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一路向東南,東南方向有土匪,因爲之前那一波流寇就是向東南方向逃竄的。
衛粱好奇的問古雨濛:“公主,爲什麼不把胡帖兒帶上啊?”
古雨濛笑了笑:“知道他不來。”
衛粱:“什麼意思啊?”
慶浚卻是聽明白了:“嗨,愚鈍!這你還不明白嗎,公主是故意讓他來,他就不來了,你要是讓他不來,他反倒是來了,這就是拉毛驢,不進反退!”
衛粱:“可我還是不懂啊……”
古雨濛說道:“你不懂那就別問了,對了,一會聽我的命令行事,我說什麼,你們點頭就是,現在,一人一個頭巾,把臉蒙起來。”
衛粱接過古雨濛遞過來的頭巾:“有沒有素雅一點的,這花花綠綠的,不好看……”
慶浚心想,什麼頭巾啊,還有連衛粱也看不上的材料,接過來一看,一塊白布,上面有一個圓圓的紅點兒……
大家把臉蒙起來吧。
元昊其實是拒絕的,這到底是從哪弄來的狗皮膏藥,難看到了極點,連什麼都不嫌棄的衛粱都嫌棄了,可見這“中原一點紅”得有多難看。
五個人,每個人的臉上都蒙了塊不倫不類的帶紅點兒的白布,隨後一路行東南前進。
古雨濛特別交代:碰見人,要大聲的喊一聲“八嘎”,以壯聲勢。特別是在剿匪的時候,不管說什麼,開頭前一句,都要加上這聲八嘎,千萬不能忘了。而且以後幹壞事,都要蒙着這塊白布,並且每說一句話之前,都要加上這句八嘎。
五人得令,一路向難,終於在黃昏時分來到了一座有人的山頭。
山頭上掛滿了白幡,看來還真是找對地方了,想必就是之前的那個匪首的山頭,倒黴呀,碰見古雨濛了。
古雨濛遠遠地就看見了白幡,下令停下,命衛粱蒙着臉,上前說幾句話。
說什麼呢?
就說在落鷹大道上看見一個馬隊,拉了幾十萬兩的黃金,現在沒有沒有人防守,趕緊去搶吧。
對了,要加上八嘎兩字。
衛粱連忙答應,好嘞,那我過去啦,你們不會在這時候跑掉吧?
慶浚擺擺手:八嘎,放心,我們不是那樣的人。
衛粱到了山寨的大門前:“八嘎,都聽好了,山裡有人沒有,出來啦,打劫啦!有人沒?出來,搶錢啦!”
山寨正在爲大寨主大匪首和其他死去的弟兄們辦喪事,同時也在競選新一任寨主,一聽有人叫山門,連忙派嘍囉出來查看,卻見是一個五大三粗蒙着一塊奇醜無比的蒙面男人,連忙詢問。
你幹嘛的?
哦,我是前面山頭的小兵,奉我家大當家的之命,來通知你家大當家的,在落鷹大道上有一支馬隊,拉了三十萬兩黃金,現在沒有人防守,我家大當家的吃不下,想和貴山頭和夥吞了,五五分賬。
衛粱很有當土匪的潛質。
小嘍囉一聽,還有這好事,都多少年了沒有聽說落鷹大道有走鏢的了,一定是走鏢的吧,不然的話誰敢拉三十萬兩黃金?趕緊報告二當家的吧。
報告。
什麼事啊?
二當家的,山下有個人,說在落鷹大道上有個馬隊,馬隊上拉了三十萬兩的黃金,要和咱門山頭搭夥幹一票大的。
好!還有這好事,那就走一遭吧,別讓被的山頭的人搶了去啊,話說,是哪個山頭呀,來人長是樣啊?
啊?沒看清臉,對方蒙着臉哩,是一塊白布,上面有個紅點……真特麼的醜!
二當家的想了想,白布?上面還有紅點?該不是女人吧?女人每個月纔會有白布加紅點這種奇葩的布頭。
但,不影響咱們打劫啊,是真是假,過去看看不就得了?
喪事先別辦了,先去打劫!
古雨濛又去了下一家,如法炮製,用相同的方法忽悠了幾家山頭,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休息了三個時辰,然後,又回到了起先的第一個山頭。
元昊有點不理解了,折.騰了一宿,怎麼又回去了啊?
古雨濛一聽:啊,咱們不是去見義勇爲的嗎,現在正是時候啊。
元昊慌了,胡鬧嘛這是,要是那些打劫的人,真的找到了隊伍怎麼辦?
古雨濛一笑:沒事啊,我給他們留着竄天猴呢。
……
二當家帶着滿山兩千號弟兄跑了半宿,也沒看見有什麼馬隊,不是說在落鷹大道上嗎,這落鷹大道得有多大,找了半宿也沒有找見,該不會是騙子吧?
正想着,遠處來了一夥人,也是一兩千人,兩個隊伍一見面,互相問了萬,這才知道也是打劫的。
嘿,你還打劫,咱們還沒有成功呢,你就來了,你是哪一個山頭的。
管你什麼事,我們哪個山頭的用你管,這三十萬兩黃金我們包了,你們回去睡覺去吧。
二當家的不樂意了,喲呵,說好了五五分,怎麼着想賴賬啊?給我揍!
……
二當家的帶着幾百號殘兵遊勇,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山頭,呼喊幾聲,卻見山裡連個鬼都沒有,光見有燈亮,卻不見人出來,這才明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慌忙衝進山,只見山了真的是連個活的都沒有了……
而藏在山洞裡的十萬兩多打劫來的金銀珠寶,也都不翼而飛。
……
古雨濛趴在馬背上快睡着了。
哎喲,折.騰了一天一夜,跑了兩個山頭,才搶了二十多萬兩的金子,才兌換了六十多萬的積分,太不值得了,不過,也總算是把將士們的伙食問題解決啦。
累啊,真的累。
若不是還有雁歸關陳南鬆私藏的幾十萬兩黃金,古雨濛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總不能動那幾億積分吧,萬一沒種子呢?
現在,伙食問題解決了,古雨濛回到了隊伍裡,兌換了將士們三天吃的糧食,然後呼呼大睡了三天。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是到了南周的地界。
不遠處,青山綠水,小河環繞,偶爾能夠見見幾戶人家,牛羊滿地,和睦祥寧。
“到哪了?”古雨濛問餘音。
到了老家,餘音也是興奮的一夜沒有睡着,看着南周蒹葭湖邊緣地帶的風光,餘音高興得都掉下了眼淚。
“公主,咱們到南周啦。”
古雨濛下了馬車,將士們立即把她圍在了中間。
現在是到了南周了,將士們倒是開始緊張了起來。因爲現在已經是南周地界,再不是他們橫行霸道的北齊了。
在北齊,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北齊民風彪悍,而南周卻不同了,所以,將士們緊張那是正常的。
而最緊張的,卻是古雨濛。
在南周,她並不受寵,“父皇”古弘胤對於她,並沒有多少感情,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而對於自己的生母……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究竟長的什麼樣,她的記憶裡,也沒有所謂的母親的形象。
她回來了,但卻完全沒有回家的概念。
彷彿,她並不是回家,而是從一個陌生的地方,回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
離建康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她怕了。
“元昊,我不想回去了。”
她對元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的矛盾心情無法言喻。
“爲什麼?其實,如果你覺得,幽蘭的病真的無法治好了……那……”
“不不不,並不是那樣的。”古雨濛說,“我只是……”
“只是,你怕你還會遇到如鷹愁谷那般相同的遭遇,是嗎?”
古雨濛沒有想到元昊會在這件事情上那麼理解自己的感受,她的心頓時顫抖了起來,如同被激活了一樣,她猛然撲進了元昊的懷裡。
是的,她最擔心的就是那件事。
如果真的讓她再一次遇見和鷹愁谷那樣相同的遭遇,她自己都不確定是否會全身而退。
有的時候,人心,要比鷹愁谷的惡劣環境更加可怕。
在北齊,她運氣好,在南周呢?如果北齊天神並沒有照顧到她的南周,那麼她的結局又會怎麼樣。
古雨濛又一次的陷入了茫然。
元昊也想到了這一點,當初若不是在鷹愁谷發生了那樣的事,他就不會和古雨濛產生那麼多的交集,現在,他們回到了南周,才感覺到那種幾乎貼面的危險是那麼的可怕。
元昊也在擔心。
“要不,咱們只找藥,不露面?”
“不行,國書還在我手裡呢,必須要呈交給古弘胤,不露面,怎麼可以呢,再說了,我們那麼多人的隊伍,難道能藏得住嗎……元昊,謝謝你。”
元昊輕輕地摟住了古雨濛的腰。
古雨濛心一軟,輕輕地依偎在了他的懷裡。
心變得近了,那道裂縫消失了,然而,二人的心裡,卻又蒙上了一層曾經有過的影子。
誰也不知道在陌生而強大的南周,到底會碰到什麼樣的事情。
古雨濛,你如此懼怕,難道,你真的不是南周人?
是與不是,對元昊來說,異常的重要。
“如果,你不在南周,或者說,你不是南周人,你會留在北齊嗎?”
古雨濛一愣:“那,如果我不是南周人,你會跟我去別的地方嗎?”
二人相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