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散會之後,朱啓明滿臉春風得意的走在人羣裡面並且一直盯着鴻海的後腦勺子看。
此時的鴻海完全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走着,身邊經過的同事跟他打招呼也是點頭應付了事就算完事了。
“咋樣啊小海哥?心情是不是無比的激動?”朱啓明緊着走了兩步之後追上了鴻海。
“你不是比我激動嗎?乾的內點逼事現在沒人知道了!“鴻海斜楞着眼睛看着朱啓明反嗆聲了一句。
“你看小海你這麼說就沒啥意思了!”朱啓明咧嘴尷尬的笑了笑,隨後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兩個之後這才探着身子湊到了鴻海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說當初各爲其主也沒毛病,各爲其政也沒毛病,那遠日無仇今日無恩的情況下哥哥也是自身難保啊,你不能要求我這樣的人在人情冷暖面前還高喊友誼萬歲吧?是不是有點不現實啊?現在嚴打了,你在意的人也不再了,那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然後咱倆研究研究好好的過日子嗎?”
“咱倆不是一路人,所以說啥都沒用,你千萬千萬別擋着我的路,萬一你擋着我了的話我容易跟你急眼朱哥!”鴻海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朱啓明看着鴻海的背影撇了撇嘴之後說道“什麼瘠薄操行呢?當**還想立牌坊!”說完朱啓明轉身就走了。
別的城市暫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C市在經理了這一宿之後可以非常負責任的說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一陣來勢兇猛的嚴打再次席捲了整個被譽爲汽車之城東方底特律的大街小巷。
但是這一次嚴打的對象非常的耐人尋味,曾經的嚴打只要是你偷雞摸狗過,半夜踹過寡婦門,甚至是在某年某月你揚言要弄死誰過的人基本上都會給你摺進去,可是這一次嚴打的對象卻僅僅是面對的當時C市最有勢力的人羣上,而且最有意思的是這幫人基本上或多或少的跟王明林,劉柱,魏仁這幫人有點關係和聯繫。
在裡面蹲着的一衆大哥們其實心裡也是有數的,這麼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們其實這一期的嚴打併不是打擊犯罪,也有可能是要洗牌了,而洗牌對象就是自己這幫現在讓人看着眼紅,錢還不少撈的混子。
對於這些人的審訊工作,甚至是調查取證的細節我們不變過多的透露,但是也能從一些側重點上來看到和印證當時這些人的推斷都是對的。
首先說說鐵子,根據有些老人的訴說,鐵子在這一次事件中最起碼扔出去了將近五十多萬鉅款的高昂保證金之後纔算是倖免於難,隨後C市就再也沒人見過鐵子這個人,有人說他再次回到了俄羅斯,也有人說他去了菲律賓,可是這些基本上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和傳聞,很多年過去之後筆者有幸見過一次當時已經是六十多歲了的鐵子,那還是在劉凱的後時代中,鐵子帶着昂貴的金邊眼鏡穿着打扮好像真是一個富貴逼人的海龜一樣來到了多年之後重新開業的海闊天空,哦對了,那個時候的海闊天空早就已經改了名字,叫做湯潮時代。
面對過往的一切,鐵子坐在沙發上笑呵呵的彷彿一塊海邊的岩石一樣,雖然經歷過了無數的風吹雨打以及浪潮的侵蝕之後依舊堅挺,可是也佈滿了風霜留下的痕跡。
對於大家對於他的猜測鐵子從來都沒有給出來過任何的說法,也可以說這樣的一個人早就已經不屑於江湖傳聞了,當時能知道的只是鐵子的親侄子也早早的就開始接管了家族的生意,依舊是一代藍碼人,依舊是一個老牌的擺坡混子。
而所謂當時最有望上位的火衆賢則是在裡面整整的蹲了一年之後才保外就醫,這期間朱啓明沒少幫着活動而且還花費了大量的金錢,最後在火衆賢出獄之後卻沒有迎來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巔峰,因爲火衆賢保外就醫是真的有病了。
對於火衆賢到底是什麼病沒人知道有人說是他在裡面的時候感染了肝炎,也有人說他是感染了肺結核,但是這些話也最後都沒有真正的得到印證,最後一次有人看見火衆據說還是在多年之後C市最北方的一個廉租房抽號的儀式上面。
當時已經四五十多歲的火衆賢身材佝僂並且頭髮焦黃,雙眼渙散無神的被一箇中年婦女拽着,因爲廉租房根本就沒有他的事情,打扮依舊風塵味十足的中年婦女不停的對着現場的工作人員大罵着。
“知道我們家老頭是誰嗎?啊?廉租房敢不給我們?我們家這口子那是當年老城區的衆賢,老公你說句話啊,這幫人一點面子都不給你,你給人喊來幹他們……”女人不依不饒的喊着,而一邊行銷骨骺的火衆賢只是低着頭一眼不吭的看着自己腳上的一雙破舊皮鞋。
良久之後當時是會場保安的一箇中年快步的走過來伸手拉着火衆賢的說道“大哥,真是衆賢大哥啊?我是宇哥的老弟……”
“不……不是!你認錯人了!”火衆賢有些敏感的甩開了手,隨後快步的轉身離開了會場……
“哎?哎老公……我曹尼瑪的,你當初的魄力呢?你們都等着昂,我老公喊人去了……”中年婦女罵罵咧咧的轉身快步的跟着跑了出去。
那個認出了火衆賢的保安喉結蠕動着,手裡拿着一瓶想要遞出去的礦泉水蒼白的停留在空中,彷彿一些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卻實實在在的存在。
“十個出來混的,有九個沒有好下場的……老鐵們……咱們就說這紅塵往事驚呼夢,驚魂乍起南寒時,收起刀劍如夢的幻想吧,想想家人,想想你自己……”我的一個小老弟多年之後在娛樂至死的年代裡面戴着碩大的耳麥對着直播間裡面的成百上千粉絲不停的嘶吼着所謂的喊麥文化,胳膊上面昭然若見的刀疤和遍佈了整個皮膚的紋身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他是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老大,我沉默的抽着煙沒有過多的逗留,因爲我突然想起了有人對我說過的故事。
“你大哥我什麼小混混沒見過?爲了爭權,爲了奪利反正沒有一個好人,都是踏馬的撈偏門的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大哥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聽沒聽過,十個出來混的有九個沒有好下場,有些出來混的年輕的時候帶着勞力士,開着奔馳踏馬的多風光啊?到了老了睡在街上,有的餓死,有的凍死,都以爲結拜了兄弟多了不起,燒香拜佛能夠保平安,買個符啊,買個符就沒事了……保平安啊,保個屌了……買個符吧……”電視裡面鴻興的大飛跟着自己的妹妹KK在天橋流着眼淚的真情告白,讓我突然再次感嘆世間的無常……
確實是十個出來混的九個沒有好下場,但是每個人都幻想着自己就是不一樣的第十個,所以用趨之若鶩說每一個懷揣英雄夢的少年一點都不爲過。
但是也確實有特別的成功案例才能讓人這麼的肆無忌憚吧?因爲一時間非常有針對性的嚴打讓所有人都摺進去的時候也有特別的存在,比如沙剛,比如英東子,比如老胖,比如大四……或者是依舊逍遙法外的那些亡命徒。
某一天的中午,大四搓着手焦急的等待着某個大人物的到來,因爲老胖馬上就要開庭受審了,所以大四非常的着急。
終於大四等到了自己的關係。
一個精神狀態非常好的中年在很多人的陪伴下走進了大四安排好的包房。
“這麼着急找我啊老四!沉不住氣了?”中年坐下之後身邊的人馬上遞上來一支菸。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老叔,要不是因爲我老胖也不能出事,現在要判了我也不敢要求別的,別讓死了就行!”大四雙手合十的站起來虔誠的對着中年說道。
中年皺了皺眉頭之後抽着煙沒有吭聲。
“老叔,事情肯定是難辦,但是隻要辦了之後這往後的日子路就寬了,你說我這種人要錢沒錢,要人再沒人的話以後怎麼活啊?”
中年看着大四誠懇的樣子,伸手給手裡的菸灰彈了彈,隨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之後對着身邊的秘書問道“現在過檢了嗎?”
“基本證據全都是上面蓋帽砸死的,目前就等着最後的開庭了!”秘書看着手裡的黑色小皮本說道。
中年眼神眯了眯之後說道“主審是誰啊?”
“老常!”
“回頭給他打個電話……”中年說完之後站起來指着大四說道“命中既然有這一難就好好的度過去,只要過去了你最少還有三十年的大好前程,好好弄着!”
大四看着中年轉身離開的背影,雙腿一軟的就要往下跪。
“老四啊,你喊我一聲老叔按理來說你跪下也是應該的,但是跪下了我就不好說話了,自己家的事情沒有那麼多的說道,盜亦有道你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