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德此時眼中的堅定,我知道,這個漢子已經打定了主意,而且應該是不會在改變得了,我笑着嘆了口氣,而後對軍醫道:“就按照他說的辦吧。 ”而後我又坐到了病牀邊上。
對已經躺好的朱德道:“《三國演義》中有關老爺刮骨療毒這一折,沒想到啊,今天我的朱營長,也要給我演上這麼一出,玉階真英雄也。”朱德憨憨一笑,並沒有在說什麼。
軍醫開始動手了,雖然朱德此時一聲不吭,但是從他額頭上不斷低落的冷汗看的出,這確實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而我也想到了三國演義中說的,關老爺刮骨療毒時也是有馬良陪着對弈的。
現在的情況下沒有對弈的條件,但是我想我還是說可以和他說說話,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以便於減少他的疼痛的。對於今天朱德帶領騎兵突破兩道防線而後從背後襲殺、攪亂了吉利部陣地來看,讓我聯想到了一個人。
我便開口對他說道:“玉階啊,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啊。”朱德轉過頭看着我,說:“將軍說的是,是那個人啊?”看着朱德有些顫抖的聲音,在看到此時軍醫正在用鑷子夾着藥物捅進他的傷口裡,我是真的很心疼啊。
不過我卻並沒有對此表示什麼,而是繼續對朱德說道:“當年的蘭陵王,高長恭。”“高長恭?”朱德一疑,我點點頭,對他道:“是啊,今天玉階這一戰,與當年高長恭率領五百人衝過十萬叛兵救援城邦,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朱德笑了,說:“將軍,我,我哪有高長恭那麼厲害啊, 他是五百人衝過了十萬人的叛兵包圍圈,我這不過就是幾千人而已,怎麼能相提並論那。”朱德很謙虛,不過他的臉上此時卻是帶着笑意的。
我擺擺手,對他說道:“昔年蘭陵王五百人衝過十萬叛軍還不是因爲那些人都是刀槍劍戈的冷兵器,要是換了現在的火槍大炮,我估計別說是五百人就是五千人,他也絕對衝不過包圍的。”
“還是玉階你啊,帶着數百騎兵,衝過了槍炮組成的防線,你說說,相比於那蘭陵王豈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嗎?你知道的,現在我軍雖然分兵三路討伐袁氏逆賊,聲勢浩大,可是實際上我軍還是處於劣勢的。”
“而且現在雖然我軍的捷報已經通告全國,而起呼籲書也是一份接着一封的傳過來,可是卻沒有誰真的投入兵力來幫助咱們,雖然今天你來救援我部,可是實際上我軍的整體態勢還是孤立無援的。玉階你是一員帥才,有猛將之驍勇,亦有儒將之謀略風度,這一次啊,怕是你要多多出力啊。”
朱德點點頭,非常堅定的對我說:“將軍放心吧,朱德一定不辜負將軍期望。”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了看手錶,發現預定下對於敘府城的進攻時間已經到了。
我對朱德說:“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軍對於敘府城的第一次正面攻擊要要開始了,我要去前線看看,雖然前面有劉雲峰他們盯着,但是畢竟這一戰的意義非彼尋常,我就不在這陪你了,等我拿下了敘府城,到時候讓你在城裡好好的修養。”
說着,我就離開了朱德的軍帳。敘府城外,前沿陣地上,劉雲峰、鄧泰中以及我三人並列在戰壕中,看着眼前的敘府城不由得相視感慨,這一次,我們已經暫時的沒有了後顧之憂,而且彈藥上也得到了補給。
所以我們決定改變之前的計劃,決定直接使用火炮對敘府城展開進攻,當然了,雖然我們現在在彈藥上有了一定的補充,可是我們依舊不能像之前那樣的大肆的浪費炮彈。
我們修改過後的計劃決定,先以火炮打擊敘府城上的炮兵佈置,而後壓制了敵方火力之後,再由步兵展開攻擊,同時在這個過程中,以炮兵支援,進而奪取敘府城。時間到了,劉雲峰一聲令下,我軍炮兵部署,即刻發動了雷霆般的猛烈且精準的定位打擊!
而且與此同時,我通過望眼鏡看到了一幅有趣的場景,那就是當我軍炮彈落在城樓上的時候,那被炸裂的城池磚石飛濺的同時,也帶走了數人的性命,而真正有趣的就是,當我軍第一輪炮兵定點打擊準確無誤的摧毀了城上的炮兵時。
我竟然看到了一個士兵不知道死驚慌失措,還是被這炮彈爆炸時涌起的氣浪衝昏了頭腦,竟然迷迷糊糊的,從城樓上跳了下來!而且在我軍定位兩輪的炮擊之後,步兵進攻開始的時候。
那城樓上爆發的猛烈反擊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和好奇爲什麼剛剛被定位炮擊打擊的士氣全無的守城士兵會突然變得如此兇猛那?不過當我通過望遠鏡仔細的尋找了一番之後,我在終於找了原因。
何豐林想要何剛趁着現在護國軍還沒有攻取下敘府城的時候,讓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先行逃離這裡,而自己卻要完成呢過一個軍人的使命,與敘府城共存亡,可是他的兒子所表現出來的堅決。
以及那份虎狼一般的信念與出於對父親關心而表現出來的兇惡,都使得何豐林放棄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也看出來,恐怕這一次他真的就要和自己的兒子葬身於此了,雖然此時敘府城的駐防軍已頑強的火力暫時的阻擋住了護國軍前進的腳步。
但是何豐林自己的心裡清楚,護國軍拿下敘府城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罷了,自己能過守住上一個小時,卻不表示下一個小時的時候,就還能如此,而且雖然何豐林的駐防軍子彈充足。
但是再充足的我彈藥儲備可是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啊,而起說起來這敘府城內的彈藥儲備,最大的消耗點還真的不是士兵們的正常消耗,而是剛剛護國軍那一輪輪炮擊之下被引燃的城樓上堆積的彈藥箱。
“快!”護國軍的腳步又加快了些,何豐林看在眼裡不由的對身邊的士兵催促道:“快點,對準那個位置,給我打,狠狠地打!快點!”說着何豐林自己也抽出了自己的配槍,對照着着城下正在進攻的護國軍士兵打了起來。
能讓何豐林這樣的人都親手拿出了槍對着下面進攻的護國軍進行打擊,就可想而知此時的護國軍距離他們的距離到底有多遠。而且就在剛剛,一刻子彈還透過了何豐林身邊一名士兵的胸膛。
何剛也在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對城下的護國軍進行打擊,他用的制式的步槍,雖然射擊距離上對比他父親的手槍有着優勢,可是因爲他是近視眼的關係,所以他的子彈並不怎麼準,而且可笑的是,還有一發子彈就被他打在了自己身前的一名士兵的身上。
這是一種掙扎吧,也許是因爲何家父子這樣的瘋狂的狼性再一次點燃了守城士兵的士氣,士兵們再一次嘶吼了起來,用手中的武器瘋狂的阻擋着護國軍進攻的腳步。而且這一次比之剛剛的死灰復燃,更爲激烈瘋狂。
敘府城外,護國軍陣地上,我看着我軍進攻的腳步逐漸的緩慢了下來,以及一輪又一輪的攻擊被城牆上的北洋兵擊退,我不由得感覺到了麻煩,說起來我真的沒想到,何豐林父子竟然能在這個時候再一次點燃了北洋軍的士氣。
看來北洋兵確實不像外面傳說的那樣,而且北洋軍的軍官們,現在也顛覆了我之前對他們的看法,其實不只是這一次,也不是現在我才感覺到北洋軍官中確實有不少有能力的人物。
在北、京的時候,當我與張鳳翽交手的時候我就對此有所感覺了,其實說實在話,假如北洋軍真的就像外面說的那樣只知道欺壓百姓而不堪一擊的話,那麼想必袁世凱也不會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底牌。
同時也就不會出現革、命軍被北洋軍鎮壓的情景了,而且說起來,踢到革、命軍我確實有一點感到有些寒心,那就是我的護國軍已經開始正式的與北洋軍交戰了,可是孫文的革、命軍亦或者是革、命軍餘黨,爲什麼現在還沒有做出任何行動那?
而且看現在的樣子,非但不只是革、命軍沒有任何的表現,就連孫文本人及其他的那些黨羽也沒有對我軍做出一點的幫助。難道我被孫文騙了?顯然的這是一個我不願意相信的結論。
而且說起來現在也不是做出結論的時候,只不過我軍的孤軍奮戰確實讓我感到有些心寒,不過心寒也要留到這一戰之後,因爲現在眼前何家父子的瘋狂正表明了他們手下的駐防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傳令,我軍全部撤下來,休整一個小時,然後對敘府城發動最後的進攻。”“是。”“等等。”我叫住了鄒若衡,又對他道:“命令我軍炮兵部署,在我軍步兵撤下來的一個小時時間內,對敘府城上進行定位打擊,用炮火徹底熄滅城上敵軍的鬥志,告訴炮兵部署,一定要做到精準打擊,力求可以迫使敵軍出於心裡壓力而獻城投降。記住了嗎?”
鄒若衡堅定的回答道:“明白!”“劉雲峰。”“在!”我對劉雲峰又下命令道:“一個小時之後的攻擊,就由你帶隊吧,現在何豐林給了城上那些殘兵的最後的瘋狂,現在的形勢下對於我軍的攻擊是不利的。”
劉雲峰點點頭,對我說道:“將軍,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想要藉着這一個小時的空擋給敵軍造成一個時間上的消磨,同時也是爲了消減他們此時的氣焰,而且這一個小時也是跟咱們的士兵一個休息的時間,這麼長時間的戰鬥在加上之前行軍那麼長時間後就直接投入戰鬥確實我覺得咱們的士兵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我搖搖頭,對劉雲峰道:“這不是好好的休息一下,而是讓咱們的士兵留下最後的遺言。雲峰啊,一個小時之後的那場戰鬥必然是極爲慘烈的,而且說起來,讓你帶隊我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到時候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安全。” 而且很多事都藏在心裡,不會對外說出一個字,這是他的性格,或許他這樣的性格使得他在仕途上無法青雲直上,但是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降臨到他的頭上。翌日,顧品珍依照這命令要求。
調動自己的部隊,向着大江口以北的新防區開進,不過就在他即將到達新防區的時候,卻突然遭遇到了不明隊伍的攻擊,橫空直下的炮彈落在了他的行軍隊伍中,將毫無準備的護國軍士兵,炸了個塵土飛揚。
顧品珍也是沙場老將,對於這樣的突然襲擊他沒有感到驚慌,而是馬上安排全軍掩護的同時尋找時機對尚不明確的敵人進行定位以及適時的反擊。其實不單單是他一個人遭遇到了這樣的突然襲擊。
第四梯團戴戡部的王華文以及熊其勳三方部隊,也都遭到了突然地打擊,而且是非常猛烈的那總共就。
與此同時,敘府城外此時也發生了非常激烈的對抗,劉雲峰端着衝鋒槍,此時正在城外組織士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進行反擊,這一次的攻擊非常的迅猛,而且特別的瘋狂,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讓本應該在病牀上修養的朱德也拿起了槍,在城樓上組織防禦。
我在指揮部內,不停的接到各方的來電,他們彙報的內容出奇的相似那就是他們的部隊遇到了突然襲擊,而且攻擊非常的迅猛,大有日本式衝鋒的苗頭,而且這還不算完,我通過接到的彙報。
在地圖上相應的位置上標出了各部遭受攻擊的圖樣,這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倒是讓我也嚇了一跳,我不知道是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組織起了一同四路的進攻方式,而且每一個被打擊的位置。
都是我軍的佈置的關鍵之處,除了現在夾擊我的兩路敵人之外,再加上攻擊戴戡部的一路,以及攻擊顧品珍的一部,一共四路軍,幾乎是同時打起了攻擊,但是這還不是最讓人感覺到壓力的。
真正讓我感覺到壓力的其實就是攻擊顧品珍的哪一部,因爲顧品珍的調防是我奪下敘府城之後才擬定的,我實在想不通,爲什麼他們就能那麼準確的對顧品珍部進行打擊。
我肯定不會相信這是因爲我的內部結構出現了問題,因爲這個命令只有我和劉雲峰兩個人知道,所以我肯定是不會泄露的,而起劉雲峰一直在我的身邊,自然肯定也不會如此了。
同樣的就是顧品珍的手下,也沒有泄露這個秘密的機會,因爲在執行這個命令之前,我是給顧品珍下了保密要求的,而且顧品珍這個人本來就謹慎的很,所以即便是我不告訴他要他保密,他也絕不會再執行前的四個小時以外,下達給自己的手下的。
那麼這就表示了肯定是襲擊我們的敵人率先猜到了我的部署,這就不得不讓我感到驚奇了,到底是什麼人能夠把我的心思猜得這麼透,說起來,我調動顧品珍現在準備去的那個地方。
說起來就好像是對弈時的一步閒棋罷了,當然了,肯定這步閒棋到後來有他的作用,但是說起來,至少在短時間內肯定是沒有用的,而且說起來我相信現在除了羅佩金和唐繼堯之外,應該再沒有人知道爲什麼我要把顧品珍調到這個地方去了。
或許朱德要是知道的話,他能夠清楚的我的用意吧,但是遺憾的是,他不知道,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因爲他的植物的問題,使得他現在還沒有對於這樣的機密的知情權。
說起來我真的想在這次戰爭之後,當然了前提條件是我軍獲勝的前提下,重用朱德,無論是他在雲南時的表現,還是那個時候數百騎突破伍項楨防線的這一點上,都足以說明朱德是一個值得重用,而且肯定能夠對得起提拔他的人的人。
不過現在首要任務還是要解決眼前的麻煩,那就是我要如何的調動軍隊抵禦且擊潰這四路一同而來的進攻,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四路兵的指揮官到底是誰,這樣的對手雖然很棘手。
但是卻真的能夠提起我的興趣,說起來要真的都是廢物的話,做我的對手,也太過讓人掃興了。我相信顧品珍能夠獨自擊退敵人,而且戴戡以及他手下的王文華、熊其勳肯定也能夠解決各自的麻煩。
現在真正的問題,還是出在我這個敘府城上,因爲我現在敘府城內駐紮的多是傷兵,而且也都是疲兵,讓他們去抵抗這如狼似虎的攻擊倒是可以,可是想要依靠他們擊潰這些敵人,恐怕就有麻煩了。
看看到底是誰悍不畏死,到底是誰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