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密鑰……我在一重天的時候,幫風起客棧收留的一個人界老頭埋葬,他屍體上掉下來的……”
銀連果真把當時的真相倒了出來,說得十分仔細,也沒有半點紕漏,“當時我四處找你,甚至拜託老闆出門找,最後老闆卻發現那老人死在了巷子裡,手裡……手裡還有一袋魚。 ”
“我幼獸態的外形和貓有些相似,他還真把我當貓了。”毀冷哼一聲,“別擺出一副哭喪臉,不高興他死,我就去一趟地獄,把那人撈回來。”
當然,男人的話,就算人撈回來了,也得丟到人界去。
“我親手把他埋了,還化了個銀棺材存放他的屍體,四方密鑰掉出來的時候,我也很驚訝,只不過後面來了洛日夜和追花逐月……我根本沒來得及想其他。”
銀連繼續細細碎碎的說着,拖延時間。
毀聽到洛日夜的名字,忽然一皺眉:“絕殺殿那小子在千年前就已邁入神王階,而你並沒有恢復傳承真神的實力,你是如何逃過一劫的?”
本就不敵,更別提還有追花和逐月的騷擾,這雙胞胎在二十三仙神裡可是出了名的難纏。
她的以前,在他還處於幼獸態的意識的時候,就已經過得分外艱辛了麼?
“我與絕殺殿結怨已久,洛日夜追殺我也有一段時間了,當時他下界奪藥的只是一個分身,沒有真正神王階的實力,那個分身被年亞瀾用絕殺之陣擊殺了,我得以脫陷。”
“難怪。”毀一聲冷笑,“救了你一次,你就能任由他對你放肆?”
這是什麼話!
銀連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又被生生嚥了下去,轉而蹙眉輕聲說道:“他待人溫柔……”
一句話剛起了個頭,宛若實質的殺氣就讓她住了口,像是害怕般的,在花田中瑟縮了一下。
毀立刻轉過身去,強壓下心頭涌起的怒意,一掌往外削去,一大片花瓣瞬間在空中飛舞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美麗,凌亂而顯現出了幾分殺戾的罡氣的痕跡。
泥土上也被轟出了一個巨大的坑,金色的靈氣四散逃逸,紛紛不敢近他的身。
待一切又重新平靜下來,天空亂舞的花瓣紛紛掉落進泥土裡,他周身的暴戾才收斂了許多。
只有空氣中隱隱顫抖的靈氣,昭示着他的危險性。
毀又回到了她身邊,這次聲音低沉了幾個度,冷得可怕:“那你爲何嫁給西涼?”
這個問題……
銀連在一瞬間幾乎連呼吸節奏都忘了調整,那一雙緊迫盯着她的眼睛,就像要洞穿她似的,讓她心裡發涼,只是藉着酒勁兒,還能鎮定的躺在原地罷了。
“西涼伴我最久,他知我懂我,恪守君子之禮,不奢求,凡事只在我身後默默的做好一切,無私得讓人心疼……誰對我怎麼樣,我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明如鏡……況且,只有他才願意毫無芥蒂的與我在一起,不需要解釋任何……”
毀看着她雙脣一張一合,她吐露的那些無意識的話,都像是刀子一般,在他的心裡一點點的凌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