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休啊,看我不滅你九族,我說到做到。”皎公主聲嘶力竭地大罵。
“瘋婆娘。”崔丹罵罵咧咧地走了。
“父親,你看看他……”皎公主撲回去,用力搖晃崔大人的肩,哭喊不停,“當初若不是我嫁到崔家,他連個芝麻綠豆大的城官都當不上……成天就知道在女人堆裡鑽。”
崔大人被她搖得頭暈腦脹,又不敢發怒,嗷了一聲,索性裝暈了。
丫頭們看慣了這場景,趕緊圍上來,扶着崔大人往外走砦。
皎公主在大廳裡一頓亂砸,直到精疲力竭了才癱坐在椅子上。
“公主何必生氣,還是去見見二爺吧。”一名太監上前來,小聲勸道鰥。
皎公主咬牙切齒地說:“本公主去更衣,此次得勝之後,我一定要讓崔家死絕。”
太監掀掀眼皮子,輕聲說:“但是二爺說了,現在還是要拉攏崔家人,公主忍忍。”
皎公主用力攥拳,恨恨地揮了一下,大步往外走。
不多會兒,她換了一身素色布衣,不施脂粉,快步走向後宅花院,準備後門離開了崔宅,去城東頭見帝麟。
一踏進後花園,只聽到有數名女子輕笑淺吟的聲音肆無忌憚地在花園裡放
縱!皎公主的臉又白了,她用力扒拉開了面前的枝葉,往笑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崔丹懷抱着一個,腿邊跪着一個,還有一個在他背後。一個揉肩,一個喂酒,一個用喂桔子給他吃。
大冬天的,女人穿得這麼少,裙子還撩到了腰上,整條白白的腿全露
着。崔丹的腳就在女子的腿上蹭來蹭去。
“乖伶兒,用這裡喂。”崔丹指着女子的小嘴巴,嬉皮笑臉地說道。
那女子果然用紅潤的小嘴咬了一瓣桔子,送到了他的嘴邊。崔丹張嘴接了,順勢按住了女子的後腦勺對着女子的嘴一頓猛啃,嘴裡小乖乖、小憐兒地亂叫,手也不閒着,抓着女子滑不溜丟的身子亂揉亂摁,腰一動一動的,大有在這園子裡就要開始戰鬥的架勢。
皎公主要氣暈了,雙拳死攥着,想衝出去踹死這幾個女人。
“公主,正事要緊,”太監連忙拖住了她,小聲說道:“只要能重掌權力,還怕駙馬不低頭嗎?駙馬現在只是氣公主而已,千萬忍忍。”
帝崇忱在的時候,崔丹成天不歸家,去外面找他的那些小憐兒,十天半月見不着人影,非得她滿天下拖着鞭了去找才行。
現在倒好,全帶家裡來了,而且一個比一個狐
媚,快把她氣爆炸了。
“等我回來,我一個一個地扒了她們這些狐
媚子的皮!我非讓這死男人跪下來給我舔鞋。”
她惡狠狠地抓下一把樹葉,用力往前一甩,猛地扭腰往後門處走去。
“公主助二皇子贏了,以後當然就是公主一手遮天,還怕什麼呢?就算殺了駙馬,還有更多的美男,他們可不會讓公主傷心失意。”
太監跟在她的身後,不停地勸解她。
皎公主深深吸氣,小聲說:“對,我一定會做到的。十天半月找不到他的日子我也過夠了,他願意和這些賤女人在一起,就隨他去。那個老東西裝暈也不怕,就怕他去向老三老四告狀,讓人盯緊一點,別讓他們給我惹出麻煩。”
太監連連點頭稱是。
主僕二人出了後花園,直奔城東方向。
花園裡,崔丹已經瘋得不像話了,幾名美人貼在他的身上,使出渾身解數,想服侍得他滿意。他摟着一個女子的細腰,眼睛斜斜看向後門處的方向,眼角抽了抽。
“哎呀,丹兒,你這臭小子,還在這裡胡來!來人,把這些女人全都趕出去。”
崔大人找過來了,見到這一幕,順手摺了一根樹枝就過來打。
女人們一個個嬌滴滴的,哪經得起這樣的打?紛紛摟起衣裳,尖叫着四處跳,四處躲。
身子還光
着呢,這樣跳來躲去的,把一些家丁看得鼻血直淌,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爹,多養幾個小妾有什麼了不起的,崔家又不是養不起。”崔丹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服,站了起來。
崔大人把樹枝一丟,揮手讓家丁和婢女們退下去。
“我問你,二皇子那邊的事,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纔不想管這些破事,咱們崔家良田萬頃,商鋪數十,幾輩子都享用不完,何必管這些閒事?我看爹您被罷官這件事最值得慶賀,咱們早早離了這是非之地,去享樂子去。”崔丹抓了個桔子,慢慢地剝皮,漫不經心地說道。
“屁!”崔大人往他身邊的椅子上一坐,撫着額頭往後倒,小聲說:“我看,還是得去向帝炫天告一狀爲妙。帝麟這人太狠,最記恨。他下大牢的時候,我們都沒有求情。他若真當了皇帝,我們不會有好果子吃。”
“帝炫天會給你好果子吃?而且帝炫天中了一心蠱,也不知道活不活得成。”
崔丹撇撇嘴,不屑一顧地說道。
“所以,向帝炫天告狀,他有沒有能耐去治帝麟,那是他的事。帝麟那裡,有皎公主去伺候着,我們兩頭都不會得罪。”崔大人老女幹巨滑地一笑。
“爹,你狡滑沒錯,但沒滑到地方。”崔丹往嘴裡塞了兩瓣桔子,嘲笑道。
“死小子,你敢這樣說爹!要不是你這麼不成器,我用得着一大把年紀還操心嗎?”崔大人眼睛一鼓,惱火地教訓道。
“那爹就不要管這件事了,交給我吧。”崔丹看了他一眼,雙瞳裡詭譎的光閃動了一下。
崔大人擺擺手,嘆息道:“這事非同小可,你沒有獨自經歷過大事,還是爹來辦。”
“爹你現在去宮裡,帝麟的耳目一定知道,到時候你怎麼解釋?”崔丹笑笑,小聲提醒道。
“爹自然有辦法把消息送去宮裡。”崔大人擺擺手,長嘆一聲,“伴君如伴虎,我還真想像你說的一樣,去享樂去。但是不行啊,哪天皇上突然想到了咱們,或者是那些人故意參我們一本,抄家殺頭,多少良田商鋪也救不了咱們了。”
“爹說得是。”崔丹挑了挑眉,手往腿上拍了拍,小聲說:“那就兩邊不得罪,我還是和小妾在一起。”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崔大人一聽就火了,擡手就打。
崔丹哈哈地笑,跳起來往外走,“爹您忙着,我去把紅蘿院的珍娘贖回來,那女子可帶勁了,晚上讓爹也試試味道。”
“你這個臭小子。”崔大人抓了一個桔子丟過去,無可奈何地一聲長嘆,“你的姐妹們空長了好看的臉,一個也沒給我掙回面子,你也不爭氣,只知道女人堆裡鑽。我們崔家,若真是倒了,我看你去哪裡找帶勁的女人。”
崔丹的聲音遠遠地傳回來,“爹放心,女人到處找得到,有錢就找好看的,沒錢就找難看的,眼睛一閉,燈一吹,那都一樣。人生在世,就這女人一事,絕不可沒有,其中妙趣,妙不可言……”
崔大人捂住心口,差點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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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凰雪一行人的馬車又到了昨晚的山谷裡。
她不敢走遠,若養蠱人想拿個什麼蠱,從這裡回城也方便。而且這裡地勢不錯,可以看到官道來往的情況,他們躲在裡面,也很難被人發現。
“主子,飯來了,快趁熱吃。”
藏心拎着一隻大食盒匆匆進來。
“是從珉山縣買的?那裡情況怎麼樣,可有傳開他病了的消息?”御凰雪揭開了蓋子,裡面的飯菜尚有餘溫。
“還沒有,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藏心搖了搖頭,把食盒裡的飯菜拿出來,擺到她的面前。
“讓他們都過來吃吧,給蠱師也送一份去。”御凰雪走到榻前,撫了撫帝炫天的額頭,小聲說道:“但願他今天就能醒過來。”
“會的,小主子先吃。”藏心拉她坐下,塞了筷子到她手中,小聲說:“帝家的兒子們可一個比一個狠毒,當年十三爺他們可和睦多了,可從來沒有過這些事。”
“嗯,”御凰雪輕輕點了點頭。
“哈,所以說蟲子比人好,住的屋子越好的人,越有錢的人,就越壞,都想拼命保着自己的那些好東西嘛。”養蠱人咬着饅頭,含糊地接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