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自從住進沉香閣,就此不再踏出院門半步,連同丫鬟們也是深居簡出,若非必要,絕不拋頭露面。
府中有人會按份例送來衣物和藥物,還有一些日常用度之物以及食糧,在這上邊兒,冷御宸並未虧待於她,仍按照太子妃的份例送來。就連象徵太子妃身份的金冊東珠,以及那三十二件棲凰記的金玉良緣鳳來儀,亦被冷御宸派人送了過來,但他本人卻未再踏足沉香閣半步,竟讓人摸不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的,蘇玉卿就明白了冷御宸的用意,因爲今日,她剛剛與丫鬟們一同將院子裡的一處地方清理出來打算種些芍藥,便接到管事的口信兒,原來再過半月,就是天玄太子的冊封大典,到時,所有天玄國境內的王侯都會前來參加,而舉行冊封大典的,便是冷御宸的大師父,沐狂歌。
蘇玉卿有些發怔,他不是當她是罪妃麼,爲何送來金冊東珠,要她與他一起參加冊封大典?
然而秋菱等人卻開心的不得了,聽了管事的口信兒,便喜氣洋洋的商量着到時如何爲蘇玉卿打扮。
只有火兒沉默着,她知道,這只是大公子心底深處的那一絲留戀起了作用,事情並非秋菱和夏蘿想象的那般輕鬆。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蘇玉卿的傷勢勉強算是復原了,只是因沒有上好的膏藥敷在背部,她的背部已留下了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痕,無法恢復如往昔。
再加之她的心情一直不怎麼好,所以,依然清瘦的緊。
之後的一段時日,幾個丫鬟精心的爲她準備着,就等着冊封大典之時一鳴驚人,重得太子殿下的寵愛。看得蘇玉卿苦笑搖頭,御宸哪裡是那樣的人?
待得冊封大典之日,一輛奢華的玉輦停在沉香閣外。
不多時,蘇玉卿已身穿貴不可言的玄金色繡蟒錦袍,頭戴三十二件鳳來儀走了出來,雖清瘦了許多,但因着臉上的胭脂暈染,櫻脣輕點,仍然顯得高貴端莊,氣度雍容,唯有那對鳳眸微微有些黯淡,不過滿頭的珠光寶器倒是令得她美豔絕綸的容貌更添了三分顏色,反而不怎麼顯得出眸光的黯然。
她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輕輕步上玉輦,強撐着頭上的重物,姿態雍容的坐在上邊兒,一動不動的任由玉輦向古闐皇宮行去。
一路之上,驚歎讚美之聲不絕於耳,古闐百姓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傳聞中被他們的太子殿下寵上天又狠狠摔在地上的太子妃盛裝出行,甫一見到,皆驚爲天人。
玉輦在承乾宮的殿門前落下,她已看到,冷御宸正立於殿門前等着。已多日不曾見他,此時甫一見面,才知自己的思念有多麼的刻骨。然而,她在他的眼中,卻看不到絲毫的感情,連一絲波瀾都未有。
她緩緩垂下眸子,頭上珠翠垂下的流蘇輕輕灑動着,遮住了她微黯的鳳眸。
承乾宮前,雕樑畫棟,玉石鋪就石階,紅毯鋪就正道。她緩緩地走到身邊,微微福了身子。
他淡漠地望着她,見她打扮得體舉止大方,未曾有失儀之處,便滿意的點點頭:“如此甚好,進了殿行事要小心着些,莫要丟了本王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