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袁隗的分析,郭嘉也表示了欽佩,並且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郭嘉:“主公說的太對了,何進怎麼做對我們都不會有滅頂之災,真正的重點就是陛下能不能準確的查出來刺殺行動的幕後主使,現在十多萬精兵是在陛下手上,不是在何進手上。不過這件事情應該也不用太擔心,沮授、荀彧,他們幾個都不是泛泛之輩,有他們輔佐本初公子,想必長安那邊問題也不大。”
袁隗沒有立即表態,仔細的思考了一會說道:“嗯不錯,你們先下去吧。”
看到袁隗要獨自思考了,郭嘉又補充了一句道:“主公,明天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千萬千萬要攔住蹇碩,不能更讓他和何進起了大沖突。萬一局面亂起來,還望主公能穩住形勢,讓兩邊先不要動手,雖然蹇碩手上有兵權,但是真起衝突他很可能死於何進之手,到時候兵權落入何進手中,大事就無法挽回了。只要兵權不丟,什麼事情都可以退讓!”
本來袁隗剛纔對郭嘉的感覺好了一些,現在郭嘉這一頓勸諫,讓袁隗又覺得很不爽了。
袁隗啪的一聲拍在案几上厲聲喝問:“郭嘉!你這是在教訓我?教我怎麼做嗎?你覺得我笨到需要你來指導?”
郭嘉無奈只能悻悻的回答着不敢同時跟着郭圖一起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袁隗自己之後他又仔細的思考了郭嘉剛纔的話,得出了和郭嘉完全不同的結論。袁隗覺得蹇碩手裡有兵權,何進手裡控制着太子,他們兩邊那一邊都比現在洛陽的袁氏強,那麼讓他們兩邊懟起來,到時候打個兩敗俱傷,袁氏集團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第二天一早,袁隗又如同平時一樣去了皇帝辦公室上班,卻很意外的沒看到蹇碩。且不說皇帝不在的這九天裡蹇碩從未曠工離崗,就是皇帝在的那半年多裡蹇碩也從未休息一天。怎麼今天會到點不來上班呢?
簡單的處理了一部分公務之後,突然有小宦官跑來通知袁隗上朝。這個情況對於袁隗來說實在太不正常了,自從袁紹專注於練兵後,情報工作重心又往袁隗這裡轉移了一部分。只是轉移銜接的工作還沒全面完成,很多接頭人都暫時斷了聯繫。這次很明顯宮裡發生了非正常事件的重要時刻,居然沒有探子提前給袁隗送消息。
袁隗第一次覺得心裡沒底,這種時候他又想起來前一晚上郭嘉說的話了。
等袁隗到達上朝的大堂,何進、皇后、劉辯,都還沒到,可袁隗還是感覺到了朝堂上異樣的氣氛,周圍的侍衛、宦官都換了自己不認識的陌生面孔。很快上朝的官員也都陸續到了,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後,袁隗那顆懸的老高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發現氣氛異常的也不止袁隗一人,那些袁氏黨徒們都湊過來請示袁隗該怎麼應對即將發生的意外狀況。袁隗原本計劃是挑事,讓何進和蹇碩火拼。可現在這種意外連連的情況下,他最終還是妥協了,示意大家靜觀其變。
朝臣到齊了,很快蹇碩也來了。
蹇碩一出場就把百官都驚到了,平時裡都穿着太中常侍文官服的蹇碩這一天居然穿上了那一身校尉軍裝!因爲他是個宦官,閹過的人不能進正規軍,所以不能擔任將軍一類的正規軍高級職務,只能作爲內侍兼任內衛禁軍的軍職,校尉已經是這其中最高級別。而他的實權更是大將軍和太尉之下第三人,持平曾經擁有軍權的大司馬們。
看着蹇碩鐵青的臉色,袁隗想過去了解一下情況。就在這時宦官頭子張讓宣佈弘農王劉辯駕到,百官之首的袁隗只好先率衆跪拜行禮。
禮畢起身一看大將軍何進和皇后一起架着劉辯來的,而且今天的劉辯也不是穿的弘農王服飾,而是換上了太子服飾。
何進在上面看着衆官行禮結束,朗聲宣佈道:“今天奉旨監國的弘農王有兩件事情要宣佈,衆文武聽詔。”
說着從袖子裡把皇帝的招數拿出來大聲宣讀:“···加封弘農王劉辯爲太子···”
讀完之後交給張讓端着到下面走了一圈讓百官驗看真僞,看完後端上來,弘農王跪接了詔書。按照禮制應該是舉行一個加冠典禮纔對,可是何進哪有這個心思呀,所以才直接讓劉辯穿着太子服飾來上朝的。
劉辯接招之後坐上太子位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拜,袁隗看到目前爲止蹇碩還沒有別的什麼舉動,這一點印證了袁隗之前的分析,就是蹇碩知道加封太子的事情,那也就從側面證明了一點,就是蹇碩明知劉辯會成爲太子的情況下仍然敢於反抗何進,一定是也有皇帝的密詔。
緊接着何進又開始宣佈第二件事情道:“今天第二件大事!也是太子宣佈的第一道政令!太中常侍、大長秋、禁軍總校尉蹇碩!貪贓枉法,行爲不端!停止其所有職務!收回虎符和軍印!”
這個事情宣佈出來全場譁然,文武羣臣不少人都在交頭接耳說着悄悄話。
再看蹇碩不慌不忙,是呀他本來也沒啥需要慌張的,因爲壓根沒人敢上前收他的東西,整個大殿上都是他的禁軍。
蹇碩:“大將軍此話差矣,臣的虎符軍印都是受了陛下聖旨掌管的,要收回也必須要陛下聖旨才行。”
何進還沒說話,劉辯先不高興了,站起身指着蹇碩罵道:“大膽奴才!你當本太子是不存在麼!當着本太子的面不執行本太子的第一道政令!你是要造反麼!”
蹇碩:“太子殿下,微臣不敢,微臣一顆赤誠之心永遠忠於陛下,忠於大漢忠於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身邊有小人矇蔽了殿下的雙眼!”
何進急了大喊道:“大膽!來人帶下去關起來!”
可是沒人聽何進的,官員們看着紋絲不動的袁隗,都知趣的往後退了退。侍衛們更不用說,蹇碩是他們的最高長官,長官不下令更沒人動、
劉辯見何進說話不頂用,就親自往前走幾步指揮侍衛道:“你們都是我父皇的侍衛禁軍,也就是本太子的侍衛禁軍,本太子現在以儲君的權限命令你們逮捕蹇碩,敢不聽從命令的,一律按謀逆論處!”
這次侍衛們不得不動了,畢竟太子是真的,沒有皇帝直接詔書的情況下太子命令就是最高指令。
眼看情況不利於自己,蹇碩也從懷中掏出詔書大喊道:“太子殿下!臣有陛下密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