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的右腦是現在的我,左腦是另一個我

9月9日,因爲是教師節的前一天,所以學校沒有安排晚自習,至於沒有安排晚自習的目的,或許是要留給學生們出去買禮物。

而我的禮物已經在幾天前買好了,只不過今天剛從商家郵寄到快遞驛站。

所以5點30分放學後,我便急匆匆地衝出了學校大門。保安沒有攔住我,嚇得趕緊向校長彙報,校長大罵了他,並揚言說,要是出了什麼事,就解僱他。

保安很委屈,心裡就一直埋怨我:“易小戰啊易小戰,你真是一個大爺!”

快遞驛站不遠,就在學校對面的一個小區門口,我穿過一條馬路,眼看着快遞驛站就在眼前,可誰知一輛沒有牌照的小貨車,像瘋子一樣闖過了紅燈。

當司機看見我走在人行橫道上時,已經徹底晚了,貨車的車身直接衝向我。而我在驚恐中,忽然看見了自己的左腦。

左腦在那一瞬間發出了耀眼的紅光,並照亮了正在挖我腦髓的小蛇。小蛇也被嚇到了,它凸在頭上的兩隻眼睛已經脫離了身體,瞪成了兩隻大燈泡。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本能地用雙手推向小貨車。

我只感覺出我的手掌摸到了冰涼的車身,接着小貨車就停在了我的身邊,我竟然安然無恙。整個過程沒有人看見,就連小貨車司機當時都是閉上眼睛的。

“你沒事吧!”小貨車司機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好像沒事。”

“沒碰到你?”

“不知道啊,好像是沒碰到。”

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按道理說,那車身不應該停下來,根據物理學的慣性定律,小貨車至少要滑行50米以上,可是它就是停下來了,而且根本沒有滑行,就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外力阻止了。

而這股強大的外力,我懷疑是我自己的雙手。當時,只有我的雙手接觸到了小貨車,所以它的嫌疑最大。我失魂落魄地走過了人行橫道,在快遞驛站的門前愣怔了好久,終於緩過神來後,我才取了我的快遞包裹。

包裹裡就是我要送給姬老師的禮物——心形迷你鏡。

然而不知爲什麼,這面鏡子居然有神奇的功能,讓我在當天的晚上,也就是2019年9月9日9時9分9秒的時候,失蹤了。

在失蹤的前一秒,我從鏡子裡看見了姬老師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她就像魔鬼一樣利用她性感的朱脣吸走了我的身體。

要說這個世界真的是無奇不有,小小的一面鏡子居然可以吸走一個大活人。

這很像什麼?

簡直和恐怖電影一模一樣。

在鏡子裡,同樣是一個異度空間。

所以我感應不到任何的外界信息,於是只能將意識停留在自己的大腦裡,看着小蛇正在馬不停蹄地挖掘着我的左腦。

爲什麼我的大腦如此奇怪?

右邊淡淡青光,左邊隱隱紅光。

起初小蛇一直在挖掘我的右腦,讓我成爲了超級學霸;後來經過姬老師鍼灸之後,小蛇又開始挖掘我的左腦,但是左腦就像枯死的老樹,無論怎麼澆灌,它就是無動於衷。

“易小戰,易小戰……”

我從我的意識裡感應到了外界的微弱信息,但是我卻無法從我的意識裡清醒過來。

“易小戰,易小戰,你聽見了嗎?聽見的話,就動一動你的眼皮。”

這是姬老師的聲音,她的聲音到死我都能感應出來,於是就努力控制意識去翻動一下我的眼珠子。

我也不清楚眼皮到底有沒有動,就聽見外界的姬老師說道:“易小戰,實在對不起,爲了能救我的女兒,我不得不喚醒他,可是一旦喚醒他,你就會消失。你和他是同一個人,只能一個人存在。而你的存在救不了我的女兒,只有他才能救出我的女兒。易小戰,請你原諒我好嗎?作爲一個母親,我的女兒正在遭受着無窮無盡的折磨,所以我沒得選擇,我必須要喚醒他。”

聽着姬老師略帶自責的話語,我恍然間明白了,她所做的一切,全是爲了她的女兒,她就是網名爲“三春暉”的網友。

“說真心話,我不想讓你消失,我想讓你和他共存。所以我才費盡心思地爲你煉製丹藥,把丹藥做成早餐讓你服用。然而,我依舊辦不到,你和他我只能選擇其一。”

他,姬老師口中的他,到底是誰呢?她說,他和我是同一個人,既然是同一個人,爲什麼還分彼此呢?我就是我,何來一個他?我很莫名其妙,同時也感嘆姬老師的用心良苦,想想那些吃了就發熱的早餐,我現在只能是呵呵了。

“易小戰請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去,女媧娘娘告訴我一個秘密,她說,只要取出代表你的右腦,將其妥善地保管好,直到有一日,待你的左腦,也就是代表他,救出我的女兒之後,我就會想辦法,再把你的右腦還給你。只是現在要委屈你一下,我要取出你的右腦,讓你暫時地活在意識形態裡。”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我又怎能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令我想象不到。現在我終於明白,原來我的右腦是易小戰,我的左腦是另外一個“易小戰”,或許他不叫易小戰。總之,只要我的右腦停止了,那麼我的左腦就會活過來,從而取代現在的我。

“你同意嗎?易小戰。”

我動了動眼皮,表示同意。爲了姬老師,我不怕自己消失。

“那我現在就剖開你頭顱,取出你的右腦。”

我最後一眼看向小蛇,心想,這條小蛇爲什麼會存在我的大腦裡呢?是不是姬老師給我用了什麼丹藥?小蛇是她放進來的嗎?

以前我記得跟她提起過,她卻說,那是我的想象,人怎麼可能看見自己的大腦呢?

小蛇還在拼命地挖掘着我的左腦,我打算跟它說,小蛇啊小蛇,不用再挖了,右腦一旦被取走,左腦自然就復活了。可是小蛇似乎看出我的心聲,它看了我一眼,留下兩滴很小的淚水。竟然再次挖掘起來,速度好像比之前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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