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汗王畫過押,緊緊腰帶迫不及待地跳在臺上,執意同湘綺速速一決勝負。
湘綺拱拱手,面色上頗是不屑,踱步上了擂臺,一不留心腳下一拌反是跌倒,逗得汗王哈哈大笑,臺下圍觀的百官忍俊不禁的,掩口暗笑的,更有搖頭嘆氣的。有人嘆道:“初生牛犢不怕虎,駙馬爺太過莽撞了。”
“到眼的榮華富貴就要灰飛煙滅,她能不急?拼出命去也要保全皇親國戚的尊貴身份,這一輩子修來不易的富貴。”
“哎,這好歹也是奪妻之恨,如此不明不白的把個千金公主媳婦給蒙古漢子搶去了,狀元公日後在朝廷顏面何存?也愧爲位列軍機大臣的殊榮呢。”
玄慎頭帶金冠長垂珠冕,雖然是面上從容,可是心裡卻忐忑不安,畢竟也不知湘綺這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雖然他知道湘綺生xing聰慧狡黠,平日裡出招不按常理,只是蒙古汗王和親一事事關重大,這丫頭太過魯莽了。
就見湘綺拉開架勢,同蒙古汗王在繞臺走步,各自蓄勢待發,那情勢讓在場所有人捏把冷汗,屏住呼吸,生怕汗王忽然揮拳打去,湘綺就回被打得頭破血流倒地不起。
湘綺的目光緊緊盯住汗王那揮舞的鐵拳,一步步靠近她,咚咚咚咚的腳步聲震的腳下的臺子亂顫。汗王猛然發力伸手過來一把抓她的肩頭,湘綺眼疾手快,腳下如踩桐油,嗖的一下閃避去汗王左側,汗王見一掌落空,忙伸左手去擒身邊的湘綺,湘綺又一個箭步邁去汗王身後。汗王笨重的身子徐徐轉身,嘴裡嘀嘀咕咕地罵着什麼。
湘綺則手舞太極,雲手玄妙,但還只是那一招兩式從兄長晨練時窺得的一招半式。所幸她身子輕盈腳步靈活,躲閃如猴子,讓汗王每每伸手無法抓住她。
“中原的狀元郎,你這分明是戲弄本王,如何的只會躲閃?”汗王收了架勢惱怒道。
湘綺揉腕立住道:“中原武學,從來是後發制人,以無形勝有形,四兩撥千斤。汗王突然喊停,下官的一口真氣才從丹
田到臟腑,不經頭頂天靈穴就被中途泄去,可是傷身之極。汗王難道是懼怕下官的武功故意爲之嗎?君子比武可不能使詐!”
蒙古汗王氣得無奈,重新緊緊腰帶,俯視湘綺如老鷹撲小雞一般,問一句:“狀元郎的真氣可是運妥了?”
湘綺一個“是”字纔出口,蒙古汗王揮拳向湘綺頭頂砸來,出手之快之猛,在場衆人驚叫唏噓。湘綺只覺頭頂一陣狂風大作,大山崩頂般襲來。她愕然在原地,只待那拳頭就在頭頂,旁觀衆人驚得瞠目結舌啞了聲音,她猛然一蹲身,汗王的周身氣力都在這一拳上,忽然眼前的人矮去一半,拳頭打空,卻難以收勢,整個人腳下不穩從湘綺頭頂飛跌出去,咚的一聲重響,如大山傾倒,狠狠砸在臺面上,湘綺跳去一旁時,只覺得腳下亂顫,那臺子彷如地陷天塌一般搖擺不定。
湘綺揉揉腕子微放一口氣,側眼掃去皇上,不知何時玄慎同卓梓都已站起,緊張的望向她。
不想他們也有失態的時刻,不見得自始至終能守得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鎮定。
蒙古汗王哇哇亂叫了起身,吐了幾口嘴裡的灰,揩一把壓癟的臉,狼狽不堪,惱羞成怒。他重振旗鼓,蓄勢爆發,猛衝向湘綺,大叫着:“中原娃娃欺人太甚!”
湘綺見他撲來,慌忙躲閃,那汗王似早有預料,看湘綺虛晃一勢便縱身跳去一側,汗王也步步緊bi,別看身子魁梧笨重,但身手還是敏捷迅猛,那一招招一勢勢步步緊bi,湘綺已經退到了臺邊,在沒個退後的餘地。
眼前,蒙古汗王在此大吼着撲來揮拳就打,這回汗王長了心眼,可是左右開弓,讓湘綺無法躲閃。
湘綺秀目圓瞪,大喊一聲:“秋風無影腳!”說罷一俯身臥地,一個掃膛腿直掃汗王的腳踝。衆人看得觸目驚心時,猛然聽到汗王“啊!”的一聲驚叫,“咕咚”一聲,汗王單腿跪地,又是重重砸在臺上。
湘綺跳閃起身去一旁,拍拍手得意地向四下拱手笑了說:“獻醜獻醜了,雕蟲
小技而已。”
她伸手去拉汗王起身,汗王脹紫了一張銅盆臉,惱羞成怒,大罵道:“什麼妖術?”
“哎?下官早就稟明在先,中原武學博大精深。下官家傳絕技‘追風無影腳’,如今不過小試牛刀,獻醜獻醜,汗王多多海涵。”湘綺故弄玄虛,目光忽然看到臺下焦急萬狀看着她的定王玄愷,摩拳擦掌恨不得上來助她一臂之力。湘綺忍不住心裡的激動,對他頑皮的擠擠眼,頗爲得意。
玄慎同卓梓面面相覷,玄慎問:“大學士可知狀元公這家傳絕技‘追風無影腳’?”
卓梓淡然搖頭一笑道:“狀元公身懷的秘技怕還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深藏不露不爲人所查。”
玄慎含笑坐穩回龍椅,只打量了臺上,捏着下巴滿是沉思。
“難道這武學秘技並非在雲鵠書院受大學士這掌門大師兄傳承?”
“臣才疏學淺,更對武功一無所知,怕還真是狀元公獨家絕學。倒是這幾日曾見狀元公同定王殿下切磋武學,或是取長補短各有進益。”
二人相視無奈一笑,同時看去臺下摩拳擦掌如籠中ru虎般坐立不寧的定王玄愷的背影,都沉住了笑意靜心觀戰。
湘綺聚精會神緊視着蒙古汗王每個細微舉措,依約中,他看到那汗王額頭滲出密汗,一張銅盆臉青紫發暗發露出光亮的水澤。她不由心裡一笑,也不會掉以輕心,一個白鶴亮翅,單腿立起,姿勢俊俏,忽然拉開架勢,直衝向汗王發起猛攻,口中大喝一聲“追風無影腳!”,汗王一驚,見湘綺腿起飛向自己,因吃過虧,汗王本能的去躲閃,不想那腳還未踢到肉上,他就覺得膝蓋劇痛一挫,腳踝隨即一麻,噗通一聲雙腿跪地。他神色大駭,不知這是何等高明的招數,再爬起身時,湘綺已經跳來,不等他爬起,一腳踩在他肩頭,起先還覺得肩頭那腳綿軟無力,正要順勢去擒那腳,手腕子一麻,頭頂也中了一記敲打,頭昏目眩。
“怎麼,汗王可否拱手認輸?”湘綺得意地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