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雁歸關換了守將之後,將士們苦不堪言。新來的守將那是個什麼玩意?和昔日的元昊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糧食沒有了,新撥下來的糧草還沒到雁歸關,就讓山匪搶了去,將士們餓得前胸貼後背,步兵營的將士們十分懷念元昊和公主,在聽說元昊和公主還有幾個時辰就要到達雁歸關的時候,早早的淨水潑街,大開城門。
兩個時辰之後,古雨濛和元昊看見了那熟悉的雁歸關。
關門外,兩萬人整齊的列隊,手中高舉雁歸關大旗,似乎是在歡迎他們的將軍。對,他們就是在迎接自己的將軍和公主。
到了近前,元昊熱淚盈眶。
多久了,他終於又回到了熟悉的雁歸關,這是他成長的地方,也是待得時間最長的地方,怎麼能沒有感情?
可是,將士們怎麼那麼瘦,怎麼一個個皮包骨頭,一點都沒有精神氣?這是怎麼回事?
報告將軍,你終於回來啦,您這一次回來,不走了吧?將士們都很想你。
公主……兄弟們好想你啊,有吃的嗎?
古雨濛一見將士們兩眼昏花,瘦得腦袋上的頭盔直在腦袋上打轉轉,當下滴下了眼淚。
衛粱,慶浚,把咱們帶來的糧食全都分下去。
好!
衛粱和慶浚想都沒想,便把馬車上的糧食和美酒全都分了下去。將士們毫無怨言,如果公主不那麼做,他們也會悄悄的拿出一點糧食出來分給昔日的弟兄們。
看他們瘦的,這是自他們走了之後,就沒吃過飯是不是?
元昊提着刀,要去找守將,卻是又被古雨濛攔住了:“你幹嘛去?”
元昊大怒:“我去剁了那個狗.娘養的。”
“粗魯!”古雨濛道,“你怎麼能那麼粗魯,怎麼能那麼衝動?慶浚,別忙着分糧食了,交給衛粱就行了,慶浚,你去那什麼守將那弄點水給解憂公主喝。”
元昊有些不懂古雨濛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一會,慶浚舀來了水,古雨濛親手接過來,送到蕭解憂的馬車旁,然後鑽了進去,不一會,古雨濛突然從馬車裡衝出來了,大叫着:“不好啦,解憂公主中毒啦!”
喊完了,古雨濛便一頭鑽進了美團裡。
丫蛋問:“你這樣是在玩火,十三公主吃的是什麼,你剛趁我不注意在美團內兌換了什麼來着?”
古雨濛嘻嘻笑道:“巧克力豆。”
丫蛋沒好氣地問:“真的?”
古雨濛說道:“真的是巧克力豆。”
“哦,本次通話,將消耗十個積分。”
古雨濛忙叫住丫蛋:“我還沒說完吶,雖然我兌換了巧克力豆,但是你這裡好像有很多東西,你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啊,你說說,我以前問你要東西的時候,你不是給,而是你壓根就不知道在哪是不是?”
丫蛋:“……你去忙吧,我現在是下班時間。”
十三公主中毒了?
元昊心裡一怔,提着刀就往守將的房間裡衝。
自從元昊離開了雁歸關之後,雁歸關的守將是換了一個又一個,今天來到這位護佑將軍陳南鬆,剛來雁歸關一個月,便賣掉了雁歸關所有的糧食,把曾經在十六部貪污的幾噸的黃金和幾千匹絲綢,全藏在北屋裡。
陳南鬆何須人也?昔日鎮北軍校尉,跑出來之後,利用貪污的金子,買了個雁歸關守將一職,等到時機成熟,便去南周繁華之地,買一個官……
可是他的計劃還沒成功,就聽到元昊將軍回來了,他就怕元昊,所以躲在房間裡,打死了也不出來。
可一聽有人中毒了,那還得了,誰中毒啦?是元昊嗎,是元昊的話那就不用救了,反正雁歸關的藥品也讓他賣掉換成了金子。
蕭解憂中毒的消息一傳了開來,元昊便提刀向陳南鬆的君武堂裡衝,他知道陳南鬆藏在哪,雁歸關就那麼大,別的地方都是將士們的軍營,而校場南邊的君武堂,就是陳南鬆藏身之所在。
好小子,兄弟們剛到這裡,你就想害人?
元昊本來就見將士們瘦得像猴子似的心疼,現在十三公主又中毒了,他能饒得了陳南鬆?
不可能!
古雨濛慌忙把怒氣中燒的元昊抱住:“你幹嘛?你幹嘛呀?”
元昊暴怒:“讓開,本將軍要剁了那個雜碎,爲弟兄們解氣!”
古雨濛心疼道:“你別呀,你別呀,你趕緊休息去,這事我來處理,乖啊~”古雨濛不斷地抹着元昊的胸口,“乖昂,消消氣,沒事的,這是本公主的一個計劃而已~~”
呃,你又要幹什麼?
古雨濛耐心地說道:“你去歇着去,接下來,由我來辦,你看我怎麼替你出氣的,去,別衝動了昂,乖。”
古雨濛知道男人得哄,一鬨就成。
元昊在三月的陪同下,坐在古雨濛的馬車內,生着悶氣,公主能有什麼好辦法,無非就是騙騙人……
將軍,不能那麼說公主,你忘了上次你們兩人吵架的事了,你還想買花道歉是不是?
呃,我不說話了,三月啊,我睡一會,不管有事沒事,都別叫我。
蕭解憂下了馬車,那是一臉的水痘,看起來都滲人,再加上吃了巧克力豆,滿嘴都是黑乎乎的巧克力油,看起來真是滲人……
她怎麼了,這次中毒不淺啊!
陳南鬆,你趕緊出來,再不出來,兄弟們可就把你給點了天燈了。
陳南鬆死活不出來,這時候能出去嗎,他得想辦法逃哇,這時候不逃,更待何時?要是讓元昊將軍抓到了自己,就衝糧草庫裡空得連老鼠都不願意光顧,那就夠他受的。
還沒跑得了,陳南鬆就被將士們從君武堂內揪了出來。
殺了他!
將士們大叫。
古雨濛揮揮手:大家安靜,安靜啊,不要吵了,安靜!
將士們鴉雀無聲。
大家聽我說,剛纔你們也看見了,本公主讓慶浚校尉去陳南鬆哪弄了點水,讓十三公主喝了,結果十三公主一喝下去,就中毒了,你們看看十三公主滿臉的毒印吧,哎……
胡帖兒一見,咦,那些不是水痘嗎,本來就有啊?
話剛說完,胡帖兒就被衛粱一把從馬上薅了下來,閉嘴,你讓你說話你放什麼屁,你要是再說話,小心老子把你變太監!
得,我不說話了還不行嗎?我又沒說什麼對不對,我就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其實吧,我覺得你們沒必要對一個守將,直接殺了不就成了,回頭我和我爺爺關照一聲,免你們死罪就是,但是你們得讓我和公主同乘一輛馬車。
滾,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美。
想和公主同乘一輛馬車,你怎麼不和萱王妃和靜王妃同睡一張牀?你是精蟲上腦,無法控制了吧?
來人吶,從現在開始,胡太守只要說一句話,就剁他一根手指,對,就剁,別客氣。
得,我不說話了,等我回去,看我不報告給我爺爺,讓他好好的治治你們這幫土匪。居然欺負到胡家的頭上來了,你們不知道胡家有個侯爺嗎?
衛粱一揮手,來,先把他的舌頭割了……
胡太守立即閉嘴,我不說話了,你們也別割了,我不說話了行不行?
原本的八百壯漢那自然是知道怎麼回事,可是昔日的步兵營兄弟們不知道啊,頓時,步兵營校尉寧東來的火氣就被點燃了:兄弟們,操傢伙,反了他狗.日的!
陳南鬆被步兵營統領校尉寧東來揪了出來:你不說糧草還未到嗎,啊,原來是被你賣了,你不是說兄弟們生病自己扛嗎,哦,原來藥品都被你賣了,這些兄弟們都忍了,你居然敢害十三公主?反了你了!
寧東來擡起刀就要砍,卻被古雨濛阻止了:寧東來,你瘋啦,守將也是由你來殺的?
寧東來平生就服三個人,一個是元昊,一個是勝驊,另外一個,便是對他有恩的雨濛公主,現在公主發話了,那他便乖乖的站到一旁,牙齒咬得咔咔響。
太氣人了,太讓人接受不了了,那有這樣的混賬。
古雨濛下了校場的臺階,問陳南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陳南鬆一擡頭:“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古雨濛突然大叫一聲:“啊?你敢罵胡帖兒?”
陳南鬆一愣:胡帖兒是誰?
古雨濛添油加醋:“北齊第一美男子胡帖兒是你罵的嗎?你居然說他臭,你居然說他爺爺是個混蛋,你居然說他是頭色浪,你居然……哎,本公主有心放你一馬,現在,本公主也救不了你了。來人吶,請胡太守過來。”
胡帖兒正在閉目養神呢,聽得校場上吵吵嚷嚷的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要殺人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殺,要殺趕緊的吧,還要趕路吶,你們趕緊把事情辦嘍,還讓我和公主再次親密接觸。
正在想着,卻見衛粱走過來。
胡帖兒頓時搖頭:“我沒說話啊。”
衛粱道:“胡太守,陳南鬆罵你是醜八怪,說你不是北齊第一帥,說你的爺爺是混蛋,說你性.無能,說你……反正說你很多壞話,對了,還說你愛慕虛榮,不願意承認自己丑,反倒認爲自己長得好看的事實,說你是路邊撿來的野種……哎,我都說不下去了,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胡帖兒一愣,這誰呀,誰呀?讓開,讓本太守看看!
胡帖兒走了過去,陳南鬆一見胡帖兒,被嚇了一跳,我去,就沒見過那麼醜的人,這還是北齊第一美男子吶?真是要命吶!
胡帖兒一瞪眼:是你說我話壞的是不是?來……咦,我的刀呢?
慶浚立即把彎刀遞了過去。
胡帖兒一接彎刀,“就你說我壞話的是不是?”
噗嗤!
胡帖兒一刀下去,陳南鬆人頭落地。
古雨濛閉上了眼,唸了句阿彌陀佛,隨後來到元昊身旁,見他微閉雙眼,知道他是在假寐,便在他耳旁說道:“看見了沒有,學着點兒以後,別那麼衝動,要學會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