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西苑中

清晨的朝陽灑落在西苑精美的樓閣、殿宇中。十二名讀卷官進至含元殿,在殿外的朝房中等候。

稍後,天子宣旨,令華、衛、宋三位大學士並紀興生、白璋、曾縉覲見。

其餘六名大臣:吏部尚書殷鵬、戶部尚書趙鶴齡,會試的副主考官詹事府少詹事、翰林院侍講學士汪璘,國子監祭酒魏源質,左都御史張安博,禮部左侍郎、翰林院掌院學士蕭丕在朝房中繼續等候。

殷鵬笑道:“張中丞,你們書院教的好弟子啊。以我之見,羅向陽當爲狀元!”

殷尚書這是實話。他昨天判卷時,就力薦羅向陽,但是,華相不可能爲聞到書院點一個狀元。天子在西苑養病,連殿試都沒有出席,此次到西苑不過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雍治十七年己未科殿試,前三名分別是:瞿煒,羅向陽,袁枚。

天子根本沒有精力去更改殿試的成績。今天覲見,其實朝臣們都一個共識,這是三位大學士們需要在天子面前提出來的:天子昏迷,這件事,必須要有人負責。

這是等會御前會議的重點。

張安博72歲,鬚髮皆白,溫和的道:“殷大人過譽了。”他性情寬厚。

張伯玉天下名儒,殿試閱卷,肯定有他一席之地。但,天子並不喜歡他。此時,並沒有召見這位朝廷重臣。若是以朝廷的人望來排名,山長的排位是很高的。山長宦海多年,聞道書院體系的旗幟,還有殘餘的何黨的支持。

朝房中,幾名大臣交談着。翰林院侍講學士汪璘微笑搖頭。他和紀興生有舊,準備推其侄兒會試第七名的紀時春進三鼎甲。奈何,華相反對,未能成功。

似乎,二月底的那場常朝後,紀興生因頂了華墨幾句,和華墨的關係就變得差了。

十二名朝臣抵達西苑時,京城中各處,目光都是匯聚。

晉王喬裝在,宣武門大街的一處酒樓喝酒,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芸芸衆生,等待着最新的消息。他雖說無力改變局勢,只能旁觀。但,作爲奪嫡之局的當事人之一,他如何不關注最新的消息?

國本之事,近來京中有些傳聞,不知道會不會在這時提起。

棋盤街後的六部衙門匯聚區。禮部衙門中,禮部郎中尹言在自己的公房中喝着茶,內心裡推演着西苑裡的情況。

沒有跡象表明,這次覲見會出事。按理說,應該是平穩走流程,但他直覺,會出大事。

當然,他胸有成竹。

荊園中,楚王在韓秀才的小院中,正由韓秀才陪着飲酒,等待着最新消息。

歌姬彈奏着琵琶助興。

楚王看看一臉平靜,自斟自飲,不亦樂乎的韓謹,欲言又止。

韓謹笑一笑,自信的道:“殿下放心,今日定叫殿下得償所願。至少,也要將優勢轉化爲聲勢。”

楚王臉上露出笑容,舉杯道:“本王再敬韓先生一杯。諸位共飲。”

韓謹,羅子車,童正言,黎寬,彭鏊紛紛舉杯。氣氛熱烈。

賈府,北園中。

賈環、龐澤、喬如鬆三人在前院的一處小院中喝茶,等着西苑中最新的消息。

相信,京城中,如他們這般的還有很多人。打鐵要趁熱!不說天子病中,是不是有立太子的心思。只說,局勢已經到了這一步。誰知道天子什麼時候掛掉?

奪嫡各方的牌都要翻出來。誰都不會留手。搶得一線先機,說不定就是勝機。

只不過,雍治天子現在在病中,誰會先跳出來當出頭鳥呢?

賈環心裡不斷的盤算,坐在椅子中,喝着茶。神情鎮定。這是他一貫的風格。該做的事,他已經做了。現在就等結果。

龐澤,喬如鬆都參與討論賈環的計劃。作爲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賈環不可能喜歡三國演義中諸葛亮一個人搞定所有事的風格,而是喜歡團隊、集體的風格。

一人智短,衆人智長!集體智慧、頭腦風暴,這纔是他所喜歡的方式。他與別人的區別在於,雍治九年的水災,給了他一個可以絕對信任的團隊。

龐澤有一點緊張,破局之路,他一開始就緊張,實在是事關重大,道:“子玉,蜀王那邊不會有問題吧?他能不能完整的向楊皇后轉達你的意思?”

隔着蜀王去想楊皇后傳話,要想達到最大的效果,其實最好是說服蜀王在潛意識裡贊同賈環的觀點。

賈環沉吟一會,“問題不大。”

喬如鬆看看兩人,道:“如果西苑的劇情按照我們的劇本走,那麼,第一階段的攪局計劃就是成功的。我們成功破局的把握,就增加三成。”

含元殿中,空氣微微有些悶。天子還在養病,見不得風。門窗緊閉。華墨爲首,帶領羣臣,行至後殿正室中。

雍治天子臥在牀榻上,蓋着被子。身邊楊皇后正在坐在牀榻上服侍,端着湯碗,裡面是人蔘湯,提神用的。太監總管許彥在牀邊站立。他跟着天子很多年,天子一個眼神,他就能知道天子想說什麼。爲天子傳話。

殿中,豎排蠟燭點燃,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另有數名太監、宮女在場。

然而,朝陽無法穿透殿中厚厚的帷幕。這裡似乎充滿了枯槁、衰敗、行將就木的灰暗氣息。

這一切,讓經歷了整個雍治朝的大臣們,心中感慨。當年,那個兵變上位的天子,勵精圖治的天子,殺伐果斷、行事嚴苛、酷烈的天子,快要走到生命的末期。

朝政,在此時,鮮明的向羣臣們昭示,即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末期!或許,將伴隨着劇烈的動盪。

華墨帶着羣臣叩首,大聲道:“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子們響亮的聲音,響徹在寢殿中。雍治天子平躺在牀榻上,側着頭,虛弱的回答道:“平身。”聲音很輕。

六名大臣起身。

華墨呈上此次殿試的成績,簡單的說了兩句。該吵的架,大臣們昨晚在皇城裡就吵了。今天拿到這裡來的名單,就是最終結果。雍治天子很簡單的掃了一眼,道:“準!”

然後,場面便冷了幾秒。

虎老威猶在。提出追求責任的話頭,說不定會觸怒天子。因爲,天子是御青美人時昏迷的。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屬於桃色新聞。遣詞造句,必須得小心些。別惹惱了天子,還不自知。

華墨正在肚子裡醞釀字句時,這時,刑部尚書白璋上前半步,出列,奏道:“陛下,近日有御史奏事。晉王十一日晚聽聞陛下生病,臉露喜色。臣奏請陛下得知,懇請陛下嚴懲晉王!”

殿中一陣寂然。

朝廷重臣們,肯定不會輕易的表露自己的情緒。即便此刻驚訝着,都在各自的肚子裡

顯然,楚王系率先開球。事實上,是先發制人,還是後發制人,這是個很玄學的問題。誰都說不清楚。

雍治天子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放在錦被上的右手,因爲氣憤,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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