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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正當宮姓將領試圖親自上陣將古星河擒住的時候,一聲疾呼讓他的身子止在原地,就連手持易水長劍的古星河,也是頓在原地擡首看那聲音傳來之處。
卻見一騎白衣,如飛雲一般,飄然自遠方而來。
古星河帶出看到那抹白色之後,嘴角處彎出一絲淺笑出來:白衣翩躚的王子,依然還是舊時候的那般模樣啊!
易翩躚今天本應該待在千奇王宮之中的,不參與國主政事的他,此時通常都在陪伴着王妃和小公主,或許是連着這些日子以來爭戰次數實在過多,他終於看不過去,卻又無法和父親大人相互對峙,心情異常煩悶,便騎着一匹白色駿馬,準備騎馬出城緩解一番心情。
卻不料,還未到得城門口,便見到這一幕,雖是戰亂之中,但在父親大人的鐵血政策之下,鮮有這般城門聚衆鬧事的情況,更不要提拒捕了,初聽聞王城子民議論紛紛,他煞是好奇,不知道何人竟敢冒充侍衛副統領,於是策馬過來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人有這般大的膽子,卻不料待走近了之後,發現是舊時的相識,曾經的王廷侍衛大統領古星河,他仍然還記得,三年多以前,他的王妃,和這個不善言語的少年一同策馬前來尋找救援。
如今,三年多的時光彷彿晃眼過去,他也早已經娶妻生子成爲人父了,這個不善言語的少年郎,經過三年的時間的磨礪,也已經沉穩老練了許多,但卻依如當年那般好氣縱橫,手持長劍,凌然不懼衆人包圍,顯得好不威風,竟然他內心深處也生出一絲絲的妒忌。
當年荒獸之危過去之後,內廷長老戮千斬便向國主告辭,之後單人只劍離開千奇凰峰,據他的猜測,應該是前往帝都長安去的,畢竟那一個“一百四十七年”的故事,是那般的讓他記憶深刻,他深信戮老先生的性情,知道他是非去帝都一趟不可的。自戮老先生去後,能與之說上話的,便只剩他的夫人,昔日的熙嫣王國的公主易翩躚了,父親大人顯然是鐵了心不準備讓他繼承千奇王位的,小公主才一生下,便被立爲王儲,若非有大臣拼死進諫,想必他早已經被剝奪所有的權力了!
想到父親大人的雄心壯志,他不禁搖了搖頭,卻只見隨着自己這一聲高呼,所有的士卒、百姓,連帶着那個姓宮的新任侍衛副統領,以及布衣持劍的古星河,俱都定在原地不動,只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看他有何言語。
公子翩躚歷經三年有餘的歲月,比之以往,顯得更加穩重了,翩翩而行,不似人間少年,卻似天上仙人,王城的百姓都深信,他們的翩躚王子,定是天上的謫仙轉世重生。
公子翩躚翻身下馬,笑着說道:“還請各位父老鄉親散去吧,宮大人,不知道是否可以賣我一個人情?我可以證明他確實曾經是王廷侍衛副統領,當年隨着國主和我一同驅除荒獸,後來臨危受命前往南蠻密林探查荒獸之謎,卻不知道宮大人爲何要抓捕他?”
宮姓將領面目之上盡是爲難之色,良久之後附耳在公子翩躚身旁不知道說了什麼,古星河雖然身負順耳神通這樣的奇門神通,但卻不屑於宮姓將領的舉止爲人,只輕輕哼了一聲,將目光轉向別處,若是這人還要繼續抓捕他的話,那就不要怪他手中的劍不留情面了!他自信:千奇王城之中,除了國主易鑑,還沒有人此時能成爲他的對手,便是公子翩躚也不能夠。
須知道,當日在南蠻密林的時候,那獸之命輪並未消失,而是化入了他的經脈之中,繼而將經脈拓展開來,不然的話在那無端的疼痛之中,早已經爆體而亡了,那雖然是堪比凌遲處死的疼痛,但也讓他得到了許多的好處,是磨難,也是魔力。
自那夜之後,他的修爲一日千丈,當日離開千奇王城的時候,是剛剛晉升融匯一品的元力修爲,待在南蠻之地闖蕩三年之後,更是達到了融匯三品的高度,融匯階段中,三年之內連續晉升兩級,在中州帝國已經算是很駭人的了!更何況,自那夜以後到得現在,或者是那已經消失了的獸之命輪的原因吧,他的修爲在短短十數日之間,已經達到了融匯四品的巔峰狀態,或者能夠與千奇國主相對抗,其結果也是難以預料。
不知道宮姓將領究竟說了些什麼,公子翩躚臉上的神色連續變了幾變,最後待之說完之後,方溫和說道:“宮大人如此所說,我雖然身爲千奇王子,卻也不便阻撓什麼,請宮大人放心,我不會阻礙你公事公辦的。”
宮姓將領聞之大喜,卻又聽公子翩躚繼續說道:“不過,星河公子始終是我朋友,這樣吧,他隨我一同前往王宮之中我的住處,你去稟告父親大人,看父親大人如何處置罷!”
宮姓將領面有難色,卻無法出言辯解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着王子翩躚並着古星河兩人翩翩遠去,無奈之下,只得也動身前往千奇王城,將這件事情告之國主知曉。
卻說千奇王城與三年之前,並無多大的變化,仍是內外兩城,外城是國主處理政事的地方,也是國主和王子王妃生活的地方,環境優美,景色如畫;而內城纔是千奇王宮的精華之所在,內城之中蓄養長老無數,還有許多能人異士,另有死士若干,這些俱都是千奇國兩三千年的積蓄,只待亂世真正到來那一天,便就手舉長劍稱霸一方了!
卻說公子翩躚引着古星河,兩人緩緩朝千奇王城行去,易翩躚面有憂色,始終一句話也不說,而古星河也不去問,只靜靜打量四周的風景。待到得王宮中易翩躚和兮輕眉住的地方之後,易翩躚方纔開口說道:“星河小兄弟,還請進來一敘。”
古星河輕輕點了點頭,便隨着公子翩躚走了進去,只聽見他朗聲說道:“輕眉,輕眉,你看我帶誰來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從中用珠簾隔開數重,第一重是公子翩躚待客的小客廳,第二重則擺放着琴棋書籍之類的東西,至於最裡面的第三重,纔是公子翩躚和夫人兮輕眉休息的臥室。
古星河盯着層層珠簾,只聽見叮噹作響,而後一個身姿綽約的紅衣少婦,手裡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兒,自其中婉約而出,卻不是當年那個嬉笑言語的兮輕眉公主又能是誰?
只是,當年的那個嬉笑無忌的少女,如今已經變成他人的夫人,她始終曾是他的公主,而他只不過曾經是他的侍衛罷了!
當年就不應該有這一份奢望的,古星河心中輕輕一嘆,將多年來的心思全部壓了下去,碾碎成泥,再也不可復原。
如今見了一面,便已足夠,之後自己便動身前往帝都長安去吧,不管是爲了師尊,還是爲了軒轅煌歸,總之離開這個地方,便就是對的。
他根本不去猜測那宮姓的將領爲何一看到他便要將他抓捕,自認行得正坐得直的他,從來不懼任何欲加之罪,便是拒捕又如何?
他來這裡,本是爲了再見公子翩躚與兮輕眉公主最後一眼的,如今既然已經相見,那便離開罷!
公子翩躚看他神色異常,而且緊緊盯着兮輕眉,心裡只當他是懷念舊主,便也未曾方在心上,但是兮輕眉卻是覺得古星河甚爲無禮,她是公主之尊,自然是不需要給侍衛敬禮的,只冷冷說道:“星河統領,原來是你回來了!”
古星河收回目光,輕輕點了點頭:“兩位一切安好便好,我今次回來,只是爲了看上最後一眼,之後這個地方,想是我再也不會回來的了!”
公子翩躚好奇問道:“星河小兄弟,這卻是爲何?”
古星河只是搖了搖頭,不再言語,靜站在那裡,忽聽兮輕眉開口說道:“星河統領,我卻是不知道,當年的你竟然有那般高深的本領。”聲音之中,盡是憤怒怨毒。
古星河做夢都未曾想到,會有一日,他的公主如此這般對他說話,只覺得耳邊轟鳴直向,搖了搖身子,方開口說道:“卻不知道公主此話何意?”
兮輕眉冷冷說道:“當年你趁亂盜走黑色小石,莫非我不知曉麼?”
黑色小石?黑色小石???黑色小石!!!
那東西他早已忘卻,卻不料此時變成她怨恨他的原因,真是不知道禍從何來,隻立即開口說道:“公主定然是誤解古某了,我雖然不以君子自居,但自問從不曾做過對不起公主的事情。”
兮輕眉卻是依舊冷冷說道:“是麼?當年荒獸之危過後,國主便已經查明,那黑色小石定然被你盜走,況且還有人證物證,已經占卜大師的卜卦,都證明那東西,確實是被你盜走的!”
“不是!!!”古星河忽然大聲說道,他心中滿懷憤怒,自己出生入死在南蠻之地,卻不料被人冤枉至斯。
“怎麼不是?”威嚴的聲音自遠處傳來,是千奇王國國主易鑑的聲音。
古星河冷冷看向門外,等待易鑑的到來。
故人再見,不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