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屋子,姚若愚就見吳雪惡搞給自己的兩名侍女正在外面等候。
瞧見他們出來,兩名侍女趕緊躬身一禮,先前出去喊侯靜茹來的蘇梅笑道:“公子您要去大堂麼?”
“嗯,”微微頷首,姚若愚想了想,沉吟道,“之前侍女之說,純粹是我學妹的惡搞,在這兒我先抱歉了,不過本人實在不習慣侍女相隨,所以二位不如各回各家?”
他這番話半是文言半是白話,聽得二女一番雲裡霧裡,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先前要爲姚若愚穿衣的女子率先躬身跪下,垂淚道:“公子您莫不是嫌棄我與蘇梅?我陳香雖然是窮貧出身,卻也知道知恩圖報,公子您當日救我們姐妹於水火,我們都對公子感恩戴德,所以知道您要收侍女的時候,我們纔會積極前來,絕無絲毫被脅迫的意思……”
“對啊!”蘇梅也是跪在地上,哽咽道,“您先是救下我們姐妹,之後又爲滿城百姓解圍,退去那野火盜寇,如今滿城百姓哪個不視您爲恩人……如果被人知道您將我們二人斥走,恐怕我們日日夜夜都會被人戳脊梁骨,罵我們是白眼狼啊!”
瞧見二女又是哭又是說,姚若愚頓時滿頭大汗,趕緊將她們扶起來,尷尬道:“別那麼客氣,話說哪有那麼誇張啊!”
“妖哥,她們可真沒說誇張,”侯靜茹拉了拉他的衣角,低聲說道,“你是沒看見你昏迷的那天,大家知道你爲了救大家,以三境的修爲迎戰五境的完顏野,都非常感動,好多百姓都將家裡的藥材送來城主府,說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呢。”
姚若愚聞言不覺心頭一顫,他之所以迎擊完顏野,純粹是爲了佔據合州城,與解救百姓幾乎沒有關係,可是或許是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的心機與套路,大家看到的只有自己爲了救人而浴血戰匪,所以心中只有感激,根本沒有後世那些嘴炮的陰謀污水。
深吸了一口氣,姚若愚暫且將心頭的感動壓下,看了眼二女,沉吟良久後,才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趕你們走了,只是我自小沒有侍女侍奉,所以有些規矩日後還需要與你們說清楚,免得到時候尷尬。”
“公子您說。”蘇梅聞言大喜,趕緊問道。
“這些之後再說吧,我先去大堂,你們自己隨意吧。”隨口吩咐了句,姚若愚就拉着侯靜茹迅速離開了院落。
走出院落後,侯靜茹才笑嘻嘻地說道:“妖哥,怎麼樣,兩個美女求着當你的侍女,是不是心裡頭非常美啊?”
“美!好美啊!”苦笑了一聲,姚若愚搖頭道,“不過尷尬是真的尷尬,媽蛋的,吳雪她死定了,看我見到她不弄死她!”
說話間,二人已經遠離了先前的院落,步入一條走廊內。
此時走廊附近正有數名僕從侍女,見到姚若愚與侯靜茹走過來,他們全都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後遠遠地彎身行禮,神態間非常恭敬與尊敬。
瞧見姚若愚眉宇滿是疑惑,侯靜茹笑道:“你不知道,昨天萌萌噠帶着人擊退了野火盜,回到城主府後,就開始處理起了城主府內積壓的政務,結果就是一個晚上,積壓了幾個月的政務全都被她處理的乾乾淨淨,城主府的那羣幕僚小吏對她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姚若愚聞言便知道許烜熔是借領兵擊退野火盜的威勢,強行插手城主府的政務,不過他沒想到許烜熔如此了得,僅僅一個晚上就將此地政務處理乾淨,更是贏得了所有幕僚的尊敬。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撓了撓頭髮,姚若愚好奇道。
“嘻嘻,這兩天萌萌噠讓吾亮派人在城裡各種散播流言,誇你是怎麼怎麼英勇,爲了救大家是如何血戰完顏野的,”掩口一笑,侯靜茹的狐狸眼都彎成了兩條曲線,“所以現在城內百姓都把你當做正氣無雙的大俠哦!”
“等等,流言是什麼意思?”
按住她的腦門狠狠一揉,直至將侯靜茹的頭髮揉的一團亂,然後姚若愚才笑嘻嘻地說道:“我明明本來就是這麼個形象啊!只能說大家都正確認知到了我的形象!”
捂着滿頭亂髮,侯靜茹撅起小嘴,氣呼呼地說道:“就是流言!”
瞧見她一臉鬱悶,姚若愚不覺哈哈一笑,功法弊端等事情在他心頭的壓抑也隨之消散一空,整個人更是感覺神清氣爽,心神間對那道人障的感知也更加明顯了幾分。
隨着二人行走在府邸內,沿途見到的僕從侍女對姚若愚都極爲恭敬,修行詭術的姚若愚對心魂情緒的感應非常敏銳,可以清晰地感應到這些尊敬完全發自他們的內心,絕無絲毫的僞裝。
感受着這些情緒,姚若愚不覺感慨一嘆,如果說之前他還是爲了謀算合州城纔要守護這座城池,那麼此刻,他就是真的希望爲了守護這些百姓而守護城池。
就在姚若愚心中感慨的時候,他與侯靜茹已經來到了城主府大堂的側門外,他正想推門進去,就聽見裡面傳出一聲滿是怒氣的厲喝:“胥家此舉簡直欺人太甚!”
“不錯!之前不敢出力守禦城池也就罷了,此刻讓他們出些人手與財力也如此推諉,還將派去的將士擊傷,此等舉動……當真是欺我們不敢動他們嗎?”
“慎言!胥家畢竟有着兩位四境謀勇級的靈師,如果沒有證據,千萬不可隨意妄言!”
“哼!就算老子不說,難道別人就不會這麼想麼?”
聽見屋內的爭執,姚若愚下意識停住腳步,仔細傾聽了起來,如果他記得沒有錯,現在正在爭執的赫然是周知、王勁、駱鶴等人,先前怒喝的則正是霹靂火性格的王勁。
仔細琢磨了一番後,姚若愚微微皺眉,扭頭對侯靜茹低聲道:“不要把我的情況告訴別人。”言罷,他便推開屋門,邁步走了進去。
瞧見姚若愚突然推門進來,駱鶴等人都不覺露出驚訝神色,而文藝部衆人則是紛紛面露喜色,陳萌更是快步上前,喜道:“妖哥,你醒啦?”
“嗯,剛剛醒,聽靜茹說你們在這兒,就過來了。”回答了句,姚若愚就扭頭看向許烜熔,笑着點點頭,後者則是神色淡然地頷首招呼。
雖說許烜熔神色淡然,但是姚若愚剛剛邁入屋子就偷偷瞄向了她,也清楚地看見前者臉上一掠而過的欣喜,只是她隨即就將這抹喜色壓了下去,沒讓其他人發現。
因爲姚若愚現身,屋內的議事暫時停止了一會兒,不過等姚若愚與衆人逐一照會過後,他們還是重新坐下,說起了之前的事情。
不過許烜熔卻沒有繼續討論下去的意思,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丟給姚若愚,淡然道:“你來了也正好,有事兒要麻煩你出動一下,我打算向城內各族徵調部分青壯組成衛隊來抵禦野火盜,但是胥家那兒卻拒絕聽命,還打傷了去徵收兵甲與青壯的將士。”
“哦?”接過那小冊翻了翻,姚若愚眉毛一挑,將之捲起塞到口袋裡,然後想了想,說道,“給我幾個人帶路,我去一趟。”
“嗯。”許烜熔微微頷首,算是答應。
也身在屋中的楊仁杰當即一躍而起,笑道:“老妖,我跟你一起去。”
“你們留下吧,”擺擺手,姚若愚失笑道,“應該已經徵調了部分青壯吧?你和瘋狗留下,負責將這些青壯組建成編制,免得之後作戰太過混亂。”
“那我跟你去好了!”吳雪聞言趕緊探出頭來,嘻嘻笑道,“反正我也沒啥事兒。”
“成吧!”看了眼吳雪,姚若愚略一思索,心想這傢伙待在這兒也沒有什麼用,跟着自己一起去也無妨,當下便頷首答應下來。
“我也去吧!”侯靜茹忽然開口道,“胥家不是打傷了派去的人麼?我過去正好給他們療傷。”
許烜熔聞言點點頭,說道:“行。”
姚若愚與許烜熔雖然言談間語氣淡然,但是卻透着幾分說不出的默契,幾句後就將此事定下。
看出此點的白秋雨下意識皺了皺眉頭,隨即就露出幾分苦澀的笑意,只是坐在他身側的白俊儒卻是白眉陡然一皺,若有所思地看向姚若愚與許烜熔,眼眸中劃過幾分沉吟的光芒。
雖說有侯靜茹、吳雪與姚若愚同行,不過許烜熔還是安排了兩名士兵陪同他們一起去,順便也爲二人指路,畢竟無論是姚若愚還是吳雪,全都不認得胥家的位置。
走出城主府後,姚若愚、吳雪與侯靜茹就在兩名士兵的指引下,前往胥家所在的位置。
關於胥家,姚若愚早就有所瞭解,在野火盜、黑狼騎、桃園幫等勢力崛起前,駱鶴所屬的駱家、白俊儒所屬的白家與胥家同爲合州城的三大家族,算是城主最鼎盛的家族之一了。
胥家是商賈世家,合州、釣魚兩座城池內的許多店鋪都是胥家所有,所以此家的財力也是合州各大勢力之冠,仗着財力雄厚,他們也招募了一名四境強者爲客卿,同時家中還有數名三境武者爲附庸,算是實力不俗了。
可是即便是擁有如此實力,在之前釣魚城遭遇圍城的時候,胥家卻始終沒有出過一分力,完全就是坐視釣魚城被賊寇包圍。
“話說,胥家爲什麼之前一直不肯配合出力呢?”忽然,侯靜茹好奇地問道,“萬一城破了的話,他們不是也會遭到攻擊麼?”
“就我想來,或許是擔心自家損失過大吧!”笑了笑,姚若愚嘆息道,“畢竟無論是白狼會還是野火盜,都不是他們能夠對抗的,所以與其參與抵擋來激怒賊寇,倒不如堅守自家府邸,說不定仗着家裡的三名四境,還能周旋幾分。”
“不過,真的是蠢貨啊!”搖搖頭,姚若愚失笑道,“若是當真城破了,以胥家的萬貫家財,足以惹來白狼會、野火盜的覬覦,就憑三名四境,怎麼可能擋得住這羣賊寇?”
“最初可能是因爲這些顧慮,但是現在就不一定了啊!”正啃着一根醬鴨腿的吳雪嘻嘻一笑,說道,“說不定他們聽說楊易明沒了,也想來爭奪城主寶座,所以纔不聽萌萌噠的安排哦。”
姚若愚聞言不覺心頭一動,正想贊同,就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向吳雪,卻見後者正笑嘻嘻地啃着鴨腿,與往昔沒有什麼兩樣,似乎剛剛那番話只是隨便一說罷了。
見到這一幕,姚若愚伸手扶了扶眼鏡,帶着幾分疑惑地回過頭去,卻沒注意到吳雪眼角劃過的一絲狡黠與得意。
PS:今天是小年夜啦,大家幾點吃晚飯咧?陸遜是可憐啊,先在嘉興吃,然後還要跑去鄉下吃,開車一個小時,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