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還沒能將一身憤怒全部化成力氣,將個紂皇活活勒死,宮門已經被人推開,就見一個冷淡淡面無表情的美貌女子走了進來。
伯邑考見這女子身上穿着醫者衣裳,哪裡能不明白她的身份?想到御七同江一春與金甲是同鄉親人,登時整張面孔都紅了起來,羞愧得只想立即起身逃走,卻有紂皇雙手鉗制在他腰間,半分都不能離開!
伯邑考又怒又急,立即鬆了紂皇領口轉而去掰弄腰上鐵箍一樣的雙手,耳邊卻聽到御七冷冷清清地說道:“但凡歡.愛不過情.欲二字,世子既然要挑動陛下,不僅要肌膚相膩,還應以手撫其……”
伯邑考出生西岐,身邊女子都是尊崇禮教的千金閨秀,尋常連擡眼看他一眼都要不好意思,哪裡能有御七這般當着兩個男人的面大談情.之事的?
但見她面容一絲毫羞澀也無,好似只是在教授一門再普通不過的課業,伯邑考已是不知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了!
他自然是不清楚這御七本就是紂皇一個分.身,莫看她面上無動於衷,心裡早已雀躍不已,只恨不能立即爬到龍牀上手把手抓住伯邑考去伺候紂皇!
她見伯邑考被她說得面紅耳赤,整個人都紅了起來,不由得壞心一起,繼續戲弄道:“以手撫器只是平常之法,若要更加情趣,世子不妨以口舌……”
伯邑考一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本是清白世家的公子,又是一心向往聖人品德,如何聽過這些?就是男女之間的歡.愛也是懵懵懂懂,何況御七說的這些“駭人聽聞”的技巧?
紂皇卻在此時擺了擺手示意御七停下,然後捏住伯邑考下巴,以拇指磨蹭他紅豔的下脣,但見他雙脣緊閉牙關緊鎖,不由笑道:“還是算了吧,太刺激的玩法,朕怕會斷子絕孫!”說罷他腰身一挺,在伯邑考毫無防備之機將他重新壓在了身下,捏捏他的臉頰,笑道:“不爲難你,還是由朕來主導吧。”
伯邑考整個人立即僵硬了起來,幾乎成了一塊木頭。紂皇看到他這個模樣,心下不滿,只將自己擠進他兩腿之間,而後問御七道:“東西可準備好了?”
御七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美的陶瓷瓶兒,遞到了枕頭旁邊。
伯邑考看着這陶瓷瓶兒,不由得咬住了下脣。紂皇瞧見他這樣不由得調笑他道:“原來你也非是完全不懂!”
伯邑考卻是不做聲,閉上眼睛扭頭轉向了另一邊。
紂皇見他倔強模樣,更覺可愛,立即低下頭去在他臉頰上親了親。一旁御七瞧在眼底,也是興奮不已,已是準備將神識迴歸到紂皇身上,好與他融合在一起享受這西岐的世子!
卻是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侍御官的聲音,向內稟告道:“啓稟陛下,壽仙宮中來報,蘇娘娘突染暴疾,已是橫臥在牀,人事不省!”
那正要剝去伯邑考身上最後一件衣裳,一逞獸.yu的狗皇帝聞言身子一僵,愣了愣,隨即驚叫一聲“哎呀,我的美人”,而後整個人從伯邑考身上彈起,一把抓起脫在一旁的衣裳往身上套去,同時吩咐御七趕緊跟上,去給那壽仙宮中的愛妃瞧病。
待紂皇急匆匆地衝了出去,躺在牀上的伯邑考才爬起身來,將衣裳重新穿戴整齊,之後卻是愣愣地坐在龍牀上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自然是知道壽仙宮中主位就是那隻狐狸精,也知道它是爲自己解圍才弄出這番動靜,心下自是十分感激。但是想到自己今夜雖然逃過了無道昏君的yin辱,但是明日還是逃不過一死,心下便十分的悽楚。
他自不怕死,卻害怕父親吞下了自己的血肉,害怕父親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伯邑考正爲明日之事惶惶難安,卻忽然聽到一人在屋外呼喚他。他連忙收起心神,循聲而去卻看到那申公豹正站在窗外,撫着鬍鬚朝他微笑。
申公豹見伯邑考終於回神,立即從窗外跳了進來,走到他面前,稽首道:“大公子莫驚,貧道此來便是爲還你那份人情的!”
伯邑考連忙起身,還以一禮。他見申公豹能進入後宮之中,又說要來還自己人情,便猜到對方是來幫助自己逃脫紂皇魔爪的!
果不其然,就見申公豹從袖裡拎出一隻兔子,扔到伯邑考懷中,而後默默唸起咒語。伯邑考不敢打擾他,只能將兔子抱在懷中,靜靜等待。不過須臾時間,申公豹做法完畢,放下拂塵,而後叮囑伯邑考道:“公子今夜且辛苦些,將這隻兔兒抱在懷中,貧道剛剛已經做下一法,待到明日公子便會與這兔兒換了模樣,等到這兔兒被當做公子殺了,貧道自會帶公子離開,爲你解去法術。”
伯邑考連忙低頭做禮,感謝申公豹的救命之恩。申公豹連連擺手,只說救人性命本是他修行人該爲之事,大公子不需這般拘泥。
申公豹道貌岸然地將伯邑考哄騙一番,而後又從窗戶跳了出去,念一個遁地術,立即消失了身影。
伯邑考得了仙人幫助,避免了明日死劫,心下感概不已。他身體本就疲累不堪,又被紂皇嚇唬了一番,早已經沒了精神,現在心中憂慮一消,立即便抱着兔子模模糊糊地坐在牀下睡熟了過去。
待到第二日清晨,伯邑考迷迷糊糊醒來,卻是惶恐地看到“自己”正蜷縮在地上睡在面前!他一驚,而後想起了昨夜申公豹說的話,心下大爲道法的奧妙而驚歎。
伯邑考也不敢私自奔出寢宮,只是將自己藏身在那一身脫落在地上的衣服裡,免得沒讓要來搭救的申公豹找着,卻被別人真當成了兔子,送進廚房烹調了!
哪知他不出門招惹禍端,禍端卻要從門外進來招惹他!
在那兔子變的“伯邑考”被宮人光溜溜地扭送走後,伯邑考才從衣服堆裡探出頭來,卻不想竟是和一個三歲模樣的小姑娘對上了眼!
這小姑娘是誰?乃是紂王的小女兒,是馨慶宮娘娘楊貴妃所生。她母親是從平民中來,因此在懷上這女兒的時候備受欺辱,偏巧紂王又在那一年裡大病幾乎要死,更加沒有人來爲她撐腰。那楊氏辛苦懷胎八個月,眼見就能將孩子生下,卻還是不小心給姜氏捉住了把柄,一陣責罰下來差點將孩子弄沒了!
也是這個女兒與紂皇有緣分,就在楊貴妃被罰跪在紂王寢宮門外,幾乎要落胎的險要關頭,紂皇恰好穿越過來,正聽到她哀哭悽慘的聲音,嫌她太吵,便讓人將她送回馨慶宮去安胎。
這胎自然是沒能安住,紂皇卻是在穿來的第一天就得了一個女兒,可不叫他另眼相待?因而取名殷嬌,示意她是天子嬌女,自己最寵愛的女兒!
紂皇當真是十分寵愛這個女兒,因而養成她小小年紀卻已是膽大包天,只這宮中不管哪裡都敢去。這一日她籠中養的兔子不見了,因而想來寢宮中尋她父皇一起去找,誰知父皇竟是不在,當下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就要往那蘇妲己的宮中闖去。卻是臨走前瞥見了牀榻下的衣服裡竟然藏了一物,還會動,不由大感興趣,蹲到了旁邊,然後就與冒出頭來的西岐大公子對上了眼。
這一人一兔兩相對視了許久,還是那殷嬌先動起手來,一把抓住白兔後頸,將他抱在了懷裡,摸了摸,驚喜交加道:“灰灰,你今天怎麼變白了?”說罷便抱起兔子奔出了寢宮,往那壽仙宮裡去,想叫她父皇開開眼界!
這小公主是紂皇的寶貝疙瘩,就是蘇妲己也不敢讓她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假象的,偏這小丫頭從來都是不通報一聲,就往裡闖去,總叫這修煉千年的老狐狸防不勝防,常常爲此被紂皇責罰!
這一日,她也是如此闖進了壽仙宮中,那守在門口的雉雞精一見是她連忙伸手一張,將她攔住,同時大喊一聲向內預警:“三……三公主怎麼來?”
殷嬌哪裡會去理會一個宮女?她身子小,別人又不敢對她動手動腳,因此雉雞精這邊纔打了招呼,她的人已經從它手下滑了出去,衝進了壽仙宮中!
伯邑考被殷嬌抱在懷中,自然也跟着大開了一回眼界,就見到那九尾狐還沒來得及撤去法術,因此內中正在上演一番捆.綁調.教。伯邑考見到這番情景,立即羞恥得閉上了眼睛,暗道這殷商宮闈實在污穢不堪,白日宣yin也就罷了,還讓一個小孩子看在眼裡,實在不像話!
想起先前紂皇想要強迫自己的事情來,再看現在將九尾狐捆住,一臉猙獰興奮的紂皇,伯邑考只覺得心中陣陣作嘔,溫雅如他也不禁無聲地唾罵了起來!
那殷嬌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她畢竟是孩童,哪裡真懂這些?只扭頭瞥了蘇妲己一眼,轉身就往內殿蹦蹦跳跳地跑了進去。
直到她消失在幔帳後面,九尾狐才猛然想起小公主的寵物是一隻灰色的兔子,怎地今日就漂成白色了?又是想起寢宮中那個被申公豹變成兔子的西岐大公子,頓時大叫一聲禍害,趕忙追了過去。
卻哪裡還能挽救?等它撲進內殿,紂皇的秘密早就被只紅眼兔子瞧了個遍,再難有一絲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