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地處北齊和大周的西方,和北涼接壤。未去過西涼的人都覺得西涼貧窮落後,民風彪悍,然而當古雨濛到了西涼之後才發現……這裡的人不僅僅民風彪悍,還很喜歡錶露出自己的彪悍。
然而,西涼有着北齊和南周所沒有的異域風情,和北齊及大周的建築風格都有所不同的民風建築令古雨濛想起了前世的新.疆。但和新.疆又有不同的是這裡人的面孔和東方人又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操.着一口古雨濛聽不懂的語言,講話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高興還是憤怒,聲音之大令只是因爲好奇而買了一些吃食的古雨濛頓時覺得耳膜都快穿孔了。
連續十天未曾停歇的古雨濛也是真的累了,隨便找了一些客棧住了下來之後便讓夥計送來了一大桶熱水準備洗澡。元昊和胭脂爲了古雨濛及幽蘭二人的安全便一人在裡面把守,一人在外面把守。
在元昊出了門之後,古雨濛便退去衣衫和幽蘭二人跳進了準備好的兩隻大木桶裡,隨後一邊往裡面加熱水,一邊閉上眼睛享受着十多天以來的第一次熱水澡。
洗澡是最容易令人心情愉快的。
然而,古雨濛在稍微愉快了一會之後,便想起了依然跟着她們並且和她們住在一家客棧的白落花等人。
……
“你打算怎麼辦?”幽蘭問,“總不能讓她們一直跟着,而且她們是鐵了心的認爲你就是巫女……總不能真的去她們的地盤上當一個什麼勞什子巫女吧?巫女到底能幹什麼呀?”
站在窗口盯着窗外的胭脂幽幽地說道:“當年大周先皇領兵出征,兵到西涼丘城,兵困馬乏,先皇命軍卒在城外二百里處紮營休息。當天夜裡四十萬先鋒軍遭遇到襲擊,但卻沒發現有大隊西涼人馬,當襲擊結束之後,四十萬先鋒軍死了六萬,全都是中毒而死,並且中的是一種奇毒,大周軍醫無藥可解。詢問之下,才知道對方並沒有派大隊人馬來襲擊,而是派了十名巫女,這十名巫女悄無聲息地來到大周軍營之中,施展巫術,把大周靠近丘城的先鋒軍毒得毫無反抗之力。巫女的存在,是奇兵,並且無法判斷到底誰是巫女,誰不是巫女。”胭脂關愛地看了一眼古雨濛,“對於西涼來說,巫女也不算是他們的特產,巫女真正出自北涼,但是最近西涼人在尋找巫女一事上,很是費心。雨濛,我們遇到的這羣人,她們的真正目的,是去大周或北齊尋找巫女,而不是他們嘴裡所說的,去見一個人。”
“我在想,他如果說是去見一個人,倒是真的,因爲現在我們已經從襲擊我們的人身上判斷出白落花並沒有騙我們,她沒有見到她想見的那個人,反而被那個人認爲她是一種威脅,所以纔派人來追殺。元昊對我說,那羣殺手出自軍中,並且是邊軍。”
“不,是虎賁軍。”胭脂淡淡地說道,“他們的身手,是虎賁軍中的八級手。是一種靠八個人聯合起來作戰的聯合手法,很難破解,但這種手法是步軍所用,騎在馬上倒是降低了這種八級手的真正威力。那天晚上那羣人若是放棄馬,那我們活不下來。”
“虎賁軍?”古雨濛驚呆了,“娘,你說那羣殺手,是五皇子派來的?”
“是新任皇帝古晟霸,他不再是五皇子了。”胭脂糾正道,“如果是虎賁軍,那就是他,如果不是虎賁軍,那就不是他。”
古雨濛有了五皇子要殺掉自己的心理準備,但當這種事情真正來臨的時候,她卻沒有做好接受的準備。他沒想到來得那麼快那麼突然。
“那些人不是來殺你的吧?”幽蘭說道,“他們好像衝着白落花那娘們去的。”
“對。”古雨濛在浴桶裡添了點熱水,然後把自己的身子埋進了熱水裡,只留下腦袋在水面之外,“他們不是衝着我來的,而是衝着白落花去的,也就是說,白落花去見的人,是五皇子,不,是大周皇帝,但是大周皇帝不可能見她的,所以她就回來了,她所帶來的藿香正氣水,就是獻給大周皇帝的,結果……”
“結果大周皇帝不但不想見他,還在他回來的路上,派了一千虎賁軍來截殺她。”胭脂冷冷地說道,“這就是皇權,只要是皇權不允許存在的,必將是一律抹殺。”
古雨濛怔怔的出神,不知道是在想着胭脂的話,還是在想着自己的事。
“那麼,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古雨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
幽蘭說道:“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我們來是找那什麼圖爾買買提的不是嗎,他是西涼使者,在西涼應該有着一定的地位的吧?若是能找到他,那我們還怕什麼?白落花只是爲了尋找巫女,她又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但是她卻命人用匕首威脅我!”古雨濛忽然說道,“她們也不是什麼好人。”
幽蘭想起了元昊和四鷹忽然把他們的人全都弄暈了的事,這才明白古雨濛在她們的帳篷里居然遇到了這種威脅。
古雨濛問道:“幽蘭,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也死?”
“當然會!”幽蘭肯定地說,“我雖然出來了,但我依然是美團的一部分,我只是借用了幽蘭的身體而已,等我玩夠了,我就會把幽蘭還給你們,你死了,我自然也死了,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威脅你了?”
“嗯。”古雨濛點了點頭,不想再說下去,一頭扎進了水裡,在水裡憋着氣。
……
晚飯很簡單,一碗西涼客棧裡特有的涼菜,還有一碗不知道什麼粉做的粥,還有一塊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顏色的麪餅。
古雨濛沒有什麼胃口,而是在美團裡兌換出了三份麻辣燙,吃完了之後才把元昊叫進來。元昊看着完整的晚飯一動未動,好奇地問:“你們怎麼不吃?”
“我們不餓,你吃吧。”
西涼的夜比北齊的還要寒冷,客棧爲了不讓來往的商客挨凍,便在冬季的時候給每一個房間裡都增加了兩牀被褥,一牀用來鋪,一牀用來蓋,另外還增加了一個火爐,但要求必須要通風。
以前有過因爲房間不通風而造成有人死亡的情況,後來經過調查是因爲房間內的爐火導致有人中毒,用古雨濛的話來說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所以,夜深的時候,店家會挨個房間提醒客人,如已就寢務必要將門窗打開一條縫隙。
就在店家到了古雨濛房門前的時候,古雨濛叫住了店家。
店家是一位眼睛很小,但卻聚光的傢伙,嘴上的小巴鬍子和他身上衣服的條紋遙相呼應,一開口,他便露出一口帶有濃濃的西涼口音的官方語言:“貴客有什麼吩咐?”
“夜裡有什麼夜宵之類的,儘管端上來,這是金票。”古雨濛遞過去一張一百兩金額的金票,“不用找了。”
店家是做生意的,見到錢之後自然笑逐顏開:“那便上西涼的烤羊排吧,味道很不錯的,客人如果不喜西涼的辣,那就少放點辣椒便可。只是這金票,小店找不開呀……”說完,店家意味深長地看着古雨濛。
“不用找了。”
“哎喲,那多謝貴客了,貴客還有什麼吩咐?”
“此地離西涼中都丘城,還有多遠?”
店家立即回答:“還有九百餘里,騎馬三天,步行九天,如果貴人搭坐馬車的話,因爲路途顛簸,可能得需要四五天。”
“哦,最近丘城,沒有什麼特別的去處麼,比如風景好些的地方?”
店家立即笑了:“貴人想必是第一次來西涼吧,可能貴人還不知道,去年丘城鬧饑荒,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西涼王派人去了大周和北齊,只有北齊王妃出手給了點糧食。現在別說是風景,就連風都沒有了。貴人若是來遊玩的,想必是來錯了地方。若是來尋人的,那也不要去丘城了。”
古雨濛點點頭,又拿出了一張金票遞到了店家的手中:“出門在外多有不便,還望店家多多照顧,我們可能要在貴店多住些時日。”
店家自然很高興,但這一次他卻沒有接金票,而是誠懇地說道:“來往都是客,出門在外自然是有很多不便,但我等也不是貪財之人,貴客賞的一張票兒足夠住上三五個月。貴客放心吧,既然貴客是想打聽點事,那小的也就多說幾句,小的這裡魚龍混雜,貴人面貌非凡,又都是女眷只有一位壯士,若是有人起了歹心,還望貴人多多自保,小的也只能提醒到此……畢竟……小的還要在此繼續做生意。”
古雨濛當然知道店家擔心的是什麼,他要樹立招牌就不能得罪任何人,他的提醒也是在幫助古雨濛,所以古雨濛執意把那張金票塞到了店家的手中。
店家推脫不掉,便收了起來,隨後說道:“聽聞貴人方纔問起了丘城,那小的還是要多說一句廢話了。丘城鬧災,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很多壯丁都去了北齊,所以現在的丘城,已不比往日的丘城了。而且小的還聽說,丘城在一個月之前,出現了……”店家壓低了聲音道,“出現了巫女!”
古雨濛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那自是和我們不相干,那就多謝店家提醒了。祝店家生意興隆。”
“呵呵,承蒙貴客吉言。只是陽初鎮這種小地方,談不上生意興隆,能解決個溫飽便可。”店家退後一步,“那便不打擾貴客休息了,休息之時,萬萬記得要開窗通風,若是不夠溫暖,到櫃檯再要幾牀被褥便可。”
古雨濛又客氣了幾句,便回到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