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家不差這些銀錢,可只要一想到,她要把白花花的銀子,花給姜纓,心裡就膈應不已,可面子讓她又拉不下臉,把說出口的話收回去,只能不情不願,嗯了一下。
姜纓見狀,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你們怎麼突然回中都城了?”
“自然是因爲先皇聖旨。”王英不等王召開口,先一步說道,那得意洋洋的樣子,似乎在和姜纓炫耀。
王召見狀,恨不得縫上她的嘴,可姜纓在此,有些話他不好明說,只能用眼神提醒王英,接下來,最好莫要胡說八道,否則,王家還沒徹底回到中都城,又要被她這一張嘴,逐出中都城了。
這一次,他們回來的這般低調,一是因爲聖旨的事情,二是,擔心這中間出現什麼叉子,王家現在可丟不起人了。低調一些,即便最後出了什麼變故也不至於弄得人盡皆知,只是,祖父的想法是好,奈何沒料到王英也會提前跟着他們回來。
王英被王夫人寵壞了,真以爲王家還是當年的帝師王家,這次回京,不但不收斂,甚至比從前更囂張放肆,回來才幾天,就被長公主盯上了,現在,明知道長公主在試探他們,還如此沒有腦子,說一些有的沒的。
“什麼聖旨?本公主只知道,先皇下詔讓王家離開中都城的消息,卻不知道,先皇還下過,讓你們重新回到中都城的聖旨。”姜纓看似問的隨意,王家幾人卻聽出了此話的質疑。
“讓王家此時回京,確實不是先皇在臨終時下的旨意,這道回京聖旨,乃是先皇去世一年前讓人送到王家的,當時,先皇特意交代祖父,務必不能將此事告知第二人,否則,王家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王召跪下解釋,姜纓思量王召話裡的意思,也就是說,父皇去世前一年,曾秘密下詔王家,安排好了去世後的事情?姜纓覺得此事有些奇怪,可具體哪裡奇怪,姜纓又說不上來,“聖旨可在?”
“回稟公主,聖旨眼下還在瓊林。”王召回答後,王英皺眉,“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懷疑我們在胡說?”
“王小姐這般生氣做什麼?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總不能因爲本公主多問了兩句,真的能變成假的吧。”姜纓笑笑,放下茶杯,“老爺子怎麼沒回來?”
“祖父最近身子不是很舒服,打算天氣再暖和一些再回京。”
姜纓與幾人閒聊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便讓人將他們送走了,雲姬扶着姜纓回寢殿時,姜纓突然扭頭,看着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有一天結束了,這日子,過的可真快啊。”轉眼,父皇母后,都走了這麼久了。
“公主,京郊後山傳來消息,司蘭那些人將萬文軒帶到了萬家。”雲娘進來稟告。姜纓皺眉,“什麼時候的事情?”
“剛剛。”
司蘭人爲何突然帶萬文軒去萬家,在萬家出事後,司蘭人帶着萬文軒已經將萬家,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了,萬家真藏着什麼好東西,司蘭人也早就發現了,何至於眼下再去一趟,突然,姜纓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再次擡頭,眉頭緊蹙。
“糟了。”姜纓顧不上換衣服,叫來雲姬,“快去準備馬車,本宮要立刻出宮。”
“現在?公主,晚膳都準備好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吃了晚膳再走?”雲姬還想說什麼,姜纓打斷她的話,“快點。”
姜纓說完,回去拿了一樣東西,帶着雲娘坐馬車直奔萬家,祁淮墨得知此事,不顧暗衛阻攔,穿上衣服,坐馬車也跟着去了萬家。
司蘭人帶着萬文軒翻牆而入,不過月餘,曾經熱鬧,一塵不染的萬家,此時,蕭條敗落,黃昏時分站在這裡,甚至還有幾分懼意,書上說,人去樓空,一切成空,原來,竟是這種情形。
萬文軒看着曾經熟悉,現在陌生的害怕的府邸,忍不住嘆氣。司蘭人見狀,嘲諷道,“萬公子爲何嘆氣?這可是你的家,多日沒回來,你應該高興纔是。”
“人去樓空的空宅子,有何可歡喜的?”萬文軒冷笑,“而且,曾經一家人歡聚一堂,如今,只剩我一人,形單影隻,眼下我站在這裡,除了傷心難過,我便再想不出其他心緒。”
司蘭人冷笑,“真是沒想到丞相公子,居然是個文采斐然的才子,這樣的情形下,還有心情傷春悲秋,只可惜,若是你今日找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你們萬家,就要徹底斷了香火了。”
“那日,萬家拼死護着你,爲的是什麼,萬公子是聰明人,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吧。”
萬文軒想起母親拒絕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悲傷,但是很快,消失殆盡,再次擡頭,萬文軒眼底浮上幾分質疑,“若我將東西交給你們,你們真的會放了我?”
“自然,我們司蘭人,一向說話算話。”司蘭人拉着萬文軒來到丞相的寢殿,把他推進去,不耐煩的提醒他,“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一炷香的時間到了,你還是找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你姑姑,會先你一步上黃泉。”
“你那姑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對你卻是真心真意,所以,你應該不希望看着她爲你去死吧。”司蘭人與萬文軒待在一塊這麼幾日,自然瞭解他一些,知道他重情重義,便拿萬婉兒威脅他,果然,司蘭人說完,萬文軒變了臉色,“別動我姑姑。”
萬文軒看了一眼窗戶,隨後帶着司蘭人去了內室,這時,姜纓與祁淮墨前後腳來到萬家門外,“將馬車趕遠一點,千萬別被裡面的人發現了。”
姜纓下了馬車,聽到身後有動靜,扭頭去看,就發現祁淮墨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這會下了馬車,正往他這邊走,姜纓皺眉,“你怎麼過來了?你身上還有傷,這邊的事情無需你操心,你回去吧。”
“你在擔心我?”祁淮墨跟上她,“多謝公主的好意,只是今日,本少君並非爲了幫公主。”
“你想的美,本公主爲何要擔心你?”姜纓罵完,後知後覺回過神,“你來此,是爲了萬文軒,還是那些司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