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還沒回來?我們不能走了,得回去一趟!”包青對金萬刀說道。
“來了,大人!”
一個金萬刀的人從遠處快馬跑了過來。
“快說,那張老頭那邊的人都走了嗎?有人盯梢嗎?”金萬刀急忙問。
“大人,全都走了。洪霸回營地了,那莊雷也回衙門了。估計他們沒有起疑心!”
“那趕緊回去!這張老頭,居然明目張膽當面扯謊,也不知道是何用意!”包青立即掉轉馬頭,一手扯着繮繩,一手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
包青趕到那張老伯家的時候,那張老伯正坐在家中板凳上喘氣發怔呢。
“怎麼,見到本官忽然折回,也不感到詫異?張老頭,你發什麼怔!”包青臉色冷峻。
“啊?大人,莫非還有什麼事情要問老漢的?”張老頭想竭力地壓制自己的慌亂,卻是做不到,兩腿只是打顫。
“本官沒時間跟你廢話,本官問你,爲什麼當面扯謊?”包青喝道。
“大人,我沒有啊!”
“老頭,你休得叫冤,我家大人說你扯謊,那就是你扯謊!我家大人還從未看錯人說錯話。”金萬刀一旁恐嚇道。
“好,那本官就來問你。你說昨晚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殺人兇手,是因爲有月光的緣故。可你曾想過,昨日根本就不曾有月光,昨日天陰着一夜。”
“這,興許是我記不清楚了。”張老伯說道。
“好,你記不清楚,那本官再來問你,你爲何儀見到本官緊張?本官記得你早就到現場了,當時有莊知州和洪總管在,你要是緊張。在本官來之前那麼長時間,你一直待在那,再緊張也早該平復了。還有,本官仔細觀察過你,當你準備扯謊的時候,你就會下意識地雙腿打顫,手顯得無處擺放。本官說的對嗎?”包青冷冷地說道。
“大人,這老頭再不說實話,屬下就一刀砍了算了,就說那些兇手又折回多殺了一人吧。”金萬刀說道。
包青聞言,點了點頭,直接就要跨出門去。
“大人,等一下!我說!”那張老頭見包青就要離開,連忙嚇的雙腿跪地,哭喊着拉着包青的袍擺子。
“哭喊什麼?直接說!”包青不耐煩地說道。
“大人,這是那些兇手讓老漢這麼說的啊!他們說,要是老漢不照說,就回來取了老漢的性命!”那張老頭說道。
“什麼?那些兇手讓你說的?”包青詫異萬分,奶奶的,這什麼變態殺手,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作爲殺人兇手,一般情況下都生怕自己的殺人情形被人察覺,特別是當發現有人發現了自己的行兇過程,那作爲兇手,首先想到應該是殺人滅口。
而這些兇手倒好,非但沒有殺了張老漢,而且還教張老漢提供假口供,難道不怕被這當官的發現嗎?一旦發現,那將是這些兇手的末日。這兇手有必要冒這個風險?
“張老漢,本官再問你,你可曾看到兇手的相貌?”包青問道。
“看到,看到!三個當兵的,背後揹着三把大朴刀。正如大人當時所言,那朴刀上還帶着卷。大人,你真神了,這三人和你說的情形幾乎一樣。”那張老頭說道。
“那兇手讓你說這些口供的時候,可曾還說些什麼?或者還有什麼特徵,你快說說看!”
“有個帶頭的兵,罵罵咧咧地,總說,現在當官的笨的要死。哦對了,還說又要跑上了一個時辰的路,鞋都跑髒了。”張老頭說道。
包青覺得不太正常,心中後悔,要知道自己會遇到這變態兇手,前世就該好好琢磨琢磨犯罪心理學。這幾個兇手居然刻意地留下這麼多信息,這不就是赤裸裸地挑釁嗎?
對,一定是刻意的。自己要不要沿着這線索跟下去?這跟下去怕是個陷阱。
包青思量了一會,忽然咬了咬嘴脣,說道:“奶奶的,這他媽的就是逼老子去抓他們啊,難道本官一個堂堂欽差還怕什麼陷阱?”
“金萬刀,叫人回去將展昭他們叫來,帶上十來個好手,隨我去抓人。”包青喝道。
“什麼?大人,去哪裡抓?那兇手躲藏之地,我們也不知道啊!”金萬刀有些不解。
“去哪裡?穿過城北的小樹林,那十幾裡範圍內,看到什麼破廟的,估計就是那了。”包青這三天待在春宵樓雖然沒做什麼事情,但有一件事情卻是一直在做,那就是這霸州的地形。
爲了弄清楚李青的位置和曹將軍的位置,這霸州的地形必須要掌握,所以自己也沒閒着。畢竟這李青的威脅是最直接的,先是刺殺自己,加上之前自己和這李家有過節。不拔掉這根刺,就睡不踏實。
沒過多長時間,展昭帶着展飛王朝馬漢他們全來了,還帶了十幾個好手,個個手中帶着短弩。
“大人,今天又是什麼好事?哈哈!”展飛笑道,這小子盡是喜歡湊熱鬧。
“你這小子!”包青將展飛拉倒一旁問,“馬都送到了,展家莊那些響馬訓練的怎麼樣?”
展飛輕聲答道:“包大哥,你讓我展青哥哥訓練這些響馬成騎兵,難道是以後想造反?”
包青聞言嚇一跳:“小聲些,什麼造反?你胡說什麼?我這是防患於未然,我估摸着,這過不了多久,或許你包大哥,還要淪落到去做響馬,所以現在是先把兵馬訓練精了,以後做響馬也利索些。”
“什麼?我們爲什麼又要做響馬?”
“包大哥要是官丟了,肯定去投奔你們展家,不做響馬,又不會幹些其他的營生。”
“包大哥,不是吧!就是丟了官,我們也不需要什麼營生啊,上次撈了那麼多錢,展青大哥現在將莊子的生意做的很好啊,請了許多掌櫃子。我們現在可有錢了!”
包青聞言大喜,自己怎麼就忘了,自己當初可真是給了這展青許多錢的。
“大人前面就是小樹林!”金萬刀說道。
“看看,這樹林里路果然難走,小路泥濘啊!特別是夜裡要是霜霧!有點積水,加上天氣一冷,這樹林陽光難曬到,地面必然泥濘。所以,要是那些兇手從這裡進城,那他們的鞋子就會髒!”包青說道。
“原來如此!大人,這五里開外,應該有處破廟,平時少有人去,就是路人經常躲雨的地方!”
“好,就去那裡看看!”包青有種感覺,那些兇手好像就是在等着自己去找他們的,但又不像陷阱。
既然是士兵,那肯定就是聽從上官吩咐行事。那這些士兵的上官是誰?洪霸和鍾善?不可能,也沒必要!王法魁?也不像,那人一貫在沒看清局勢之前,不會站隊。曹將軍?也不像啊,他不是現在被圍困嗎?突圍出來的兵士應該先是求援纔對。
難道是李青?更不可能,那李青的屬下張旭被自己幹掉了,他派人殺幾個老百姓引自己去找他?沒道理啊!不會在廟裡埋伏大量士兵,想要趁機幹掉自己吧。
有句話叫好奇害死貓,包青可不想被害死。
“慢慢靠近,偵騎去查看周圍環境,確保外圍沒有埋伏,我們再衝進去。”包青說道。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放出去的偵騎都回來了,都搖搖頭沒有什麼發現。
“所有人不許下馬,將那破廟給本官圍起來,等會再衝!”包青吩咐道。
等所有架勢擺好後,包青在金萬刀和展昭的護衛下,站在廟外。
“裡面的人給我聽着,你們被包圍了,出來投降吧!都聽好了,抗拒從嚴坦白從寬,早早出來爭取朝廷寬大處理。”包青騎在馬上,雙手放在嘴巴上,這就扯開嗓子大喊起來。
展昭金萬刀他們也不覺得奇怪,爲啥?因爲包大人這喊嗓子的功夫可厲害了,上次在牛奔道小坡上,就憑這一喊,殺退了敵人一千人。
“好,我們這就出來!大人別放弩箭。”忽然這廟裡還真有人迴應了。
包青詫異無比,自己這扯着嗓子喊,完全就是投石問路,哪裡曾想過,將兇手喊着出來繳械投降?這勝利來的很莫名啊!
沒多久,裡面走出四個人來。咦?不對啊,不是說三個人嗎?
只見爲首的好像是個軍官,後面跟着三個士兵!
“武器全拋下,否者弩箭伺候!”展昭喝道。
“好!武器都放下!”那爲首的軍官吩咐道,後面的三個士兵雖有些不情願,還是照做了。
包青仔細地打量起那爲首的軍官來,三十來歲,臉上充滿堅毅和滄桑。包青看着有些迷糊,此人這樣昂首挺胸的樣子,儼然一副正氣浩然的樣子。
包青剛要發話,對方卻是先開口了。
“欽差包大人,果然和一般的官員不同!很快就找到這裡來了!”
“這不是拜你們所賜,你爲何要引本官來此?現在可以說了吧!”包青冷冷地問道。
忽然見那軍官倒地而拜,高聲說道:“包大人,在下李青,有天大冤情稟報!”
“什麼?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