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竹也沒想到,自己在神力空間這麼一會兒時間,外面已經是深夜了。
今夜的月亮並不是很明顯,夜空中蒙着一層薄薄的霧紗,也因此,剛纔熾竹睜開眼睛的時候沒有看清面前的人是誰。但他本能地手裡就已經有球形閃電成型,要不是下一刻就感應出了柳芊的氣息,只怕這一下子砸下去,柳芊又得昏睡好幾天。
“大晚上的,你跑來這裡看着我幹嘛?”熾竹疑惑道。
“熾竹哥哥……”柳芊雙手拉着熾竹一隻胳膊,沒來由的撒起嬌來。
這讓熾竹不由得又是一陣冷汗。
要說起來的話,他與柳芊之間其實並沒有那麼深的交情。
榭藍是他踏入神界的引路人,也是改變他一生的重要人物,在他心裡,榭藍就像是自己的長輩一樣,只有尊敬;而夏鶯,則是他與榭藍分別後,內心孤寂時突然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孩,這一段時間以來,也正是夏鶯的存在,讓他的生活變得多姿多彩起來;但在他的心底裡,一直想着的卻是漣依。
要說與漣依之間,也談不上多麼熟識,他們在那個地方,相處也不過三四天的時間,但那短短的幾天時間,對他來說卻像是過了幾百幾千年一樣。直到奭王帶他們離開的時候,他甚至還想就此定居在那裡,永遠陪着漣依。
而柳芊,也算是突然出現在他生命裡的女孩,但對他來說,柳芊就只是剛認識的朋友而已。現在柳芊突然對他無緣無故地撒起嬌來,這不得不讓他摸不着頭腦。
“你現在多少歲了?”
柳芊:……
顯然,柳芊有點搞不懂熾竹問這個問題的原因,而且女孩子的年齡,是可以這麼直白地詢問的嗎?
“你之前對我說過,你是十年前踏入神界的,但你總不可能才十歲吧?”熾竹繼續問道。
柳芊皺起了眉頭,嘟囔道:“你以爲我生下來就踏入神界了嗎?”
“額,不是這個意思。”熾竹急忙罷了罷手,說道:“我真的很怕你們叫我熾竹哥哥,夏鶯公主她的年齡比我要大幾十歲,還是一口一個熾竹哥哥的,叫得我心裡硌得慌,我怕你也……”
“你怕我也幾十歲嗎?”柳芊嘟起嘴巴,不滿地道:“如果算上初皇以前的年齡,我到現在爲止也才二十五歲。而且,神術師的年齡從初皇開始就從零開始了,因爲從踏入初皇開始,你每一個境界的年齡就定格了,不過晉升大境界之後,你上一個境界餘下的壽元依舊會疊加上去。但是,初皇以前的年齡是不會疊加的,哪怕你作爲普通人,可以活到一百歲,但是你在五十歲的時候成爲初皇,那麼你餘下的五十歲並不會疊加。所以,按照神術師的壽元來算的話,我現在應該才四歲。”
“既然我才四歲的話,那麼我叫你一聲熾竹哥哥怎麼了?”
熾竹想了一會兒,算是理解了神術師壽元的問題,然後低聲不好意思地說道:“如果從生下來開始算的話,我現在才十七歲;如果從成爲初皇算的話……我踏入神界後就直接成了紫色彩皇,那麼我的壽元應該就得從紫色彩皇開始算,那樣的話,我應該才十幾天,嗯,出生十幾天吧。”
柳芊:……這天聊不下去了。
什麼叫踏入神界後直接成了紫色彩皇?
什麼叫到現在才十幾天?
是我聽錯了,把“年”聽成了“天”嗎?
對,肯定是這樣子的。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想要叫我姐姐嗎?”柳芊當然知道自己不會聽錯,不過今天已經瞭解足夠多關於熾竹“變態”、“不是人”的一面了,哪怕多這兩個,也不至於再讓她單獨驚訝一番。
或許哪天這種詭異的事堆積對了,可以合在一起驚訝吧。
見熾竹似乎真的要點頭,柳芊急忙開口道:“我管你叫我姐姐還是妹妹還是柳芊還是芊兒,反正我就叫你熾竹哥哥。夏鶯公主都叫你熾竹哥哥,我憑什麼不可以叫,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我不配叫你熾竹哥哥?”說着說着,居然帶起了哭腔,甚至到最後真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熾竹一下子就愣了,這也太善變了!
還有“芊兒”是什麼鬼?我爲什麼要叫你芊兒?
“好吧,好吧,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熾竹急忙認輸。
“嘻嘻,我就知道,熾竹哥哥最好了。”柳芊一改臉色,剛纔還“陰雨綿綿”,這剎那間就“豔陽高照”了。
熾竹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
“熾竹哥哥,我想請你幫個忙。”柳芊回到正題上,用懇求地語氣說道。
“什麼事?”熾竹問道。
“我想去你的神力空間看一看。”柳芊突然湊到熾竹耳邊,輕輕地說道。
“啊?”熾竹吃了一驚,雖然他目前還不瞭解讓別人進入自己神力空間的危險性,但下意識的他還是覺得不能這麼做。先不說危不危險,就說自己神力空間裡的那個紫色珠子,如果把柳芊當作入侵者的話,只怕會嚴重傷害到她。
而且現在神力空間內,那三頭神獸正在打架,把她帶進去的話,萬一傷到她就不好了。
“可不可以嘛?”柳芊又開始搖晃起他的手臂,撒起嬌來。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帶別人進入自己神力空間。”熾竹不想直接拒絕,於是想到了一個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他的確不知道可以用什麼方法帶別人的意識進入自己的神力空間。畢竟柳芊又不是神獸,不可能那麼隨隨便便就可以鑽進別人的神力空間內。
不止是熾竹,就算是榭藍和飛翼,也並沒有掌握這種方法。
“唔……”柳芊頓時嘴巴又翹了起來,不滿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身爲初皇的她,更不可能掌握這種極度危險行爲的方法了。
“那,等以後你知道了方法,再帶我進去看看好嗎?”柳芊又繼續道,大有非進去看看不可的氣勢。
“好,一定。”熾竹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終於瞭解了什麼叫“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