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軍現在的所使用的戰略方針是攻守皆一處,進退只一路。 說白了就是我軍攻取了一處地方,那麼就要堅守這處地方,而後進行休整、儲備之後,在前進去進攻下一個目標,而萬一有那一路失敗了,亦或者是遇到了阻礙,那麼進退也都是這一路軍自己的問題。
而且說起來不單單是這樣,其實如果他們真的在雲南進行了慘絕人寰的殺戮的話,或許我軍到那個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回師,因爲雲南之地民風質樸卻不乏剽悍驍勇之輩,屠殺自己的親人,哪怕就是一隻小貓也會變成老虎,又何況是一羣藏起了爪牙的老虎那?再有就是現在不但但是唐繼堯一個人帶着軍隊守在雲南,李烈鈞部尚在雲南未動,其實我明白,單單龍覲光是絕不可能打進雲南的,而唐繼堯給我這個消息無非就是要讓我知道雲南現在的態勢,同時也是讓我明白他有多不容易,在下一次需要關餉的時候,他能夠以此作爲拖延、推遲的藉口。
當然了,唐繼堯還不算是要將我是置於死地,不然的話,他大可以不告訴我這個消息,而後在關餉的時候讓我在接受一次譁變,當然了,其實我現在已經做好了準備,應對下一次關餉的時候我可能出現的窘境。
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讓朱德帶着我的一些田契,潛入到成都,加以變賣,當然了,我的田契肯定不是我自己的名字,因爲那些都是我以我夫人的名字買下來的,說起來那個時候剛剛決定買這幾份田契的時候我是想着給我的夫人一份安心的,畢竟我是一個軍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如果真的是我死了的時候,我總不能讓我的妻子僅僅依靠那些撫卹維計生活的。
就像我此時一樣,我帶着部隊,就是駐紮在北洋護軍城城,那麼我的軍隊就要在這裡休整、儲備,王文華雖然也是我的一路軍的戰鬥序列。
但是我委派給他的任務是進攻湘地,那麼他的任務就是從湘地進攻,而後已扇形或者是直線型的方式,攻城略地,剿滅、擊潰袁世凱的防禦部隊。他在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一戰,我非常清楚,但是他在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的勝敗都與我沒有關係,只要他不像我求救,那麼我就不能去理會他,不是不去理會,而是我不能去理會。
因爲我讓他率軍出擊,那麼就要給他足夠的自主權,而且我要讓他對錯與否,都有自己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來,一個無法扛得住責任的人,是不合格的人。
這絕對是不是不合格的軍人,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如果不能承擔責任的話,那麼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人。就是這樣,所以王文華不單單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軍人,而且還是一路軍的統帥,那麼我就必然要給他足夠的權力,同時也要讓他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這就是信任!那麼繼續說下去,北洋軍與我軍的區別就在於我軍連勝,而他們連敗,當然了,我軍的連勝與他們的連敗,都是與第一條密不可分的,所以兩相關聯之下,也就可以解釋了爲什麼軍事實力至少在戰鬥實力上並不比我們弱的北洋軍竟然會連敗在我軍之下。
而且我軍的人員比他們少,同時糧草彈藥不足,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北洋軍能夠與我軍一樣,萬衆一心的話,那麼我相信當我的軍隊剛剛開離雲南的時候,就肯定會被川軍、黔軍、湘軍三方面圍攻而被剿滅。
那也就一定不會出現現在的場面了,當然了,也就不會有我這一次的軍事會議,同時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會有曹錕率軍討伐我軍的事情了,總而言之吧,一切算是天定,卻又不能歸結於天,總而言之,謀事在人,一切的根源還是在於人!
這一次的軍事會議時如期召開的,我軍北洋護軍城附近的駐軍團職以上的軍官全部到場,其實說起來這不是因爲我的力度足夠,如果要是相隔幾百公里的話,那麼我的力度再夠,軍隊的軍官也絕不可能在一個小時之內趕到,那麼餓之所以會是這樣。
還是因爲我軍現在的駐防區非常的小,一個小小的北洋護軍城,駐紮了我軍這一部的軍隊,可以說,現在我的軍隊的防禦佈置就好像是一隻刺蝟,一隻抱成團的刺蝟躲在一個飄零在海面上的立錐之地。
稍稍有一點點的運動都會將自己的一部分接觸到海水,這就是我軍現在的防禦的狀態,當然了,我們不是刺蝟,我們也不懼怕海水,但是我軍也絕不能輕易的將一部伸入到敵軍的駐防區之內,如果兩軍交戰正面進攻的話。
或者是投入全部兵力與敵軍展開戰鬥的話,我是不在乎的,但是僅僅要是隻使用我的一部與敵人接觸發生戰鬥,而起還是在沒有我的安置下,沒有援應的情況下,那麼我的軍隊就一定的,那伸出去的一部,會被擊潰。
這就是現實,非常現實的問題!而且這一場的軍事會議雖然進行的非常的順利,而且對於張敬堯部的前鋒北洋陸軍對八師我軍也有了應對的方針。
同時還將我軍的佈置通告了其他各部的護國軍,但是我們在發出去這樣的通告後,又接到了一個令人感到危機的消息。
這個消息是坐鎮雲南的唐繼堯發來的,他電文中告訴我,雖然現在我進攻的護國軍左右翼要面對張敬堯、馬繼增的部隊,而且正面還有曹錕、吳佩孚鎮守,可謂是進取艱難,但是我軍現在士氣如虹,鋒銳無匹,成功的向前進取還是非常有希望而且能夠成功的,但是現在真正的危急出現在我軍的後方雲南本部。
畢竟打破一個多年留存下來的枷鎖,沒有這樣的野蠻與暴力的話,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所以戰爭雖然是對於國家的最大的傷害,可是同時也是對於國家最好的推進劑。我享受戰爭,但是我的家人,我的妻子,我的一切站在我身後的親眷們,任誰也不會與我有相同的想法, 雖然他們常說,既然是我自己的選擇,那麼就要支持我,不拖我的後腿,但是我知道,雖然我每次出征的時候,他們總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我一定能夠大勝而歸,可是我知道這只不過就是他們在我面前裝出來的淡然。
他們每每在我面前的談笑風生,他們在背後,或許早已流盡了自己的淚水,所以他們在背後已然流盡了,我又如何能夠接受他們在我的面前只愛一次落淚那?或許那不是淚水了,那早已就是他們的血,是他們的對於我的關懷,是他們自己的希望……
“將軍!”鄒若衡叫住了正要轉身的我,而後對我說道:“將軍,要不咱們再等等吧,我看這天還沒亮,或許……要不這樣,您在這等着,我帶幾個人到前面去看一看,玩意是那些兄弟們遇到了什麼阻攔,我也好幫助他們一下,再不濟我能給給您傳個信。”我搖搖頭,臉上有着無奈的笑容。
“將軍!”鄒若衡好事還要堅持,不過我卻要開口了,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還未開口,卻突然的被鄒若衡的一句話,生生的打了回來:“將軍啊,還是再等等吧。”這句話,本沒有什麼,只不過就是鄒若衡的眼神,讓我知道了他的心思,而且說起來,其實這不單單是他的心思,而且這也代表着我這一路護國軍的集體的願望。
唐蓂庚啊,我不知道到底是世道讓你改變了,還是雲南的權利讓你改變了你的性格,使得你能夠毫不顧忌這個你所生活的國家,讓你毫不顧忌與我之間的生死弟兄的情誼,讓你毫不顧忌我這一路萬餘滇軍兄弟的性命!沒有軍餉,分崩離析後,或許我所面對的只有失敗,但是那些士兵那?
加入他們爲了生計落草爲寇當如何?亦或者是他們從精銳的護國勇士轉而變成了維護袁世凱的走狗,又當如何?雖然我相信這些兄弟們本意肯定不願意與袁軍同流合污的,但是他們還是生活,還要生存下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爲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爲的不就是依靠着軍餉來維持家庭的生活嗎?
北洋護軍城城,我不知道,距離這地有多遠,或許原本我是知道的,可是現在的我,卻感覺到這來時路,變得漫長了,每一步,雖然明明知道是在前進,可是卻總給人一種倒退的幻覺,坐在馬背上,我甚至覺得,其實這前進反而是一種幻覺,而那倒退纔是真實的。
聽着身後那嘈雜無力的腳步聲,我知道,這一次,恐怕我的親軍也都傷透了心,其實親軍之所以能夠成爲我的親軍肯定不是因爲他們的作戰能力如何,也不是他們對於戰爭有着怎樣的建樹。
之所以他們能夠成爲我的親軍還是因爲他們對於我的忠誠,那是一份遠超一名軍人對於國家忠誠的忠誠,雖然我知道這樣的忠誠對於一名軍人來說,應該是一種恥辱,可是換一個角度講,能讓這麼多的士兵,對於我個人的忠誠遠超他們作爲軍人而對於國家的忠誠,那難道不是我的一種幸運嗎?
親軍對於將領的忠誠度,肯定不能用金錢來衡量,而如果一支親軍對於一個將領的忠誠度取決於金錢的話,那麼即便是這名將領不會羞愧致死,恐怕在軍中也是毫無顏面的,可也正是因爲這樣,這一次帶他們出來,雖然他們不知道到底是執行什麼樣的行動,但是我這名總司令親自出馬了,那麼他們肯定能猜到是關乎軍隊生死存亡的大事,那麼現在擺在我軍面前的最大的困難,不就是軍餉的問題嗎?
雖然我相信我的親軍即便是十年不給他們關餉,他們也絕不會譁變,可是真實如此,所以我才能體會到他們的傷心與心寒,他們心寒的並不是我這個將軍的無能,反而真正令他們心寒的還是因爲對於那些其他士兵,也就是除卻了他們之外的護國第一路軍的士兵,因爲沒有關餉,即便這一次還沒有徹底將我的軍隊撕碎,那麼我在軍中也是毫無威信可言了,與此同時,那些將領們,或許就是那些遠在雲南的昔時的殿軍老將們,就會虛而入,收攏這一支隊伍。
而昔年時,重九之後,真正掌權的也就是我和唐繼堯兩個人,他們對此雖然表示支持我們兩個,但是誰都清楚,其實實際上他們的心裡是不平衡的,所以一旦有機會我相信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奪下我二人的兵權,從而由他們來控制雲南、貴州兩地,而如此一來的話,雖然他們不會加害我們二人,反而會向我們待他們那樣的照顧我們,可是因爲每個人的性格與追求的不同,假如真是他們掌控了兵權的話,那麼也許這個護國軍,也就不存在了,是真真正正的不存在了,絕不僅僅是我的護國第一路軍……
我相信,唐繼堯對於這些事情都是非常清楚的,可是我不知道爲什麼他在明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卻還要將我之於此地……那不成他要……
一不討論戰術,二不部署戰略,這一次軍事會議的核心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向他們明言,護國第一路軍的財政已全部崩潰,而且我還要告訴他們的就是包括之前答應他們的我變賣宅院官邸換來的軍餉恐怕也到不了他的手裡了,當然了,這不是表示我就要就此放棄,雖然我很坦然的打算告知他們真相,但是我還是打算做一做挽留的,那就是我手中的着一些田契地契,這纔是我最後的家底,而且也是我真真正正的家底了,因爲這些田契地契,全都是我留着給我的家人遠離硝煙甚至是有可能我也能與他們共同生活的地方……
我手中還有一份田契一份地契,別看只有兩件東西,可是這東西的價值卻在八十萬以上,因爲地契上面有一份附屬的房契,而那處宅院卻是袁世凱賜給我的那一座昭威將軍府,多麼可笑啊,原本我是不願意接受他的賞賜的,可是誰能想到,這個時候,沒準我就真的要依靠那一份我原本打算拒絕的東西來挽留住我的軍心了。
總之吧,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對於現在的戰局,有人抱有信心,有人卻也認爲這是一種失敗的預兆,反正種種如此吧,他們說的很多,而且必須要承認的就是他們說的話雖然不一定完全正確,但是這其中不乏有一些是存在建樹的,而且這一點也讓我看出了護國軍的軍官組成,實際上是非常高級的。參謀的全員參謀都在場,我們就這樣,在這裡展開了新一輪商榷,同時也是最後一輪的商榷,因爲我要用我的想法以及行動告訴他們應該如何的在他們設定的戰術之上,來彌補這樣的缺憾,即便是這樣的行爲很可能會使得他們覺得我是一個一言堂的傢伙,但是作爲統帥,有些時候,必要的獨斷專行還是要付諸行動的。
面對着這麼多的作戰參謀、機要參謀、參謀部參謀,以及一切參與到戰術擬定的工作人員,我首先要感謝他們的辛勞,因爲軍隊的勝利與他們的付出是分不開的,沒有謀劃好進軍方向,沒有明確的作戰計劃的軍隊,再這樣的熱武器時代,是無法站住腳跟的。所以我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命令,而是感謝。
王文華此話一出,我不由得一怔,因爲這一番話正是我曾經說起過的,我不知道他借用我的話,是有什麼樣的目的,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我這番話,他是如何知道的那?他閱讀過《兵法二十四篇》這個不奇怪,作爲將領這樣的出名的古籍兵法怕是一定會閱讀的。而之所以說他這番話與我昔時說的一般,還是因爲無論是從截取,還是語氣,都與我那個時候,如何出一轍!我不聲不響,等候他後面的話。
而在場之人不單單隻有我如此,其他各位也是同我一般;不過他們此時的想法肯定與我的不同,估計是他們不明白爲什麼王文華會這麼說纔會如此安靜吧;我看到朱德的目光有些變了,他緊緊的盯着王文華,面色有些不善。
王文華也在一旁開口道:“是啊,蔡將軍,現在我軍雖然士氣正紅,可畢竟我軍數量有限,而且經過十多天的戰鬥,死傷也不在少數,儲備的彈藥糧草,以及從黔、川二地供給的儲備也已經……我軍現在如果正面與袁軍展開決戰的話,我想至少我第一路軍沒有這個實力啊。”
“川軍倒戈咱們的一部現在士氣上雖然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