人搞的就......”霍應東有些火氣了。
“我沒說因爲英國人搞的我們就不玩！我是說你不要以個人喜好做事！”
李一鳴看着霍應東，語氣加重了許多：“乒乓球也是英國人搞的，但我們能玩，成本低就可以推廣，同樣強身健體！
現在落後太多不好追，硬要弄個足球強國也很累......沒有羣衆基礎，這一腳踢得老遠，在小區裡頭容易砸壞東西，在野外又不安全......”
李一鳴看看霍應東，“你去過內地對吧？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
“其實我有過想法，就是搞職業聯賽，分級別，搞青訓，都是成功的經驗，落後都是暫時的......”霍應東強忍着脾氣勸說道。
香江的老頭子中，就屬他對足球最爲熱愛，不但自己組球隊，踢球，還推動省港杯和中國足球加入國際足聯，請客吃飯什麼的做了一堆事，雖然也帶着做了生意，但他身上體育足球的標籤是在中央首長心裡掛了號的。
結果眼前這小毛孩子居然說不想弄足球，這是要代表官方表態？
他想爆炸！
李一鳴哼了一聲：“你這個聯賽思路不錯，但足球這項目不行。”
“小李先生......”霍震亭在後面微微擡了下手。
李一鳴看看他。
霍應東扭頭示意兒子別說話，扭頭瞪着李一鳴，氣鼓鼓組織語言。
李一鳴搖頭：“我知道你身家不少，你知道足球裝備要多少錢嗎？你算過要把中國弄成足球強國得花多少資源嗎？
你全部身家填進去夠不夠換一個世界冠軍回來？你願意全捐掉嗎？如果你說可以......”
李一鳴瞥了眼霍震亭，那人已經滿頭大汗了，估計害怕他家老頭一氣之下來個裸捐。
霍應東一口氣堵在胸口，氣極反笑。
“我也不同意，因爲國家會付出比你多百倍的資源，而且因爲這個比賽特別容易出事，社會效益特別差！
你以爲看球開心，輸球了呢？愛之深責之切的道理你不懂？特別還把項目跟國家榮譽綁在一起，不只球迷要鬧事，所有愛國的人都難受。你多少錢能買得了十幾億人開心？”
李一鳴目光橫掃屋子又落回霍應東身上：
“說不好聽點，你這就相當於濫採河沙，挖得河底都是洞！便宜的都是外國人！”
李一鳴直接總結，毫不客氣地看着霍應東。
目光炯炯，兩眼像是會放光，霍應東剛升出來的火氣頓時沒了，化作了滿身的汗。
李福兆笑了笑開口：“一鳴吶，霍兄爲了足球付出很多心血，你這麼說他很難過啊！”
瞄了眼霍應東，李福兆心裡暗笑，霍某人這些年就是在這方面大下工夫，沒料想來了個李一鳴把他的功勞要全給否了。
不過以李福兆對李一鳴的瞭解，這種開頭的打壓意味着後面的大用，所以他也不至於看不清風向跟着亂來，小小一句話送個人情，便宜佔得很大。
李一鳴哦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既然是愛好，也談不上什麼心血吧.....”
“小李先生，你是不是因爲五月份那場球的事不開心？其實，比賽輸贏都是常事......而且球迷衝動加強安保就是了，總不能因噎廢食......”霍應東強笑着說道。
他剛纔稍微冷靜了一下，已經琢磨出味不對了，這小子極有可能是亂命，得探下底，回頭再做打算。
“不開心？”李一鳴歪着小腦袋看着他，“當然不開心！一場比賽弄出那麼多事，這就叫爲國添堵，小小一個體育項目憑什麼讓那麼多人吃不下飯？啊？！”
“那就好好訓練，下次贏回來啊！體育的意義就在這裡，而不是打壓這個項目嘛！總不能輸了就叫爲國添堵.....”
霍應東呵呵說道，回頭看了一眼，作出回憶狀，“想當年第一屆省港杯，香江一比二落後，我看着也着急，以爲還有五分鐘可以追回來，沒料想裁判直接就吹哨了，你猜怎麼回事？哈哈，因爲那個鍾是拿手撥的，五分鐘撥一下，我也沒說什麼嘛！還不是該支持就支持......”
李一鳴呵呵冷笑道：“你覺得我是因爲輸了一場球就會打壓一個項目？看我人小，就覺得我心眼也小？”
“這怎麼會......不過你適才也說不以喜好處事，我覺得人應自省啊！更不能把別人的辛苦不放在眼裡！”霍應東板着臉孔說道。
李福兆突然搖頭，嘆了口氣，這霍應東果然跟李一鳴沒什麼關係，不然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李一鳴心眼小？
開什麼玩笑，人家是真正心懷天下的！
居然在他面前說什麼辛苦...你掏幾張支票握幾隻手看幾場球......人家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