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的視線,所觸及到的,是一片黑暗。她卻像是能看穿這濃厚的黑色,看到與她相隔一牆的紅衣。
“是……她。”
這一刺激,讓原本被封鎖在腦海的記憶閘門,猛地開啓。
她記起了自己曾經在時空之門所看到的一幕幕,記起了她曾經爲了避免過於顯露對尊的排斥,擊了天靈蓋一掌,暫時的封存住記憶。
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徒然。
毀竟然把她帶到了這裡……這血池裡,流的都是她的血……
銀連身體一軟,幾乎目不能視物,失了焦距。
“銀兒身體還處於極度虛弱狀態,別想東想西影響心情。”毀伸出一手來,將她按下。
銀連的半個身子重新沉入了血池,吸收着她往日的神力,恢復着身體。
“也許這是宿命,是輪迴……”銀連低低的笑了,站着鮮紅的光潔玉顏,竟然帶着幾分動人的妖異,“尊,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肯定有一個會死?”
“不存在。”
毀沒有多說什麼。
銀連瞬間擡眸。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們兩個都不會死麼?
“果然狂妄。”她輕嘆了一口氣,舉手投足之間,似乎又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氣勢。
“本尊這並不是狂妄,而是,天底下無人敢與本尊爲敵。”
毀張開雙臂,緩緩將她攏入懷,帶着一絲默然的堅毅,清透的金眸微微眯起。
他收起了往日的戾氣,俊美得讓天地失色的面容,緩慢的貼近了她的臉。
銀連閉了一下眼睛,嘴邊的笑容有些冷,並不去理會那近在咫尺的呼吸:“那如果,我與你爲敵,你又會如何?”
“不可能。”
毀的金眸冰冷得像是空無一物,連銀連,這時候也猜不透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她不明白,身爲遠古神之一,他應該和她一樣,無感無情的,或許還多一個孤高自詡?但現在,爲什麼他是不肯放過她?
“那我換個問法。”
“不要問了。”
男人的氣息帶着熾熱與急切,暴虐的吻雨點般的落了下來,這是他一如既往泄憤般的處事風格。
銀連驚懼不已,躲閃之間掙動了鐵鏈,想動用力量,身體卻依然承受不了。
毀握了她的手腕,及時止住她在血脈之亂竄的力量,另一手卻依然扣穩了她的身子,讓她乖巧下來。
本來被鐵鏈拴住,避無可避。再加,剛從劍化形,又沒有足夠的力量控制金屬化爲衣服,這樣的她,他不可能不動心。
“你的身子很虛,吃點東西。”他冷硬的拿過了一個憑空出現的高腳杯,裡面裝着綠色的液體,親自喂到她的嘴邊。
銀連聞都不聞,只看了一眼,知道那是藥材榨取出的新鮮汁液。
在黑市都買不到的東西,他是有什麼渠道弄來?以尊的強盛戰鬥力,這種傷病藥根本不需要備吧?
“打開鏈子,我便喝。”她看向毀的眼睛,“與其一輩子待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我寧願死。”
“這可由不得你。”毀的眼閃過一道妖異的戾氣,“要我放了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