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峰的心裡已滿滿盡是暴怒與復仇的烈焰,而他的眼卻在流淌着足以熄滅任何火焰的淚水。 www.vodtw.net雖然看似落淚是懦弱的表現,可是即便是如劉國峰這樣身經百戰的北洋驍將來說。
眼看着剛剛還與自己談天說地,臆想着此戰之後功成名多取富貴的士卒、弟兄們,連帶着準備對敵的野戰炮一同破碎,血肉模糊滿是鐵器的腥味,再加隆隆的爆炸聲。
這是一種對於心理堅韌圍牆的摧殘,與其說蔡鍔護國軍的炮兵攻擊是在摧毀自己的部下,四川將軍楊森的炮兵佈置,可是實際,劉國峰明白,現在蔡鍔是在摧毀本部及友鄰各部軍士的人心與士氣。
雖然本部的炮兵以及炮陣地佈置此時已經成了破碎的“廢墟”,但是劉國峰明白,自己決不能此逃脫,因爲即便是他不爲自己的士兵考慮也要爲自己的家人着想,臨陣脫逃,這是怎樣的一個罪名?
而且說起來,這是北洋軍與護國軍正式宣戰後的第一戰,而自己雖然這說不是一種運氣還是一種倒黴吧,自己還成了這第一戰第一個接戰的人,即便是他明白是自己的頂頭司。
他的最高長官四川將軍楊森都並未打算與護國軍殊死一戰,可是自己,作爲這樣一個尷尬處境下的人來說,他下現在唯一能做的是即刻組織反擊,即便是自己死在這陣地,他也要堅持住,不能退縮一步。
其實這一個小時的炮擊時間內,劉國峰曾幾次想要阻止反擊,而且他手下炮兵的炮口也早已經對準了護國軍炮陣地的位置開始了狂轟亂炸,但是由於武器裝備的差異,他所組織的反擊,變得非常的無力。
甚至在剛剛不,四川將軍楊森還特意派人來告訴他,說他所組織的炮陣地反擊,實際是在“擡着炮口打星星,白他、媽、的浪費炮彈。”而且還責罵他說:“你這這個炮團團長,這個打法,你那兒子是你揍除了嗎?歪到這個糞堆,咋看你那兒子也不是你那個玩意揍出來的。”
雖然四川將軍楊森的責罵充滿了對於他劉國峰的侮辱,而且說起來這傷及到了他的人格,可是,劉國峰卻無法辯解,畢竟事實是這樣的,確確實實是護國軍的火炮轟擊對他們的炮兵部署以及步兵陣地造成了可怕的傷害。
而他的炮兵部署,以及他的組織反擊,對於護國軍的炮兵佈置,甚至是連步兵方陣也都不曾造成一點傷害,甚至可以這麼理解,那是劉國峰手下的炮兵攻擊,甚至怕是十發炮彈都未必能夠有一發擊對方的陣地。
這是一滴血淚,亦不知這一滴血淚,到底是他眼溜出的,還是他心滴落的,亦或是這一滴血淚本是普普通通的淚水,而之所以會變得赤紅,還是因爲摻雜了那一片貫穿了是自己顱骨的破片,留下了的窗口處,血污所染紅的血淚。
總之,這一番轟炸之後,劉國峰以及他部下的炮兵,盡數戰死,一具又一具焦屍殘留在戰場,那被火焰灼熱到暗紅的炮管,還在散發着它恐怖的餘溫。劉國峰的屍體這麼倒在焦土之。
這一片廢墟、焦土,還有殘留的火焰與徐徐的青煙,大地的溫度被爆炸所殘留的火焰而提升,而無論如何,這一片此時灼熱的土地,在不久後,又將要冷卻爲平日裡的溫度,而這片土地那被血污染紅的泥土,也將隨着未來雨雪的沖刷,而恢復原來的顏色。
劉國峰死了,他手下整整一個團的兵力,也隨之共同消亡,作爲護國戰爭北洋軍一方第一支正面與護國軍交戰的隊伍,劉國峰與他的部下們,這一戰是悲壯的,無論他們出於何等的信仰。
無論他們所忠誠的到底是怎樣的領袖,總而言之,這一戰,劉國峰打出了軍人的氣節,留下了北洋軍許久未曾出現的一幕,這不是一種英雄的行爲,但是劉國峰仍值得被衆人稱讚。
看着敵方炮陣地終於在最後一輪的炮火被全部摧毀,我的心實在是不知道此時到底是怎樣的感慨,我沒有任何的興奮,同樣的,我的心也沒有一絲的同情與淒涼,或許此時在我的眼。
我看到的,只有在望遠鏡才能依稀見到的那一處地方,那徐徐的青煙,尚在燃燒的焦土,我好想看到了希望,同樣我看到的也是毀滅,我不覺得這是一場慘烈的戰爭,同樣的,我也不覺得我軍的作爲有怎樣的無情。
這是戰爭,這是戰爭啊,戰爭是推動歷史的主要推動力,同樣的戰爭也是席捲一切的最可怕的摧毀之力。我現在,統帥護國軍爲的,是摧毀袁世凱的政、權從而恢復共、和制。
戰爭是必須經歷的,雖然這樣的經歷是令人感慨的,而且說起來,這樣的方式,也是對於國力的摧毀,這絕不是損耗,戰爭如果是對外的戰爭或許只是消耗國力罷了,而對內戰爭的話,那麼無疑的這既是對於國力的摧毀。
戰爭纔剛剛開始,雖然打敗了一個四川將軍楊森,但是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人物在等候着我,而且說起來,我對於統率北洋軍與我對陣的曹錕曹大人,我也是沒有什麼必勝的信心的。
此一戰,我軍成功的佔據了新場、高縣、橫江這三個地方的部分地區,雖然只是部分地區,但是能把這三個地方連成一片的話,那麼這足夠我在這裡正式的修養軍隊了。
不過我知道,護國軍的糧餉存在問題,所以我還是採取了這一次與四川將軍楊森接戰時使用的戰法,那是突然打擊,所以此次勝利之後,我直接下令全軍不需休整,打掃好戰場之後。
即刻整理軍務,而後向北洋護軍城進軍。北洋護軍城這個地方,雖然其地界範圍不大,但是這個地方卻是有着很重要的歷史意義的,北洋護軍城又稱亦稱“僰道” 、“戎州”、“敘州城”。早在三千多年前,即國曆史的夏朝,在四川宜賓一帶有僰人聚居,大約在周朝建立了僰人國。秦爲西南夷地。
北洋護軍城因金沙江、岷江在此匯合,長江至此始稱“長江”,故北洋護軍城也被稱爲“萬里長江第一城”,長江北洋護軍城—宜昌段亦稱川江。而且這裡也是長江遊位置開發最早歷史最悠久的一個地方。同樣還是南絲綢之路的起點,素有“西南半壁古戎州”的稱號。
北洋護軍城的地理位置非常的重要,打開了這裡也等同於我軍能夠長驅直入的攻進四川了,但是正是因爲北洋護軍城的地理位置的優勢,成爲了這裡自古是一個兵家作戰的久爭之地。
所以鎮守這裡的人物自然也不是之前那個四川將軍楊森能夠擬的,鎮守北洋護軍城此地的人,便是北洋軍有名的一員大將,巴東圖!巴東圖此人畢業於天津武備學堂,初入軍旅便是常備左翼步兵第九營的營長。
雖然此人在北洋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名聲,可是從他初入行伍能夠成爲一營之長能對他的能力做一個佐證,而且說起來,巴東圖此人或許別人不清楚他的厲害,但是我卻聽說過關於他的一件事情。
而且這件事情說起來,還真是假如當時不是巴東圖處理的話,或許遠沒有那麼好的結局。那是巴東圖纔剛剛加入行伍的時候,因爲當時他的身份是常備軍的營長,那麼首先要解釋一下什麼叫常備軍了。
所謂的常備軍是常人意義的正規軍,屬於國家軍事力量的主要構成力量,也是一個國家軍隊的最要戰力,所以真是因爲這樣,我才說從巴東圖初入行伍能夠作爲常備軍營長的身份出現,這是對他能力的一種佐證。
其實從講武堂畢業的也好,還是從各國留學歸來的軍事學院畢業生來說,初入行伍成爲一個營的營長,這本無可厚非,畢竟是專業性的軍事人才嗎,入伍給你一個官職這是可定的。
但是這個官職也分在什麼軍隊,很多講武堂畢業的,包括外國軍事學院留學歸來的人,在剛加入行伍的時候,也不過是後備軍某一個職位,要麼是扔到駐防的部隊裡。
給一個營長、連長的位置歷練歷練,很少有人能夠直接的進入到常備軍,而且這少部分能夠進入到常備軍的人,也很少有人能夠直接得到一個營長的位置,因爲誰都知道,一個常備軍的營長那可是完全擁有實際權力的。
這可不是那些駐防軍啊,什麼後備軍啊,這一類軍種能夠擬的。巴東圖當時其實應該是才接任了營長職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吧,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因爲常備軍雖然與駐防軍存在差異。
但是不論是哪一個軍種都需要經常的調度防區或者是駐紮區域,那一次,是因爲調度駐防區時巴東圖所在的常備軍與當地的駐防軍發生了衝突,而也是因爲這一次,巴東圖將自己的才能展現無遺。
具體過程雖然並不清楚,但是能夠肯定的是假如當時沒有巴東圖自己用槍崩了自己一槍的話,或許在幾倍於他的駐防軍的圍攻下,他的第九營要全軍覆沒,而後,要不是巴東圖警覺度高,軍事才能出衆的話。
當時新場一戰,我軍十六日到達戰場,十七日正式與敵軍接戰,而後十八日成功奪取勝利,之後不休整即刻進兵,與今日,也是十九日正式到達北洋護軍城,從我軍進軍到現在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
爲什麼會發生這麼多的變故?四川將軍楊森部本來我已經料定了他們肯定是不會與我軍再一次發生爭鬥的了,可是爲什麼突如其來的變成了現在的狀態?而且看起來現在四川將軍楊森部的運動方式。
他是想要和巴東圖對我軍進行兩面夾擊的態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太可怕了,雖然我正面面對的巴東圖駐守北洋護軍城的軍士只有寥寥不到千人,可是我後方及側翼的四川將軍楊森部可是足足有將近萬人啊。
我真的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直接導致了四川將軍楊森想法的顛覆性的改變,而且現在我還不知道巴東圖是這樣的一個想法,而且我也不是很清楚巴東圖到底做了怎樣的防禦部署。
“將軍。”鄒若衡拿着飯盒走進了我的帳、篷,對我道:“將軍,您先吃一點吧,這一天的行軍確實太累了,趁熱,先吃點。”我笑了笑,而後接過了他遞給我的飯盒,不過我卻沒有吃,而是放在了一邊。
因爲此時我正盯着我眼前的這份地圖,以及我的戰略部署圖,仔細的尋找如何克敵制勝的辦法,其實說起來我之前的佈置是絕對沒有任何遺漏的,但是這隻單單表示我單對單的面對巴東圖及其部下軍士。
而現在四川將軍楊森不明的態度,以及他的進兵方式,讓我對他不得不防啊,所以如果現在的情況下我還繼續堅持之前的戰術部署的話,那麼不單單我全局的戰略佈置會出現問題,而且是眼前的這一塊骨頭,我都未必能夠準保吃定他。
北洋護軍城城,作戰室內,巴東圖此時正盯着眼前的四川全局的地圖在面尋找着什麼,看他的樣子很顯然的,是對城外的幾千護國軍沒有放在眼裡,而他真正關注的還是全局的動態。
因爲除了這一份四川的全省戰略地圖之外,他的手邊還拿着一份全國的戰略軍事部署圖,看起來他是在對全國與四川全省的戰略部署,其實實際巴東圖真的是這樣的一個人。
他關注全局的態勢,反而對於自己責任區內的部分顯得莫不關心,當然了,他的莫不關心絕不是對於自身責任區的不負責任,反而只因爲他對於自身責任區內自己的部署的自信,纔會導致他如此的狀態。
而且在剛剛,我接到報告說,今日凌晨時分,四川將軍楊森的騎兵先遣隊偷襲了我軍側翼第二梯隊,我軍傷亡雖然不大,但是這對於我軍的士氣是存在打擊的,而且這一點也讓我意識到了雖然這是在四川山地,但是騎兵的作用還是不可小覷的。
騎兵的機動性是步兵的幾倍甚至十幾倍,如果四川將軍楊森每每以騎兵作爲先遣而後,藉着夜色、晨幕對我軍側翼及後方進行快速偷襲的話,那麼我想這樣的騷擾之下,我軍不但士氣會慢慢的消磨,是我軍的現有軍備也會隨之出現大的損失。
這是一個必須解決且必須面對的現實問題,所以我決定,是今日,一月二十日午八時二十分,集結劉雲峰第一梯團的核心力量,對北洋護軍城城發動第一次的攻擊,同時我電告顧品珍,要他適時給予我軍進攻的幫助。
顧品珍所負責的第三梯團現在駐紮在安南縣以北,距離北洋護軍城城大概有兩天的路程,而我之所以選擇調動第三梯團給予我軍幫助,是因爲安南縣以左有大江之險,我知道北洋軍肯定是不會選擇渡江來作戰的。
而同時因爲第三梯團是我手下護國第一軍唯一擁有大批騎兵的梯團,其第六支隊支隊長朱德,也是一個作戰的好手。我知道顧品珍肯定會選擇讓朱德率領騎兵攜帶輕重武器趕來支援的。
而第五支隊長祿國藩一人守備大江口,這足夠了,再有是第二梯團第四支隊長何海清此時也正在向大江口運動,但是因爲何海清的部隊是混編制度,所以整體戰力雖然非常高。
但是對於敵軍的針對性卻不足,這是一個戰術協同的問題了,爲什麼現在無論是北洋軍也好還是革、命軍也好,多數都採用“混成”二字的編隊方式,是因爲現在他們已經意識到了協同作戰的精妙之處。
這個協同作戰不單單是指集團性部隊相互之間的協同作戰,同時也指單一部隊內部各個團、營、連等等,甚至包括後勤、軍醫等等協同調度以針對敵軍進行攻守兼備的有效打擊。
其實協同作戰這個詞雖然看起來非常的西方化,但是這個詞早在幾千年前已經盛行在我國了,當年大秦帝國與魏國、韓國聯軍作戰時,之所以鐵騎縱橫的大秦騎兵會敗在兵力不及其三分之二的魏國、韓國聯軍下。
是因爲但是的魏武卒與韓國弩手的協同配合,有力的打擊了大秦鐵騎的鋒芒,其實單單如果僅僅是魏武卒亦或者是韓國弩手的話,這兩個兵種無論哪一個其實都無法去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