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
姜葉坐在一張木頭椅子上面打量着這個屬於南詹北戴的詹家的家,如果不是已經知道詹家的權勢,姜葉根本就不會想到詹家竟然會居住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從屋子外面看,很普通很簡單,就是普通農民的家一般無二,原本姜葉心裡還對屋子裡面很抱希望,但是當進到屋裡之後,姜葉才發現並沒有任何出彩特別的地方,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農戶的家,要是一定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那就是客廳牆壁上掛着的那幾幅不知道出自何人手筆的字畫,姜葉對字畫沒什麼研究,不過,卻也能夠感受到字畫中那種隱藏着氣勢,第一眼看上去很平凡一點都不出奇,甚至可以說是下品,但是當你去仔細一看的時候,似乎,能夠感受到一種被隱藏起來的磅礴氣勢,第一幅畫姜葉看着的時候還有這種感覺,但是越往後面看,這種磅礴的感覺就變得越發的稀疏起來,到了第三幅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感受不到了這種感覺,不過,卻又給了姜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第三幅是一幅山水畫,姜葉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這副山水畫,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着,坐在姜葉身邊的詹秀咧嘴笑了笑,“你能看懂?”
姜葉笑着搖了搖頭,“不懂。”
詹秀站起身來對着姜葉招了招手,兩人走到字畫面前,詹秀指着這副畫說道,“這是我父親畫的,這些字畫都是出自他的手筆,相信你已經感覺到了這其中的變化。”
姜葉聞言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緩緩說道,“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那麼就是,在第一幅字畫的時候,還能夠讓人感受到鋒芒,第二幅的時候,雖然說鋒芒已經有所隱藏,但是卻還是沒能做到收發自如的境地,至於說這第三幅,恐怕......”
姜葉的話還沒說完,從後屋走出來的詹懷民就開口說道,“這第三幅也是我前兩年畫的,前面兩幅則是在年輕一些的時候畫的,不過,你能夠看得出來已經很不錯了,至於說這第三幅,我倒是要聽聽你的這個恐怕後面的話。”
姜葉有些拘謹的看着詹懷民,恭謹的說道,“詹伯伯,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我對字畫一竅不通啊,還望詹伯伯見諒。”
詹懷民憨厚的笑了笑,“年輕人不要妄自菲薄,有什麼就說什麼好了,家裡平時也沒什麼外人來。”
三人到沙發上坐下之後,詹懷民掏出一個小袋子,然後從裡面掏出菸絲然後用一張白紙捲了起來,卷好一根之後,然後將小袋子遞給姜葉,姜葉連忙擺了擺手,“詹伯伯,我抽不慣這種,太嗆了。”
詹懷民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點上自己卷的煙深吸了一口,然後纔是一臉享受的模樣說道,“說說你對第三幅畫的看法吧,我很好奇。”
姜葉笑了笑,雖然說姜葉想要放鬆自己,但是臉上的拘謹還是一覽無遺,這一點在姜葉的身上是極少出現的,或許說,如果詹懷民不是詹秀的父親,或許,姜葉面對他的時候也不會如此的拘謹了,說到權勢大的人物姜葉也不是沒見過,老人的權勢夠大吧,姜葉見到他也不會緊張,但是,見到詹懷民姜葉之所以會顯得拘束可能還是因爲這個樸素的中年男人是自己未來岳父的緣由吧,“說得不好還請詹伯伯見諒。”
“說吧。”
姜葉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說道,“這第三幅山水畫初一看,並不出色,相反,還很是普通,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比起前面兩幅而言略顯不足,一般的普通畫家也能夠畫得出來。”
詹秀坐在那聽到姜葉的話,不禁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詹懷民,“爸,看到沒,你老是吹噓你那幅畫有多麼的好,現在讓人說穿了吧,平時我和媽那是顧及到你面子,你還沾沾自喜的。”
詹懷民瞪了一眼詹秀,“那是你們不懂的欣賞。”
詹秀嘟着嘴,“姜葉,你有什麼就直說,千萬不要給這個老頭子面子。”
姜葉訕訕的笑了笑,“詹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只是說這第三幅初一看上去確實不出色,但是,這第三幅畫絕對是一副難得的好作品。”
詹秀聽到姜葉有些矛盾的話,不禁白了他一眼,“你就駛進的拍馬屁吧,哼哼!”
而詹懷民則是很認真的看着姜葉,“哦?那你倒是說說看,這第三幅畫你也說了沒有出色的地方,那麼爲何還要說是難得的好作品呢?你的話不是自相矛盾嗎?”
姜葉笑了笑,“詹伯伯,我想你這三幅畫分別代表了一種境界吧,這第一幅畫顯然詹伯伯您當時是在追求一種境界,畫下的山水很亮眼,山和水的意境也很真實,山和水都是氣勢磅礴,給人一種威嚴,而到了第二幅畫的時候,我想當時的詹伯伯有了新的體驗,開始隱藏鋒芒,山和水就顯得柔和下來,但是,卻又是給人一種山水非山水的感覺,至於說到這第三幅畫,這是一種境界的頂端,有山有水,山和水十分的真實,沒有了盛氣凌人,也沒有那種故作高深,一切都回歸到了平淡,真實。”
詹懷民笑了笑,“哦?你倒是細說看看?”
姜葉笑了笑,“這三種境界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詹秀看着姜葉一臉自信滿滿的侃侃而談,同時也少了先前的拘束,不禁咧嘴笑了笑,而詹懷民則是點了點頭,“姜葉啊,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竟然能夠領悟到這些,實屬難得,二子和南芳跟你比還有很大的差距啊。”
姜葉知道詹懷民口中的二子很有可能就是詹秀稱呼二哥的那個男人,至於說那個南芳是誰姜葉不得而知。
詹秀笑了笑,“爸,二哥和小芳和姜葉不能放到一塊比的嘛,二哥和小芳就像是有着二十歲的身子但是卻只有十歲的城府,城府對他們沒什麼用,而姜葉卻是不同,有着二十歲的身子,卻有着五十歲的城府。”
詹秀說的確實沒錯,二子和詹南芳那種人真不需要多深的城府,他們只需要聽命做事就行了,有城府也並不是一件好事,特別還是在這樣一種很是複雜的家庭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