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多是重甲步卒的關係,巖虎軍來的較晚,等他們抵達的時候,雷神軍、紅衫軍、獸神軍等鎮軍都已經抵達,其中楊仁杰、項蓓蓓、蔣思羽等人正站在一起,商討接下來的進攻安排。
符峰見狀邊吩咐下屬領軍佈陣,邊快步來到他們身旁,張口問道:“怎麼樣了?”
“現在蒙古軍全部都退守在山上,”楊仁杰抓起水囊喝了口,沉聲道,“這鵝項嶺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啊!”
“難攻也要攻。”符峰沉聲道。
楊仁杰嗯了一聲,一扭頭瞥見李懿霖神色複雜,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問道:“尋歡,怎麼了?”
李懿霖此時正滿面複雜地仰頭望着鵝項嶺,聞言怔了怔,隨即失笑道:“沒什麼,只是有點感慨。”
“感慨?”楊仁杰微微一愣,倏然醒悟過來,眸中也浮起幾分感慨,“是啊,當年咱們第一次來楚王府的時候,還都是二境三境,誰想得到,今天居然會領軍來攻打這兒。”
蔣思羽、符峰、侯靜茹等人聞言都是面露感慨之色,宋凱則沒他們那麼多感慨,淡淡道:“鵝項嶺由楚王經營多年,佈置有極多軍械與機關,山道又極爲狹窄,要想攻克此處,若是以尋常法子來,只怕會損失慘重。”
“那就不要依照尋常法子來呀!”吳雪眨巴了下眼睛,嬉笑道。
“不用尋常辦法?”任嘉盛好奇道,“那用什麼辦法?”
瞧見吳雪看過來,宋凱笑了笑,淡然道:“楚王府歷年來都有楚王坐鎮,從來不用擔心有什麼高手潛入,所以他們的佈防大多針對的都是中下層的將士,所以要想破解他們的佈防,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用雜兵,而是把所有高手集中起來,單點突破。”
衆人這才恍然,符超瓚撓了撓頭髮:“那我們五境豈不是就不用上去啦?”
楊仁杰掃了眼衆人,心頭默默估測了下,問道:“凱凱,就讓我們六境上去吧?”
宋凱輕輕頷首:“可以,現在對方唯一能夠挽回敗局的只剩下幾個六境,還有那暫時不知身份與數量的七境,五境都留下來坐鎮,我們幾個六境一起上去。”
此時文藝軍中的六境共有十二人,都說六境可一人成軍,他們若是聯合起來,等若十二支頂級靈軍,倒也有資格孤身上山進攻。
商議得當,衆人也不多囉嗦,吩咐下屬領軍佈陣封鎖山腳道路後,十二位六境當即聯袂攻上鵝項嶺。
此時文藝軍的十二位六境,近戰有楊仁杰、符峰、喻潔儀等,遠攻有蔣思羽、韓藝琦,羣攻有吳雪、宋凱、蔡旭東等,這個組合堪稱毫無弱點,十二人聯手殺上鵝項嶺後,沿途蒙古軍所佈防線盡數破碎,完全擋不住他們分毫。
不過半盞茶功夫,衆人已經殺上了山頂,來到了楚王府的大門前。
纔到大門口,符峰黑麒刀一擡,浩瀚的大地魂念已如山崩般向前傾軋而去,只聽得一陣咔嚓咔嚓的巨響,門口數百蒙兵連同整座大門一併化爲齏粉,也將後方密密麻麻的數千蒙兵全部暴露在衆人面前。
“人挺多啊!”楊仁杰舔了舔嘴脣,獰笑道。
“不過一羣土雞瓦狗,”項蓓蓓刀眉一挑,望向府邸深處,厲喝道,“爾等蒙古韃子就無高手了麼?說什麼北方豪強,當真是可笑至極!”
“好個娘們,膽敢辱我大蒙古帝國,當誅!”
一聲陰沉嗜血到極點的厲喝,整座鵝項嶺自楚王府深處開始陡然一陣劇烈搖晃,一股浩瀚如煙柱的氣息升騰而起,同時衆人就覺一股恐怖到極點的力量從天而降,眨眼功夫就要壓落到衆人頭頂。
此爲界域之力!
猶如滅頂之災!
身處絕境之下,衆人竟是毫不膽怯,反而紛紛運轉功力奮力反擊,一時間雷光縱橫,冥氣洶涌,爆炎衝騰,十二股氣勁不約而同地轟向那股界域之力。
只是衆人畢竟不是姚若愚,哪怕最強的楊仁杰、符峰、宋凱、鄒布衣、項蓓蓓等人也不過六境三重,縱然十二人聯手也難以抵擋這股界域之力,只是頃刻,十二股沖天而起的浩瀚氣勁先後湮滅,而那已然呈現出深綠色的界域之力依然緩緩墜下。
眼見着衆人就要隕滅於此界域之下,山外遙遠處忽然遙遙傳來劍鋒出鞘之聲,繼而就見一道劍光閃爍而至,輕描淡寫間,那界域之力悄然瓦解粉碎,化爲無數殘破的綠色靈能溢散半空。
鏘的一聲,鐵劍緩緩回鞘,一襲戰袍的席師懸於半空,含笑道:“蒙古之中,能將木之大道演化到這等境界,莫不是蒙古開國元勳速不臺?”
寂靜了片刻,就聽府邸內傳出一聲冷笑:“築劍宗主?你好大的膽子啊!”
“哈哈,豈敢,豈敢,”打了個哈哈,席師笑道,“都說閣下早已去世,想不到竟然還在人間,怎麼不在蒙古養老等死,跑來我川渝幹嘛?莫不是覺得活得不耐煩了,來這兒尋死不成?也是,我川渝人傑地靈,正是你埋骨的好地方!”
轟!似是被席師激怒,楚王府深處陡然傳出一聲轟鳴,繼而就見兩道人影騰空而起,一人眼眶凹陷,身披獸皮,頭戴氈帽,腰胯一把彎刀,一人則是身披黑袍,手持法杖,長鬚垂腳。
成吉思汗麾下四獒之一,速不臺!
蒙古薩滿教副教主,蘇日勒和克!
手扶彎刀,速不臺眼角微微跳動,冷然道:“你哪來的膽量挑釁我?”
輕輕一笑,席師手扶劍柄,目光悄悄瞥了眼對方扶住刀柄的右手,微笑道:“此爲我大文疆域,口出狂言有何不可?”
速不臺聞言濃眉一皺,身旁蘇日勒和克則是冷笑道:“原來你大文是來爭地盤的,也不怕今後大宋責問麼?”
席師微笑道:“那也是今後我文宋之間的事情,就不勞閣下費心了。”
輕哼了聲,蘇日勒和克搖了搖法杖,淡然道:“速不臺大人,無需多言了,動手吧。”
速不臺嗯了一聲,目光掃了眼四周,皺眉道:“怎麼,你們那文王沒有來麼?”
“對付爾等又豈會需要我家王爺出手?”席師淡然道。
速不臺皺了皺眉頭,似是有些失望,不過隨**刀五指一緊,獰聲道:“既然如此,爾等今日便覆滅在此吧!”
“五靈合一,帝尊王侯盡凡夫!”
“繁道爲易,劍氣如虹誅天理!”
眼見速不臺與蘇日勒和克就要動手,山外雲端內忽然傳出一聲長吟,繼而就見五道劍虹顯化而出,無聲無息間,已經化爲五色光柱屹立天際。
瞬息間,重重劍壓瀰漫天地,將十餘萬丈內的靈能盡數驅逐迫退,唯有雷、風、水、火、土五系靈能被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吞吸過來,增持着整座劍陣。
五靈繁易劍陣方纔顯化,方圓十餘萬丈內的衆人俱是感覺心神一沉,那是被一股足以滅殺己身的強大威能鎖定後自然產生的感覺。
面對華夏七大陣之一的五靈繁易劍陣,饒是速不臺和蘇日勒和克俱是七境高階,此刻也不禁生出幾分警惕,下意識運轉功力數週,方纔化解了那股威壓。
蘇日勒和克眯起眼睛,打量着屹立於天地間的五道光柱,冷笑道:“好個五靈繁易劍陣!據說此陣可誅殺七境,今日老夫倒想看看,有沒有這等威能!”
速不臺冷笑了聲,不屑道:“此陣至多與七境中階匹敵,而你這晚輩也不過七境五重,我二人俱是七境高階,真不知你們哪來的信心,敢來攻打我重慶府!”
席師微微一笑,瞅了眼駕馭五口神劍的牧劍天等人,隨即淡淡笑道:“既然速不臺前輩這樣自信,那麼不妨來試試看?”
“廢話忒多!”蘇日勒和克不耐再聽,一聲暴喝後舉起法杖,身後猛然掀起一片陰影,瞬息間已經在五靈繁易劍陣內強行撐起一方黑暗界域,就見其中浮有無數魂靈,每道魂靈都被黑暗束縛包裹,不斷地朝着外面哀嚎。
蘇日勒和克展開界域的同時,速不臺也是獰笑一聲,運轉木之大道向外延展,眨眼功夫,就有重重綠光沖天而起,在五靈、黑暗兩道界域之側演化爲一片滿是青木氣息的界域。
不等速不臺的界域徹底成形,一股柔之又柔的界域猛然涌現,轉眼功夫已然凝聚成形,與其他三道界域一起屹立在天際之上。
五靈!黑暗!青木!柔綿!
四道界域先後凝聚之際,整座鵝項嶺轟然一震後,居然硬生生被四道界域的氣息壓塌了數十丈。
只是隨着四座界域盡數顯現完畢,四座衆人可以清楚地看見黑暗與青木兩大界域明顯處於上風,佔據了近七成的天穹,將五靈界域和柔綿界域擠得只能退守一角。
高空之中,速不臺負手而立,傲然笑道:“如何?爾等宋狗看見差距了沒有?”
雖然身處劣勢,但是席師似是不見頹喪,仍是那笑吟吟的模樣:“都說速不臺乃是蒙古名將,算無遺策,可惜今日一見,卻只是個得志便猖狂的蠢貨吶!”
不等速不臺動怒,席師已經擡起手來,柔綿界域內緩緩浮起一尊漆黑如墨的銅人。
同一時間,牧劍天、師傳、趙疾、普劍子、姜太恆五人齊齊大喝出聲,五靈繁易劍陣內光華大放,五色靈光簇擁着一尊揮杆執釣的銅臺緩緩浮現而出。
鐺地一聲,先是那漆黑銅人綻放出重重昏暗的光影,化爲洶涌的影之大道加持在五靈界域與柔綿界域上,隨即便是釣魚臺爆發出一圈圈昏黃色的漣漪,挾着災禍、劫難等等道則,瘋狂地衝入速不臺與蘇日勒和克的界域內。
轉眼之間,先前還散發着七境高階氣息的兩大界域,竟是已經飛速跌落到了七境中階,且隨着時間流逝,速不臺與蘇日勒和克的氣機還在不斷地下降,眼見着就要跌落到七境初階了。
“動手!”
瞧見速不臺與蘇日勒和克俱是變色,席師已是哈哈一笑,拔劍出鞘,藉着影之大道的加持,鐵劍方纔出鞘,他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速不臺身後,劍鋒倒轉如毒蛇吐信一般向後彈出,所指處赫然是速不臺的後頸。
牧劍天等五人也是齊齊發力,以五口神劍催動劍陣,剎那間磅礴的五靈道則俱如沸水洶涌,狂暴無匹地轟向蘇日勒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