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山莊,善花公主的小院,房中。
孤男寡女,與淵男建共處一室。
她有些不自在起來,催道:“淵將軍,您說您有璋郎的消息?”
淵男建哪有扶余璋的消息啊,這就是個幌子。
隨即他敷衍應對道:“啊,是啊。百濟武王陛下扶余璋過幾日就要到平壤城了。”
“嗯,璋郎和您說還要幾天才能到嗎?”
“這可說不準,大概三五天吧。現在這個天氣路上很不好走,武王陛下又不能暴露身份,快則三天,慢則五日吧!”
“哦,那就好。希望璋郎一路平安!”
這句話可給淵男建逮着機會了,他舉起杯衝善花公主說道:“那我們就在此預祝武王陛下一路順風,善花公主請滿飲此杯!”
善花公主一心撲在扶余璋身上,心無旁騖,舉杯與淵男建碰杯,滿飲了下去。
酒雖喝下,不過玉女合歡散的藥效還需一段時間才能發作。
淵男建見她上當,心臟噗通噗通狂跳個不停,拖延着時間說道:“等到武王陛下來到了平壤,我就把他也接到日月山莊來,您就能和武王陛下相見了。公主,您可知道這裡爲何叫做日月山莊嗎?”
“這就請恕善花孤陋寡聞了!”
“咱們高句麗人是以伏羲爲日神,女媧爲月神。所謂日月山莊就是伏羲和女媧的山莊,公主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難道是說建此山莊紀念伏羲和女媧兩位大神?”
“不是,本將軍這是山莊,又不是廟宇,紀念他們幹什麼。公主可知你們新羅的祖先從何而來?”
“相傳天神桓雄與熊女生子檀君,檀君就是新羅人的祖先。淵將軍的意思是?”
“咱們高句麗人,傳說中的祖先,就是伏羲和女媧。伏羲和女媧皆是蛇身而人首,陰陽交泰而有人類。本將軍這裡有一副《伏羲女媧交尾圖》,公主要不要看一看?”
善花公主見他語及於亂,正色道:“還請淵將軍慎言。如果您再和善花說這些,善花就只能請您出去了!”
淵男建忙道:“我這不是給公主解釋日月山莊的由來嗎?日月山莊,取的就是伏羲女媧兩位大神陰陽交泰的意思。等扶余璋來了,您和他在這個日月山莊裡,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情不自禁,啊?哈哈!那好事不就成了嗎?我這全是一片好心!”
這時候玉女合歡散的藥效就有些發作了,善花公主也覺得有些春心蕩漾,又習慣性地聽了扶余璋的名字智商下降,說道:“淵將軍說得哪裡話,善花身爲風流教的源花,就該潔身自愛。璋郎要想和善花結爲夫妻,只能等善花卸了這源花之位。就是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說到這裡,又想起了郭小哥版本的《西廂記》裡面的詞句,輕聲吟道:“可憐我這如花美眷,又怎敵那似水流年!”
說起來,還是郭業把善花公主給帶壞了,這可是著名的閨中少女思春的句子。這兩句華豔優美,富於詩意,善花公主又是感同身受,聽了一遍就牢記在心頭。
淵男建也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的,一聽就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道:“公主,其實此事也不是不能商量。我有辦法,可以兩全其美。”
“什麼辦法?”
“只要公主和我淵男建春風一度,卸了這源花之位。等到武王陛下來到日月山莊之時,公主自然就可隨心所欲了!就是公主想玩雙龍一後的把戲,淵某也當竭盡全力!”
善花公主此時只覺得心如鹿撞,臉色潮紅,淵男建看起來也是英俊瀟灑。
不過僅存的理智還在,冷冷拒絕道:“淵將軍,你這是什麼話?是在調戲善花嗎?你……嗯……你給我出去!”
淵男建猛然站起身來,霪笑道:“善花公主,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又何必空度了呢?您何必強忍心中的春意躁動?男人嘛,都一樣,何必要等那個扶余璋。本將軍會好好疼你的!”
善花公主勉力站起,飛起一腳直踢淵男建,怒罵道:“姓淵的,你滾不滾?”
淵男建這個將軍也不是白當的,一抄手就把善花公主的腿抓住,順手把善花公主的鞋子卸下來一隻,乾笑道:“公主,您是想先玩些花樣麼?淵某人奉陪到底!”
善花公主借力飛起,另一條腿又是直踢淵男建的面門。不
過此時玉女合歡散的藥力已然發作,善花公主的這一腿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力道,淵男建輕輕一撥,善花公主失去平衡,雙手環抱,勾住了淵男建的的脖子。
淵男緩緩建鬆開手,抱住善花公主的纖腰,誘惑道:“公主,您這是想通了嗎?”
此時藥性已經發作,善花公主不能自已,雙目失神,面色潮紅,吐氣如蘭,呢喃道:“嗯,璋郎……”
……
……
平壤城,驛館中。
長孫師的‘且慢’一出口,斑鳩和孫子善的臉色霎時難看起來。
斑鳩再牛逼,再怎麼稱得上“東廠五虎”,那也是郭業在的時候才能威風的起來。如今郭業不在,斑鳩就是一個平民百姓。真要較真的話,就是外面一個普通侍衛,斑鳩見了都得磕頭請安。這些侍衛那也是都有品級的,可不是普通的大頭兵。
孫子善呢?更別提了,郭業在的時候就不怎麼上得了檯面。郭業不在,那也就僅僅是吏部主事之子了。吏部主事都沒長孫師官大,何況是是他兒子呢?
所以說,這裡只要郭業不在,長孫師就是理所當然的主事人。
那兩百名侍衛,自然不會聽他們哥倆的。
斑鳩無法發作,只得面色陰沉地質問道:“長孫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置我家大人於死地麼?這對你有何好處?”
長孫師見斑鳩顯然誤會自己了,趕忙苦笑道:“李兄莫要着急,您看這天色!”
“嗯,現在已經是一更天了。不過我家大人那裡可是救命的大事,晚到一刻,大人都有性命之憂,怎麼能計較天色?”
長孫師解釋道:“我是不計較天色,可是有人計較。”
“誰?”
“高句麗人唄,不到起更,平壤城的城門就關閉了。咱們這兩百人怎麼出城?再說了,日月山莊是什麼情況咱們也不清楚,咱們這二百人到了那管不管用都不知道!”
“這……”這下,斑鳩啞口無言了,因爲長孫氏的確說得在理。
接着,長孫師轉身又對鄭菲菲問道:“菲菲姑娘,平陽郡公這紙條上語焉不詳,只是說情況緊急。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菲菲姑娘爲我等解惑!”
他的語氣,不可謂不凝重。
鄭菲菲眼珠一轉,沒打算說實話。因爲這個事二里面,郭業的危險其實並不大,只要他看到勢不可爲,忍了,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真正有危險的是善花公主本人。
要是告訴長孫師實情,那這些人的救援可就沒那麼賣力了。菲菲和善花公主相處日久,感情很深,可不想善花公主受到一絲傷害。
於是,她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被花郎道的人派到善花公主身邊做侍女,前些日子纔在日月山莊遇到平陽郡公。今天平陽郡公找到菲菲,把這個紙條交給了菲菲。讓菲菲趕緊把這個紙條交給長孫將軍。”
孫子善道:“她一個小孩子懂什麼?看這紙條的意思,明明就是我老師遇到危險了,咱們趕緊出發,稍一遲延,悔之晚矣!”
長孫師也拿不定主意,道:“那出不了城,又能怎麼辦?”
斑鳩想了一下,道:“事到如今,我們只有去找一個人。”
“誰?”
衆人異口同聲,齊齊相問。
ps:補欠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