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感覺到奇怪的是,那四個擡棺人不見了蹤影,我心中暗自嘀咕道:“明明看着他們進了院子,現在怎麼看不到了呢?”
肯定是進屋子裡了,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總的出來露個臉吧。但是就是看不到他們的影子,讓我心裡發癢。“看來只有等到天黑再來看看了。”我小心翼翼撥開樹葉確定四周無人之後,抱着樹幹禿嚕下去。
磨得胸膛火辣辣的疼,小的時候總是爬高上低的,多年不玩了,現在連基本的爬樹都不會了。我揉着還在痛的胸部,聽到有腳步聲,連忙躲閃起來。可是附近哪有什麼掩體,就只好躲在樹後面。
後背緊貼着樹幹,聽腳步聲應該有兩個人,稍微年長點的和小青年,大多是村子裡的遊手好閒的人,沒什麼事幹就來湊熱鬧。年長的用稍微滄桑一點的聲音問道:“你聽說了沒有,聽說這次村長在外面買了一個媳婦,要給兒子辦婚禮。”
小青年剛扯開褲腰帶,尿到一半突然抖了兩抖,用緩慢帶着癡傻的語調,膽戰心驚地說道:“光叔,你喝多了吧,村長兒子早就一年前就死了。”
光叔用老氣橫秋地說道:“二憨子你是真憨啊,這你就不懂了吧,村長家裡面只有他兒子這一根獨苗,死了之後就絕後了啊。”
“那那又怎麼樣,他不是還有一個小他二十歲的老婆嗎?還能繼續生啊。”二憨子繼續道,“再說了,人已經死了,死人還能進洞房嗎?”
光叔道:“這個也不怪你,你要是明白了估計也就不會單身到現在了。”
二憨子好奇,抖了抖手中的老二,塞進褲子裡,手上還帶着水漬,拍在光叔肩膀上,追問道:“光叔你就告訴我吧。”
“滾。”光叔拍開二憨子的髒手,說道,“你想知道也行,嚇得半夜不敢上茅坑別怪我啊。”
我側着身子,豎起耳朵仔細聽。
二憨子笑眯眯地說道:“不會。”
光叔放低了音量,說道:“最近村長和他老婆一直在爲孩子的事努力,可是就是沒有結果,就上鎮上找了一個算卦的,知道原來是死去的兒子怨氣沒有消散,詛咒他家香火無法延續。道士告訴村長必須找到一個女屍,幫他兒子完成冥婚,這個詛咒才能解掉。”
聽完之後,心裡猛然一驚,我心想,還有這種說法嗎?
二憨子聽完了一臉迷茫的表情,光叔嘆了口氣,失望地說道:“又白解釋了,我還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智商是什麼?”
光叔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二憨子,“不理解也沒有關係,這個詞跟你不會有關聯的。”
等到這兩個走了之後,我才從樹後面繞出來,迎面撲來一股尿騷味,我捂着鼻子,做出一個乾嘔的表情。看四下無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了。回到家裡之後,歐陽藍還在賭氣將我一個人丟在路中央。
正在跟柳雪妍告狀,柳雪妍見我回來之後,站起身朝我走了過來。歐陽藍小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閃爍着狡黠的目光。
柳雪妍挽起我的雙手,放到胸口,秀眉一皺,月亮都失去了光彩,彷如整個世界都陷入的絕望之中,擔憂地問道:“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什麼發現嗎?”
我搖搖頭,“正要跟問你一件事,來。”
歐陽藍看我們朝沙發走去,乖乖的轉動輪椅,乖巧的離開了。我喊道:“你也留在這裡吧。”
“我還以爲你們會把我排除在外呢。”歐陽藍精明的小表情逗笑了柳雪妍,笑的花枝亂顫。
“難道你不想聽聽我去看到了什麼?”
“想想想。”
我就將村長的情況大致告訴了她們,順帶連着今晚的打算也說了。歐陽藍一臉失落的表情,“這麼好玩的事情我竟然受傷,好不開心。”
我心道:“就算你不受傷,也不會讓你去的。”接着又問道:“我看村長家裡有古怪,而且那四個黑衣人的背影感覺很熟悉。”
柳雪妍道:“冥魂只有男人跟活人陪,死人跟死人配倒還是頭一次見到,不管怎麼樣都必須要去見識一番,順便再看看那幾個人到底是誰。”
有了柳雪妍一起去,我就安心了許多,對於我一個弱男子來說,沒有一個強悍的美女保護怎麼行。
隨着時間的推移,村子裡越來越熱鬧,沒有事的人都涌向村長家裡,想要見識一下所謂的冥魂是什麼樣子。雖然我們村子裡也搞過幾次給死人結婚的事情,但是都沒有像村長搞出這麼大排場。
人潮裡三圈,外三圈的將院子圍的是水泄不通。我和柳雪妍站在最外圍,根本擠不進去。我帶着柳雪妍來到後院,發現樹上面早就有幾個趴在上面,不過還有一點地方。我先爬上去,然後伸出手,將柳雪妍拉上樹杈。
“兄弟讓個位置啊,謝謝!”
旁邊的抽菸老鬼,見到我懷中如此美豔的柳雪妍,咧開枯黃殘缺不全的口牙,笑道:“你們站着,位置好。”
我冷冷道:“不用了,這裡就更好,你不要再往這裡靠了。”
可惜他完全不聽,柳雪妍只好在他靠近的時候靈魂脫殼,飛到腳底板踩着的那根樹枝旁,用力搖晃,那人啊了一聲,跌落到樹下。洛雪瞬間回到肉身中,當時他離我們還有一米的距離,“大家都看到了,他自己沒站穩掉下去的。”
幸運的事那人也沒有摔出大毛病,坐起來還能蹦能跳的,擡頭看了我們一眼,什麼也不會說,就逃走了。之後就沒有人趕來打擾我們了,還好人也不多。等到夜深了,那幾個人只見到從大廳裡傳出來的紅光,整個院子裡安靜極了。
與正常人辦婚禮的情況完全相反,看的人都保持沉默,連一句話都不說,眼神呆滯,甚至連哭泣的小孩子都不鬧了,氣氛仿若凝固了一般極其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