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高傲的自認爲與衆不同的人來說,什麼纔是最大的羞辱?當然不是直接把他殺掉,而是打落塵埃,成爲卑微如同螻蟻般的存在後,還要繼續上去,再踩上幾腳,讓他徹底的與爛泥爲伍。
曾經自認爲是黑暗之神的霍爾德爾,無疑正在面臨這種情況,他被憤怒的阿爾忒彌斯,用氪金鎖鏈捆了起來,倒吊在了一棵高大的黑樹上,而他正上方,還被阿爾忒彌斯放了一顆明亮的鑽石燈,璀璨的光華,將他全身上下照射的分毫畢現。
尤其是雙手雙腳被捆縛住以後,霍爾德爾再也無法去抓撓那泛起了無數小紅疙瘩的通紅皮膚,在刺骨的奇癢之下,他全身各處的皮肉,都在微微抽縮着,面部扭曲變形,如同一頭真正的野獸一般,顯然,他已經達到了忍耐力的極點。
霍爾德爾在阿爾忒彌斯捆縛他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是失去了黑暗的襯托,暴露在光明之中,他僅剩的能力,也就與阿爾忒彌斯新收的徒弟奧利溫相差無幾,反抗也只是徒勞而已。
女人,尤其是能力卓絕的女人,果然是不能招惹啊。肖一飛看着模樣無比悽慘的霍爾德爾,在心中發出了一句感慨。
“說吧,是誰改造的你?”安娜與阿爾忒彌斯湊在一起,開始了盤問,“說出來我們就給你一個痛快,你也不必在忍受這刺癢的折磨了。”
“改……改造?”霍爾德爾似乎有些不明白安娜的意思。
“這麼說吧,你的能力是怎麼來得?”安娜換了一種方式繼續問道。
大概是被奇癢折磨的快要崩潰了,也或許是對方根本就沒有什麼保密的意思,霍爾德爾非常乾脆的回答道,“我們的能力當然是至高的天神賜予的。”
“天神?他從哪裡來?又居住在什麼地方?又是怎麼讓你們獲得這些能力的?”安娜的話又快又急,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
“居住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但每次都是乘坐着奇怪的船,從天上飛來的。”霍爾德爾現在只求儘快解脫,那種能讓鐵打的漢子都軟化的奇癢,已經讓他陷入了崩潰的邊緣,因此,有問必答,“能力怎麼獲得的我不知道,我醒來時就具備了這種能力。”
安娜微微點了點頭,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個傢伙肯定是被改造過了,而改造他的人,很可能像肖一飛猜測那樣,是天外的來客,但這些客人可是標準的惡客啊,竟然毫不客氣的向主人舉起了屠刀。
“你說的父神是奧丁?”安娜又問道。
“是。”霍爾德爾整個身軀都已經開始了顫抖。
“你們的名字怎麼來得?”
“天神賜予的。”
“奧丁現在在哪裡?”安娜眼見霍爾德爾隨時都可能崩潰,問的又快又急。
“阿……阿斯嘉特。”霍爾德爾的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
“阿斯嘉特在什麼地方?”
安娜的這句話剛剛問出口,霍爾德爾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從精神到肉體上,徹底的崩潰了。
在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嚎聲中,霍爾德爾大小便完全失禁,齊齊噴了出來,一股惡臭沖天而起,薰得安娜和阿爾忒彌斯捂住口鼻,趕緊的後退。
接着,霍爾德爾體表的那些小紅疙瘩,在光線的照射下,發生了急劇的變化,一個個驀地長大,變成腫脹的水皰模樣,然後,迅速的滲出了膿液
,破裂糜爛,看起來讓人觸目驚心。
不過轉眼間的功夫,原本還在顫抖晃動的霍爾德爾,就變成了滴着膿液的一團爛肉,人也停止了掙扎,瞪着放大的瞳孔,去真正的黑暗世界報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看着安娜和阿爾忒彌斯審問的肖一飛,眼角的餘光掃過不遠處的一棵黑樹,突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樹上落下了一隻不大的翼手龍,正瞪大着眼睛,如同一個好奇的觀衆一般,看着場中發生的好戲。
不止如此,當肖一飛的目光掃過它的眼睛之時,竟然有種正在面對後世監控攝像頭的感覺,彷彿這隻翼手龍是在監視着自己等人。
看到這裡,肖一飛立即想起了曾經在地下河中的遭遇,他馬上收回了目光,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走到了安娜和阿爾忒彌斯的身旁。
“不要聲張,不要去看,在我左後方三十米外的一棵樹上,有一隻不大的翼手龍,它有古怪。”肖一飛的聲音,幾乎放到了最低,“阿爾忒彌斯,你用弓箭封住它上逃的路,安娜你瞬移過去,最好能活捉它。”
“那你呢?”安娜金色的眉毛挑了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就是那隻黃雀。”肖一飛向安娜瞥了一眼,他相信安娜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好吧。”安娜也明白,現在不是爭個高下的時候。
“好。”肖一飛體內的聖光之力,全速運轉了起來,“開始!”
他話音剛落,安娜就消失在了原地,一道模糊的靚麗身影,已經在翼手龍旁邊隱約出現。
然而,這隻翼手龍反應極快,不等安娜現身出手,翅膀一扇,以遠超尋常翼手龍的速度,飛了起來。
但是,還不等它飛上半空,一支青色的箭矢,攜帶着細碎的風刃,射了過來,封死了它上方的一大片空間,卻是阿爾忒彌斯及時出手,阻止了翼手龍的逃竄。
在阿爾忒彌斯上弦月拉開的同時,肖一飛就衝了出去,奔跑中還釋放了一枚拳頭大小的光彈,高速飛行的光彈,正好命中了無法高飛、無奈向下俯衝的翼手龍的脖子。
“咔嚓”一聲脆響,翼手龍的半邊脖子,連帶着小半個腦袋,被光彈打了個粉碎,如同失事的飛機一般,一頭栽落在了地上。
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安娜率先出現在了墜落的翼手龍旁,但是,在她看到翼手龍那缺少了皮肉的上半邊腦袋後,眼睛中分明露出了不可思議神色。
肖一飛趕緊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邊向翼手龍看去邊問道,“怎麼了?”
話剛出口,不等安娜回答,他立即就發現了不對。
翼手龍上半邊腦袋,包括兩隻眼睛附近的皮肉,全部被光彈攜帶的衝擊波,絞的粉碎,將眼球以及半邊大腦,全部暴露了出來。
而能讓見多識廣的安娜感到不可思議,正是因爲這對眼球,不是正常的肉眼,分明就是一對機械眼,尤其是翼龍大腦的後方,那塊亮銀色的片狀物,怎麼看都像是某種芯片。
儘管肖一飛對這些高科技的東西,並不怎麼了解,但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有的,他自信不會看錯。
事情竟然真的如他感覺中的那樣,那隻隱藏在幕後的無形的大手,分明就是在監視着他們,自己等人在這裡與那些變異的怪物們,拼的你死我活,而他們就通過這種監控
的方式,如同看耍猴的觀衆一般,冷眼旁觀着很可能是他們一手促成的這一切,就是不知道在觀看之餘,會不會對自己等人品頭論足一翻。
但這種感覺並不好,非常的不好,這種被人肆意窺探,當成猴耍的感覺,已經讓肖一飛掀起了滿腔的怒火。
“這算什麼?把我們當成了供他們取樂的小丑?”安娜的聲音,冰冷的不帶一絲的感情,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肖一飛長吸一口氣,將就要爆發的怒火強行壓了下去,同時伸出一隻手,撫着安娜的後背,安慰了起來。
因爲他知道,現在發怒,毫無益處,只會爲躲在暗處的那些傢伙,徒增笑料。
“師傅,這是……這是怎麼回事?”阿爾忒彌斯這時也走了過來,看着那詭異的機械眼,心中也充滿了疑問。
“這個稍後再說。”肖一飛擺了擺手,站在了機械眼的正前方。
就在剛纔,他發現這對機械眼,竟然稍稍轉動了一下,很顯然,它並沒有損壞,仍然在冰冷的堅持着工作,監視着自己三人。
“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來自何方,又要去向何處,但我在這裡發誓,一定會把你們找出來,敲碎你們身上的每一根骨頭!”
肖一飛指着機械眼,面無表情,語氣森冷,“最後送你們一句話,人類不可輕辱,你們必定會爲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
“是嗎?可惜啊,你沒有這個機會了。”滿面青色花紋的古伊爾,看着光屏之中的肖一飛三人,輕鬆愜意的笑道,“很有趣的三個小傢伙啊。”
“我們的基因改造技術,對地球人類似乎存在很大的缺陷啊。”古伊爾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霍爾德爾,有些感慨。
“是的,大人。”他旁邊站立的軍士回答道,“這些人,已經是我們從無數實驗體中,挑選出的最合適的了,但是地球人類的神經元與基因結構,與我們有很大的差別,經過基因改造後,他們在獲得強大異能力的同時,身體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缺陷。”
“不過。”軍士似乎憂鬱了一下,但還是指着光屏之中的肖一飛三人,說道,“這幾個人,似乎更加適合作爲我們的實驗材料。”
“如果他們能逃過新兵狩獵隊的追殺,我會考慮這件事的。”古伊爾這時嚴肅的說道,“我們現在首先要保證的是新兵試煉,否則,星域總部怪罪下來,從我到你,所有人都會吃罪不起。”
“運載新兵的飛船到什麼地方了?”古伊爾問道。
“已經穿越了星域蟲洞,正在進行空間跳躍,我們暫時聯繫不上。”軍士認真地回答道。
“去給阿斯嘉特傳令,讓奧丁帶人圍攻那個……”古伊爾一時忘記了名字,做起了沉思狀。
“奧林匹亞山。”軍士小聲的提醒。
“對,奧林匹亞山。”古伊爾搖了搖頭,他們的奧丁計劃,正是因爲那個金髮地球女人起的這些名字,才如此針鋒相對的命名的,“讓奧丁帶人去圍攻奧林匹亞山,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他們中的那些弱者全部淘汰掉。”
“那,這裡怎麼辦?”軍士指了指光屏中,隱約可以看到的翼手龍問道。
“讓他們隨便去猜好了,這樣遊戲才更有意思嘛。”古伊爾的長滿了青色花紋的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