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與我無關。”蘇玉卿眨了眨煙波流轉的鳳眸,淡淡地開口。
月璃怔了下,隨即以額觸地:“奴婢狂妄無禮,請主子懲罰。”
蘇玉卿心中警惕,這是做什麼?先前態度如此惡劣,此刻又如此尊敬。
“我不是你的主子。”蘇玉卿回絕。
月璃頭也不擡,從地面傳來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小心:“三皇子殿下已經把奴婢給了主子,以後蘇小姐就是月璃的主子。之前奴婢不知好歹,還請主子處罰。”
蘇玉卿不失警惕的握緊玉釵,冷淡開口:“你起來吧,我不是你的主子。而且,你也休想用這種法子騙我。不到宰相府,我是絕不會拿下這支玉釵。”
月璃暗歎一聲,聽話的站了起來,不再解釋。她的新主子不信任她,這也難怪,誰叫她是三皇子派來的,之前又那樣威脅主子。若是主子知曉她的來歷,或許會有幾分欣喜吧。
“小姐,馬車已備好。”月璃剛想到這裡,兩名護衛已經一路小跑着覆命。
月璃點點頭,態度恭謹的從地上爬起來,向蘇玉卿微福身:“小姐,奴婢這就帶您出去。”
蘇玉卿疑惑地看着她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點點頭。
月璃率先走到前方,步伐不緊不慢,令蘇玉卿能夠跟上,又不會距離太近。
蘇玉卿心中的疑惑更強,這個婢子傻了麼?先前還那樣威脅她,在她面前強硬無禮,這才須臾之間,怎麼突然對她畢恭畢敬?
蘇玉卿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其實很簡單,不過是她那雍容華貴的氣度已經徹底折服月璃,她那果斷狠辣的手段與審情奪勢的冷靜震撼了月璃。三皇子雖然下令將月璃派給蘇玉卿,但她身爲隱派之人,是有權自主選擇主子的,而且一旦選定,必忠心不二。
暫且不提月璃的認主,且說此刻蘇玉卿邊走邊思索,出了三皇子的府邸,是否應該立刻返回宰相府呢?天色已暗,若悄悄潛回,應相安無事,只是身爲相府嫡長女,她何以淪落至斯?
“主子,您請上車。”月璃掀開青灰色的厚簾,另有護衛搭了墊腳。
蘇玉卿一手執釵,另一手輕輕扶着車轅,寒芒閃爍的鳳眸警惕的瞪着月璃,她先前就已注意到,月璃白皙纖柔的手上有一層薄繭,那繭子的所在正是練武之人常出現的位置,可見月璃應是有些身手的。
只不過,自始至終,月璃都未曾有過異動,安靜乖巧至極,直到她坐進寬敞的車廂裡,月璃纔跟着鑽進車廂,她規矩的坐在廂門前,放下垂簾,令馬伕驅車。
蘇玉卿不敢有絲毫放鬆,玉手仍死死抵着自己的雪頸。月璃暗歎口氣,小心翼翼的看向蘇玉卿,看着她因失血而變得蒼白的玉容,輕輕開口:“小姐,您放心,月璃既然應了您,定會將您安然送回宰相府。您……您這樣下去,身子受不住的。”
“一時半會兒的還死不了,你謹記應下的事就好!”蘇玉卿淡漠的回答,身子因體力不支而略顯僵硬。
月璃垂下眼簾,不再多話,規矩的守在一旁,心中越發認定蘇玉卿。只是尋思起三皇子,不由暗中苦笑,看主子這情形,三皇子殿下還不知會如何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