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極好看的身子 167
“小廟前怎麼了?與你何干?我幹嗎要記得你這隻臭蝙蝠?”
青鳶怒問,她好恨看不到的自己,好想看清這個人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你被人差點掐死,是我救活了你,”他冷笑,一手包住她的小臉,聲音陡高,“你在我身下婉轉的時候,我可記得很清楚。”
“你胡說什麼!誰在你身下婉轉?臭不要臉的東西。”青鳶的臉猛地漲紅,揮手又打。
“別這麼野,”他大笑起來,緊摟着她的腰,貼近她的耳朵,小聲說:“還有,鳳芹早被我殺了,我剝了他的皮,丟去喂狼了。天地茫茫,唯我獨尊,我遲早讓焱殤跪到我面前來……窠”
“你連自己的臉都不敢往上人看,真名也不敢讓人知道,居然敢說讓他跪在你面前?我家焱殤遲早扒了你的臭蝙蝠皮!”青鳶痛斥道。
“你覺得他有這本事嗎?我把這些人玩
弄於股掌之中,看着他們跟瞎了的狗似的被我甩得團團轉,真是太痛快了。怎麼着,這樣你還覺得他比我有本事?”他捲起她一縷發,放到鼻下輕嗅,狂傲地笑道:“他沒用,護不住你。他手下不過是一個爛攤子,妄圖重興大元國,哈哈,我看他很快就要敗了。旆”
“呸,他能把大元國帶出大漠,已經很了不起了,你算什麼東西?你披着一張假皮,一定長得醜死了。”
青鳶如此罵他,他根本不生氣,往她的耳朵裡吹熱氣,慢吞吞地說:“越野,我越喜歡,總有一天,我會當着你的面殺了他。”
青鳶被他笑得心底發涼,這人高深莫測,居然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還能自由出入他想去的任何地方,簡直太可怕了。
他摁着她不停扭動的纖腰,冰涼的嘴脣貼到她的額上,低笑道:“顧阿九,原本也不覺得你多有趣,但現在倒覺得你實在適合我,你和我是一類人……”
他的手越來越用力,把她猛地摁到了樹上,強健的身體緊壓着她,嘴脣也不安份了,從她的額頭一直往下,貪婪地吻過她的眉眼,臉頰,咬住了她的耳垂。
“臭不要臉的,誰和你一類人?焱殤……四哥……”
青鳶又驚又怒,又羞又恨,氣得厲害,但又掙不開他如鐵鉗一般有力的手,不知被他摁住了什麼穴道,連聲音都細細小小的,像貓兒一般地哼。
一陣疾步之後,焱殤和衛長風的怒斥聲同時響起。
“鳳芹,你放開他。”
“怎麼,一次來兩個……”鳳芹轉頭看二人,呵呵地笑起來。紅眸微眯,一掌扣住了青鳶的小臉,輕輕撫挲,笑道:“衛長風你算什麼東西?窩囊廢一個。這女人擺在你面前,你連碰也不敢碰,男人活到像你一般窩囊無用,不如去死。還有焱殤,你連自己人都降不住,纔出大漠,一個個就想當大爺,橫衝直撞,四處撒野,像你們這樣的烏合之衆還想打敗天燼,稱霸天下,去作夢吧。”
焱殤臉色鐵青,身形暴起,彎刀直刺鳳芹眉心。
鳳芹把青鳶往身前一拉,大笑起來,“來啊,你的小心肝隨時能爲你死。”
焱殤刀鋒一偏,人落回地上。
“放心,我只是來看看我的小情人,絕對不會傷害她。順便再和你們道個別,我要走了,來日方長,相信你們會來求我的,凰情之毒是我賣出去的,也只有我能解。想清楚了,到時候你們兩個三跪九磕來求我,我說不定會發發慈悲。”
鳳芹把青鳶拎起來,用力往焱殤和衛長風的身上丟去。
青鳶的身體跟風箏一般被他高高拋起,焱殤和衛長風臉色大變,同時伸手去接,一人抓住了一隻手,各握住了青鳶手腕上的一隻利環,痛得心臟猛然一抽,慌慌鬆手,眼睜睜看着青鳶直直地往下墜去。
“王后小心。”泠澗飛身撲上,準準地接住了她。
青鳶從他懷中掙脫,扭頭看向鳳芹奔逃的方向,臉漲得通紅,鳳芹今天的話嚇到她了。那幾日在小廟的事,她始終記憶模糊,畫面凌亂。尤其不記得焱殤走之後發生的事,想殺她的是誰,她爲何會一身是傷……她突然間就害怕起來,怕她真的被鳳芹怎麼樣過,那她還不如死掉算了。
“阿九沒事吧。”焱殤和衛長風奔過來,又一人拉住了一隻手,緊張地打量她。
“我沒事。”青鳶掙脫二人的手,悶悶地說。
“別把他的話放心上。”焱殤見她面紅耳赤,於是勸她。
“什麼話?”青鳶的身子猛地緊繃,立刻反問。鳳芹的話,他聽到了?
焱殤微微擰眉,沉聲說:“沒什麼。浮燈在何處?爲何不見他?”
“方纔有個小沙彌叫他,他出去了。”青鳶小聲說。
“來人,去找浮燈。”焱殤轉身,怒聲下令。
青藤寺香客衆多,處於山腳之下,鳳芹這種人物能混進來也不稀罕。但浮燈偏在此時離開,未免太巧。
“照顧好阿九。”衛長風吹了聲口哨,幾隻黑鷹從林中掠起,引着衛長風疾步追向鳳芹。
“四哥你小心。”
焱殤扭頭看,只見青鳶大睜着雙眸,無助地站在夜色裡,整個人惶恐得像落入了無邊功荒境裡的小鹿,找不着出路。
他頓時心裡一痛,忍了忍,讓泠澗帶人守好青鳶,掠身追了出去。鳳芹在大元和天燼國來來去去,行走自由,這人太可怕了,若不弄清身份,除掉他,後患無窮。
一路疾奔,衛長風的輕功不錯,又有獵鷹指路,緊咬住了鳳芹。焱殤奮起追上,遠遠看到獵鷹忽上忽下,給二人指路。
到了城外二十多裡處,衛長風眼看鳳芹要逃入深山,摸出幾枚飛鏢,身形凌空而起,擊向鳳芹後背。
鳳芹往前栽了一下,扭頭看時,一雙眸子腥紅得似乎會滴出血來。
焱殤的一雙彎刀也在此時擲了出去,鳳芹躲了一下,未能躲開,彎刀正中他的肩頭。他拔下彎刀,猛地轉過身來,鮮血從他的肩頭不停地往淌,將一隻錦袖泅成了暗褐色,再淅淅瀝瀝地滴打在腳邊的草叢上。
空氣裡一陣血腥味兒瀰漫。
衛長風和焱殤並肩站在了鳳芹面前,一人持劍,一人持一柄彎刀,緊盯着鳳芹。
“怎麼,還不敢讓人知道你的名字?”焱殤手指用力,骨關節泛起青白色,力量積蓄着,準備隨時攻出。
“怎麼,你們連我的名字還沒查出來。”鳳芹鳳目微眯,張狂地大笑起來。
“你爲誰辦事,我出雙倍的價錢。”焱殤又說。
“你出不起。”鳳芹的樣子更爲狂傲,“我要天下和顧阿九,還要你們兩個的狗命。”
“你少張狂!阿九與你何仇,你要害她,給她下凰情之毒!”衛長風怒極,抱劍攻上前去。
鳳芹身中兩鏢一刀,血流如注,卻絲毫沒有退意,彎刀橫胸,主動迎上了衛長風。
“你們兩個人真可笑,一個假仁假義,一個道貌岸然,說什麼爲民謀天下,我呸,天下人,有哪一個不是爲了自己?天下是給有能耐的人的,你們有什麼能耐得這江山?”
他的招式極爲霸道狠戾,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相反衛長風卻有些顧忌,怕凰情真是鳳芹所下,若弄死了鳳芹,就得不到解藥了。
焱殤此時飛身撲上,怒斥道:“一物剋一物,天下從沒有不解的毒,殺了你又何妨?”
他比衛長風果斷,每一刀都直刺鳳芹命門。鳳芹若與焱殤或衛長風單打獨鬥,不會落於下風,但這二人同時攻上來,他未免就有些吃力了。
他猛地退出數丈,衣袍一甩,只見從他肩頭涌出的血更急了。
“血咒。”衛長風臉色微變。
“我已見識過,不過如此而已。”焱殤又一次飛撲上前。
鳳芹一抖袖袍,血珠如密雨飛來,沾上彎刀刀刃,只見一陣緋色淡霧在漸沉的暮色中飛散開。
“血珠有毒,不要碰上。”衛長風急聲提醒,從鳳芹右側攻上去。
鳳芹被左右夾擊,眸色更狠,浸血的雙袖舞得如同血雨中的鳳尾蝶翅,右撲右閃。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是這道理,焱殤雖嘴中發狠說不怕殺了他,但畢竟顧忌着凰情一事,一心想活擒他,和衛長風又沒有默契,所以以二攻一,居然沒能佔到上風。
不過鳳芹以一敵二,也漸漸體力不支,他明白,再不過上百招,一定會被這二人活摁住。
“不和你們玩了。”他乖戾地大笑幾聲,飛身就逃,毒霧瀰漫中,他的身形漸漸模糊。
焱殤和衛長風飛身撤後,眼看鳳芹又要逃了,他眸色一沉,彎刀從手中擲出。
這一刀又準又狠,深深沒入鳳芹的後背,他的身形猛地往前栽了一下,雙指放口中放,吹了聲尖銳的口哨,一匹汗血寶馬自林中疾奔而出,馱着他往前疾馳而去。
“逃哪裡去。”焱殤扯出帕子蒙上口鼻,飛身就追。
二人一直追至滔滔長河邊,鳳芹已無路可逃,居然縱馬直躍,直接跳進了翻滾的激流之中。那翻滾着渾濁浪花的河水,挾裹着從上游漂下來的浮木斷枝,狠狠地撲向了鳳芹,眼看着一點、一點地被激浪吞沒,翻涌在河面上的血色也很快被浪花給衝散,融入了混濁的河水之中。
“死了嗎?”衛長風眉頭緊蹙,憂心忡忡地問。
焱殤扭頭看他一眼,和情敵並肩作戰,於他來說不是一件感覺美妙的事。他輕抿着脣角,轉身往回走。
“焱殤。”衛長風烏亮的雙瞳裡忿色輕閃,沉聲說:“你到底有沒有本事護住阿九?你我賽一場,誰能給她找到解藥,誰帶她走。”
“阿九願意跟誰走,就跟誰走。”焱殤頭也不回。
“少拿阿九壓我,阿九沒接觸過太多的人,她只把我當兄長,我在等她長大,我尊重她。而你不同,你太強勢了,壓得她沒辦法思考想要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生活,你若真的對她好,她又怎麼會麻煩不斷?她想要過的不是和你一起刀尖舔血的日子,也不是瞎着眼睛什麼都
看不到的日子。”
焱殤腳步微頓,隨即加快了步子。
“我一定會帶她走。”衛長風堅定地說。
“看你本事。”焱殤終於扭頭看了他一眼。
二人對望着,大風從河面上刮來,吹得衣袍烈烈作響,吹皺二人原本堅定的心。
他們,都想阿九安好啊,那麼,自己痛一點,又怎麼樣呢?
——————————————————分界線————————————————————
焱殤匆匆回到青藤寺,遠遠就見青鳶站於燈籠之下,焦急地看着前方。她什麼都看不到,這纔是讓人心疼的。
聽到他的聲音,青鳶拔腿就跑。枯草縱生的小路,哪容得她這番沒頭沒腦的奔跑?她絆到了,人直直地往前栽。
焱殤飛撲過去,用自己的身子接住她,抱着她在地上翻滾幾圈,滾入了枯草叢中。
月光籠罩着二人,像給二人披了層潔淨的薄紗,晚風拂動着枯草,撓到了焱殤的耳朵。他一擡頭,吻住了青鳶的嘴。
青鳶飛快地迎合上去,緊緊地抱住他。他滾燙的脣舌在她的嘴裡翻來覆去地索要,一點一點地吸
吮掉她的不安和惶恐。他的呼吸急促深沉,雙掌有力地摁着她的細腰,彷彿要把她就這樣揉進他的身子裡去一樣。
“主子。”冷衫在一邊小聲叫二人。
二人緩緩分開,又抱了會兒,焱殤才拉她起來。
“你沒事吧,四哥呢?”青鳶垂着頭小聲問。
焱殤彎下腰給青鳶拍打身上的灰塵,低聲說:“沒事,鳳芹被我們打下長河,不知生死,但起碼短時間裡不能作亂了。”
“怎麼這麼不順心呢?爲什麼麻煩總要糾纏我。”青鳶眉頭擰了擰,小聲問。
焱殤心裡又是一抽,承諾給她安好,卻一直讓她受苦。
“若我那個夢是真的,你就幸福了。”她幽幽地說了句,轉身往前走。若她真活不過二十,這輩子的苦又白受了,她可真捨不得焱殤和衛長風啊。
她腳下有枯藤,焱殤拖住了她的手,喉結微微一沉,啞聲說:“阿九……慢些走……”
青鳶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同情的語氣,她恨極同情的語氣,好像她又回到逼仄的暗宮裡,光亮再度被老天收了回去。
“我沒事。”她眯了眯眼睛,輕笑着說:“浮燈說過,凰情能解的,我很快就能看到了,對不對。”
“對。”焱殤眉頭微擰,她每回輕笑,都說明她心情極糟糕。
“浮燈主持來了。”泠澗微擡下巴,看向前方。
只見浮燈手拎一盞燈籠,快步穿過繁白的梨花樹,漸行漸近。一彎眉月懸於枝頭,淡輝籠於他的雪色僧袍之上,競似剛從月中出來。
“浮燈主持剛在何處?”焱殤盯着他的眼睛,厲聲質問。他細思這幾次鳳芹的出現,似乎都伴隨着浮燈的腳步,這二人之間有什麼聯繫?
“方纔宮中來人,太后想請幾卷經書回去。”浮燈手執佛珠,平靜地迎着焱殤的視線。
“宮中來的什麼人?”焱殤立刻追問。
“是我。”穆飛飛清脆的笑聲從高大的無花果樹後面傳出來。
衆人尋聲看去,只見穆飛飛一身紅襖紅裙,彎着月牙兒似的眼睛蹦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後,笑眯眯地走近了衆人。
“乾孃聽說三塔寺的主持在此,所以讓我過來請經書。”
焱殤微微擰眉,目光從她臉上收回,盯着浮燈說:“浮燈主持能解凰情?”
“泠澗這幾天教王用的方子,剋制了凰情的發作,我們還有機會。”浮燈緩緩點頭。
“什麼凰情?”穆飛飛眨着大眼睛,好奇地問。
“好吃的,來點兒?”青鳶轉頭看她,笑着問。
“好啊好啊。”穆飛飛連連點頭,大眼睛盯着焱殤看着,笑眯眯地說:“大王哥哥,乾孃等着您回去用晚膳呢,她親手做的,說是大王哥哥小時候最愛吃的菜。”
青鳶聽着她脆軟甜蜜的聲音,心裡堵極了,到底是來請經書,還是來追着焱殤回去?
“浮燈主持,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她掙脫焱殤的手,伸手往前摸。
浮燈趕緊托住她的手腕,溫和地說:“要解凰情,先於每夜子時,全身浸在烈酒之中,迫使體內寒毒揮散出來,我再去找凰情的解藥。”
“烈酒?若我醉了怎麼辦?”
青鳶猶豫起來,她若醉了,又不知道會忘掉什麼事。她真怕了身上這些怪毛病,穿越就穿越吧,爲什麼悲催成這樣?十八般武藝她一樣沒有,十八般毛病神一般附體。
上帝太不公平了,她又沒害過誰,她只是瞎眼愛錯人,就讓她承受這些無邊無際的折磨。快十七年了,居然沒幾天舒心的日子。
“不會,我有解酒珠。”浮燈溫柔地安慰她。
焱殤盯着他看,突然上前去,一掌抓住了他的衣袖,只聽嘶啦一聲,他的僧袍被焱殤整片撕開,白色的中衣貼在他削瘦的身體上,長眉淡目微微流露出愕然之色,但依然隱忍剋制地看着焱殤。
“再
脫,脫
乾淨。”焱殤拋開他的袖子,緊盯着他的眼睛下令。
冷衫一揮手,兩名侍衛上前去,將浮燈上上下下的衣裳全除去了。
這是一具極爲漂亮的男人的身體,骨架修長勻稱,肌膚如玉似瓷,白得透亮,寬肩窄腰,胸膛平整,小腹又結實性
感,臀
部微微翹
起,雙腿修長有力地立着,就連男人的那處地方都美極了,和焱殤他們這些已經情事的男人不同,是淡淡的粉色,安靜溫柔地臥着。
他微垂雙眸,手拈佛珠,輕宣佛號,安靜沉着,就像置於無人之地,任衆人打量他的身體。
“幸虧王后看不到。”泠澗撫撫鼻頭,小聲說。
焱殤扭頭,狠戾地刺了他一眼。
“已備好烈酒,讓王后娘娘過來吧。”浮燈待他們審視完了,撿起僧袍,緩緩披好,撿起掉在地上的琉璃燈籠,往回走去。
“你脫他衣服幹什麼?”青鳶拉住了焱殤的手指,輕聲問。
焱殤握緊她的手,輕輕搖頭。若不是浮燈,那也是好事。
沒人看到,月下的浮燈,眼中輕輕泛起了幾點晶瑩的淚,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踩過了月光,走向梨花深處。
——————————————分界線——————————————
上官薇的小屋就在賭坊後面,只是一間漏風的破屋子,就算有太陽,屋裡也冷得像冰窖。傾華幫着她把被子從曬衣繩上取下,抱進屋子裡鋪好。
上官薇坐在一邊,欣慰地看着她進進出出地忙碌,見她終於抱完了最後一牀棉絮,趕緊起身過來,心疼地給她揉手揉肩。
“女兒,趕緊歇會兒。”
“我沒事。”傾華搖頭,左右看了看,秀眉微蹙,從懷裡掏出一對銀鐲子,“娘,你拿這個去當鋪當了,換些銀子,置辦些棉被碳爐,你這裡溼答答地,怎麼住人呢。”
“自己留着吧,你也沒什麼銀子傍身,我有月錢,吃住也不用花銀子,夠用了。”上官薇把她的手推回去,小聲說。
“娘,你就拿着。”傾華把鐲子往她掌心一塞,輕喘着說:“娘這麼辛苦,我還能吃飽穿暖,再說了,我要用銀子,阿九會給我的,她對我很好。”
“女兒……”上官薇撫着她的臉頰,又欣慰又心痛。
“娘,我有事要問你……”傾華看着她,緊張地問:“你上回給我的香袋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什麼?”上官薇轉開頭,不自然地說:“就是讓你戴在身上,保平安的。”
“不是,你騙我了對不對?那東西有毒,讓阿九眼睛看不見對不對?”傾華壓低了聲音,小聲問她。
上官薇臉色一變,往四周看看,匆匆說:“別胡說,還要不要命了?”
“可是阿九眼睛看不到了!”傾華見她這副模樣,心猛地一沉,當即就急得面頰通紅,“你到底要幹什麼呀?”
“我是爲你好。”上官薇輕撫着她的頭髮,認真地說:“我要爲你以後做好打算,就算不能復國,也能讓你安枕無憂,不給人當奴才,不讓人能隨意欺負。她若真爲你好,就不會讓你做她的奴隸伺候她。”
“娘……你瘋了,萬一查出來……”傾華焦灼地抓下她的手,“你我都活不成。”
“放心,查不出來的,不是有個叫芸桃的女人跑了嗎,推到她身上。”上官薇胸有成竹地說。
“娘你在爲誰辦事?是不是君博奕?是不是他讓你這樣乾的?”傾華呼吸驟急,小聲問她。
“別問了,反正就算出事,也是娘一個人去死,你記着孃的話,只管對阿九好一些,讓她牢牢記着你的好,不忍心對你下手,你就贏了。”上官薇勉強地笑。
“她會死嗎?”傾華連退數步,眼神直直地盯着她問。
“不會。”上官薇皺了皺眉,小聲說:“只是讓她看不到,以後不能擋我們母女的路。傾華不要心軟,娘想活着,也想你活着,若有人能幫我們活下去,並且能活得好好的,娘什麼事都要做。你看看娘現在的處境,娘若不做,不僅娘,你也活不成。”
傾華的身子開始顫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突然間有鞭炮聲炸響,震得她心裡發麻。這纔是上官薇啊,那個位居後宮,滿手血腥的上官薇!
【好吧,明天告訴你們小廟裡的事,看有些姑娘抓心撓肺的,好可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