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親你的意思是?現在孫文做的不好是嗎?”袁克定問道。
袁世凱則是笑着搖了搖頭,繼續道:“不是他做的不好,而是他的想法 不好,還有就是他是一個沒有帶過兵的人,在軍隊沒有威望,手裡沒有實際隊伍的人啊,雖然現在的情況還算安穩,可是一旦大局坐定,那麼想都不用想,第一個要成爲奉獻品的人,成爲這一切戰爭所帶來的傷痛,用於撫慰的人,就是他,而且那個時候,還有可能重新變成混戰的場面,這個道理我想我不用多說吧。”
袁克定點點頭,而後又要說什麼,不過那個時候,袁世凱卻制止了他,說道:“你不必多說了,無論如何,我不能讓歷史倒退,所以孩子,你的能力如果沒有辦法統掌全局的話,那麼你還是過一個富家翁的生活吧。”
每每想起這些話,袁克定的心裡其實都是對袁世凱感到憤恨的,因爲這無異於直接將他成爲大總統的念頭,直接消滅了。
袁克定還陷在回憶中,但是楊度的到來把他從回憶拉回到了現實。
楊度來了,先是把國內的一些主要動向講述給他,對於這些是袁克定從來都是聽聽就是了,從不發表意見。其實要是他發表意見也沒用,因爲他非但沒有什麼職位,而且對於國務上的見地也是異常短淺、碌碌的。
不過楊度接下來帶給他的消息,還是卻讓他興奮起來。楊度對袁克定說:“大公子,咱們今晚要參加德國王室的宴會,這是特意爲您準備的。”
“恩。”袁克定點點頭,這些日子來,像是這樣的宴會他不知道參加了多少場,所以縱然他再怎麼享受哪些王公貴族的誇讚、讚美,也還是感到無趣的。楊度見袁克定如此,顯然是在他的預期之內的。
不過這一次,楊度卻是有着不同的準備,對於袁克定這樣的表現,他故作無奈的對袁克定道:“要是大公子您不喜歡的話,咱們可以要求他們取消的;只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他們送來的親王服飾,相比也要送回去了。”
“什麼?”袁克定一把放下手中的菸斗,對楊度確認道:“親王服飾?你是說順位繼承人的親王服飾?”
而後他,他又向王伯羣說,她需要想王伯羣這樣的人,有能力的人,和自己一同去到雲南,在雲南幹出一番事業,待到日後蔡鍔將軍回來雲南的時候,能夠讓他滿意,同時滿意自己沒有所託非人,而後也是爲了給國家一份答卷,雲南的安定關乎了邊疆要政,所以馬虎不得,自己雖然在雲南有一定的威望的,但是說起來,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和雲南的軍官,官員們共事過了,所以沒有什麼契合度,如果需要磨合的話,是非常浪費時間的,不利於處理雲南的事務,所以自己帶去一些人,也是爲了能夠更好的處理雲南的問題。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也會只能是王伯羣被說服的理由就是,唐繼堯說,如果王伯羣能夠跟隨他同時在幫助他挑選一些幹才一同去到雲南的話,那麼貴州都督的位置也就空出來,額王伯羣的弟弟王文華,一名傑出的軍人,同時也是黔軍靈魂一樣的人物,自然也就自然而然的最有可能接手貴州都督的位置,同時,在這個其間,因爲兄弟二人分隔兩地,所以可能在情感上會產生一些落寞,但是實際上,這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一次機會,並且能夠更爲有效的將雲貴兩省,統一起來,使得兩省軍民同心同德,抵禦外悔,內防變故。而且唐繼堯還向王伯羣保證,他所擔心的,所謂的空降下來的貴州都督,這是絕不可能的,而且如果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的話,那麼第一個反對的,就將會是他唐繼堯。
有人說軍人不懂政,治,但是這句話對於我來說,至少還是適用的。我卻是不懂得什麼叫做政、治,所以在我的眼裡所謂的列強就是獵槍,而獵槍的可怕就是他可以在很遠的距離,甚至是隻能看到一個輪廓而已的位置,一擊,至少也是重傷獵物。
現在的情況不就是這樣嗎?而且在我看來,其實若說國家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與那些遠遠瞄準的“獵槍”是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的話,那麼我更覺得,其實是這片國土之內的幾支槍,對於國家的威脅,更大。
最近的時間裡,這一段日子,我聽來的,看來的,猜測來的東西,越來越讓人觸目驚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覺得我現在好像已經要瘋了,這太黑暗了,這漩渦比我觀禮海軍秋操時,海面出現的可以吞噬戰艦的漩渦更令人感到恐懼。
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改在什麼地方,不要說做事了,我就連想要住在什麼地方,我自己都想不清楚了。
住在家裡的話,那我的一些事情就沒法做了,而且敏麟需要向我報告些什麼的時候,也不會那麼方便了,雖然家裡面現在真的可以稱之爲“安寧”了,但是沒辦法,很多事情,即便是你的家人沒有聽到,見到,只要是發生在他們所處的地方的話,那麼就有可能再後來給他們帶來可怕的後果。
而云吉班那,我現在真的也不想去了,我呆膩了,那個地方,那個充斥了墮、落,迷惘的地方,鶯鶯燕燕几時春?紅塵一夢春不離。哪怕是我有再怎麼堅定的信念,可是,每日都帶在那樣的地方,我是真的很害怕我會就此改變,改變了我的性格,我的天性,我的祈願,亦或是改變了我自己。
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哪怕我有很多的身份,哪怕我有許許多多常人無法得來的榮耀,可是我究竟還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
因爲喉嚨的毛病,日益嚴重下去,腐蝕我身體的同時,我覺得當我與病症正面相對的時候,我現在竟然變得害怕起來。這不是原本的我會有的感覺,可現在那,哎。我不覺得這與我、日日待在那種地方無關。
可我,又該去什麼地方那?
這茶館包間的還真是夠通透的,我很喜歡這裡,當我之前實在是沒有什麼地方去的時候,我發現了這個茶館,就在玉泉山腳下的茶館,不過雖說這是茶館,其實與普通的茶攤沒什麼區別,至於這個包間的窗戶嗎,不過也就是茅草屋開的一扇窗戶罷了。包間的門,也不過就是茅草的厚簾子罷了。
這個茶館的老闆,是一個身形清瘦,甚至是有些感覺弱不禁風的老者,白髮長鬚,佝僂着身體,走起路來也顫顫巍巍的,總之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樸實老者。我之所以找到這裡還是因爲他的兒子之前給我將軍府裡送來的一罐茶葉。
都知道,中國的綠茶中名聲非常的肯定是龍井了,而且五品極品龍井,無外乎是獅峰、虎跑、雲棲、梅家以及極爲出名的西湖五品了,這五品龍井可謂是龍井茶最好的五個種類,而且基本上也囊括了所有的有名的龍井產地。
可是那,有趣的是,我府裡的龍井茶卻不是出於這五處,我府內的龍井茶全都是這位老者自己在玉泉山邊種的,而且每年也不過只能產那麼兩三斤罷了。
而老人的兒子送給我府裡的龍井茶,雖然只是一罐,可足足有兩斤,這可以直接認爲就是老者自己的種植、製作的龍井茶一年難得全部產量了。可能有人會感到奇怪,爲什麼僅僅是一罐茶葉,我會了解的這麼多那?
其實這都是我來到這裡之後,才從老者的口中得知的;要特別說一下,與其說老者這裡的茶是龍井茶的話,其實不如說那就是按照龍井茶的製作工藝隨意加工的一些普通樹葉罷了。
而且那些樹,可能甚至連茶樹都不是。而且說實話,送去的龍井的味道真的不怎麼樣,可不知道爲什麼,喝起來雖然不好喝,卻可以讓人上癮,非常的上癮,開始的時候我甚至都認爲這些茶可能是含有大煙的。
不過來到這裡之後,我便直接消除了這樣的想法,與其說老者自己製作的是茶,其實不如說那是一種讓人足可以放心上癮的味道。
對,就是味道。
那一罐茶葉我花了二百大洋,而我來到這裡之後,我知道,我的錢,花的是值得的。這位老者那,我稱呼他爲水伯,其實他是讓我叫他阿水就可以的,但是我卻堅持要稱呼他爲水伯。
自從第一次來過之後,我就喜歡上了這裡,而後的時間我只要一覺得無聊,就要來到這裡來,和水伯一起討論討論有關製茶的工藝啊,亦或是煮水的方式,而且我每次一來,總是要在這裡留宿幾天的。
我實在是太喜歡這樣的環境了。
還記得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水伯見到我以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他老人家對我問道:“不知道這位客,是來找茶的,還是來找水的?”
那個時候,水伯說話時的樣子,讓我覺得非常的有親切感,我覺得眼前的老人,甚至就像我的長輩一樣,非常非常的親切。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回答是這樣的,水伯問過我之後,我便回答說:“我是來找人的。”
水伯又問我說:“那不知道您是來找什麼人的。”
我拿出特意從府裡拿出來的茶葉給他看了看,道:“我就是來找這個茶的作者的。”而水伯的下一句話,確實讓我感到大吃一驚,因爲那句話無論怎麼想,我都不會相信那是一個普普通通靠着茶攤爲生的老者能夠說出來的話。
水伯笑眯眯的道:“這茶的作者嗎?呵呵,這位客,那您算是來着了。”說着,水伯用手指着四周的山水繼續道:“這就是這茶的締造者,同樣的,也是煮水的源頭啊。”
在之後的交談中,我得知其實之前給我府裡送茶的小夥子是水伯的養子並非是他的親生兒子,而且老人一輩子沒有成家,至於爲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他爲什麼要收養那個小夥子我倒是知道了原因。
其實這個理由很簡單,那就是那個小夥子是水伯在一棵樹下發現的,而那棵樹,也正是他用來製作茶葉時使用的原材料的來源。
這難道就不是緣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水伯又煮好了一壺茶,送了進來,我接過茶,請他老人家坐下,而後老人先開口對我問道:“將軍,我看您剛剛好像出神了,不知道您在想什麼?要是方便的話,就和小老兒說說,免得憋悶在心裡,難過啊。”
我笑了笑,而後對水伯道:“老人家,有些事,不是說出來就能解決的啊。”
而這時,水伯已然斟好了茶,交到我的手裡,而後笑着對我道:“將軍,嚐嚐,這是我剛剛炒出來的茶,可是和之前的那些味道不同哦,還有就是今天煮茶的水,是我從泉眼裡衝出來的水,想當年啊,這可是皇帝才能喝到的水那。”
我點點頭,嚐了一口茶,果不其然,與水伯說的一樣,今天茶的味道確實與以往不同,說不上是變得好喝了,還是變得難喝了,總之就是整體的感覺上與之前就是有着天然那個之別的,我不由的又喝了幾口。
而這時,水伯又把還在一旁小碳爐上溫熱的泉水,衝入了茶壺中,而後拿起另一隻杯子,斟滿了一杯,交到我的手裡,對我道:“將軍,再嚐嚐,又加了水,無論是溫度上還是濃度上都與您手中的那杯不同,味道可也還是不一樣的。”
我接過茶,沒有說什麼又喝了一杯。而後,水伯就這麼用同樣話,同樣的方式,接二連三的遞給我了七八杯茶,到最後,我實在是一點都喝不進去的時候,才擺擺手,示意水伯不要再斟茶了。
說實話,今天水伯的表現與以往實在是不同,他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用茶水灌我。水伯是一個愛酒的人,我和他老人家常常的在一起喝酒,沒此那,他都是像這樣,不停的給我灌酒。
灌酒我可以理解,但是這麼灌茶水,我還是第一次見,所以我對他問道:“老人家啊,您老今天這是怎麼了?這又不是酒,十來杯茶水啊,我可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而這時,水伯卻一改之前的笑容,一雙渾濁的眼睛,竟然有一股精光閃動,正襟危坐,低沉着聲音,卻沒有一絲陰鬱、低沉的對我道:“將軍,今天的茶,您覺得怎麼樣那?”
我其實不解,不過還是點點頭回答他說:“水伯,很不錯,和平時的味道,有區別,但是不怎麼明顯可是也正是這種微乎其微的變化,讓我可以說是愛不釋手那,不知道您老這是不是又換了什麼新的製茶手法那?”
而水伯聽我說完,不由的笑了,而後哼了一聲,正色的對我道:“將軍,您本就不是一個愛茶的人,您之所以來這裡怕是想要躲避什麼,亦或是想要安靜的思考什麼吧?寄情山水不是不可以,可現在我想不該是像您這樣的人,選擇逃避的時機吧?”
水伯的話,不由的讓我眉頭一皺,而且讓我心內的提防一下子就盛大起來,而且我的手雖然放在桌子下面,卻已經緊緊的攥在一起,要不是眼前的老者給我感到沒有異樣的話,我想我此時已早就出手了。
“您不需要這麼緊張,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罷了。”水伯開口道:“您真的不是一個愛茶的人,而且要不是您連一樣的茶都喝不出來的話,我想我也不會對您說這些話,畢竟我不過就是一個老頭子罷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小心謹慎的對水伯問道。
而水伯,卻笑了,又恢復他以往的樣子,對我開口道:“將軍啊,這一壺龍井,根本就是和之前一樣的,而且我說的區別,不過就是騙您的罷了,要是您真的是一個愛茶的人,又怎麼聽憑我一面之詞,就應聲附和那。”
同時唐繼堯還對王伯羣說,自己絕不是空口許諾的人,所以爲了表明自己的誠意,他願意直接發電北京,舉薦王文華在自己接任雲南都督之後,成爲新一任的貴州都督;王伯羣知道,唐繼堯能這麼說,對於他的身份來說已經是非常難的的了,如果自己在“猜忌”下去,恐怕就會使得其反了而且他也知道,雖然自己的弟弟王文華的能力很強,但是在這樣的大勢之下,想要真正的做到封疆大吏的位置,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不爲別的,就因爲各地對於北、京命令經常性的,或者說是習慣性的選擇性耳聾的毛病,就足夠任何人感到頭疼的了,所以正如唐繼堯所說,如果他真的是實際情況的話,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