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先孕的傳言繼續不停發酵,事情變得人人盡知。就算想要壓制,卻已經達到井噴的狀態,完全無法掩藏。兩天的時間,花氏集團股價大跌,花惜語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花氏集團會議室內,花惜語平靜地坐在那,聽着股東們對她不停地指責。“花總,自從你上任以來,公司飽受多少非議你自己算算看。要是再這麼下去,公司遲早會毀在你手裡。不是我們懷疑你的能力,但我們還是希望,你能退居幕後。”股東七嘴八舌地說道。
聽着大家的意思,花惜語擡起頭,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考慮,如果真的有值得我信任的人,我可以讓出執行總裁的位置。要不然,我不會放棄我的堅持。”
聞言,股東們訓斥地說道:“胡鬧,你現在把公司的利益放在什麼位置?我們有幾個都是和老董事長一起打拼下來的,現在是要我們眼睜睜地看到花氏集團毀在你的手裡嗎?老董事長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一定也會寒心。”
話音未落,花惜語橫眉冷對:“沒人比我更希望花氏集團能好,這是我爸一生的心血。這件風波,我會想辦法平息。”
那名董事站起,冷冷地說道:“最好是這樣,要不然你真是辜負了老董事長的信任。”留下這句話,董事氣呼呼地離開。瞧見這情況,其餘董事紛紛站起身離開。一時間,偌大的會議室裡,只有花惜語一個人。
雙手無力地插入發中,花惜語雙眼空洞地注視着某處。曾料到這樣的後果,卻不曾想這般嚴重。媒體那方面完全不吃她這一套,已經被人高價收買,非要置花氏集團於死地不可。
眉頭深鎖地站起身,花惜語的眼中透着無力。手機振動傳來,瞧着號碼,花惜語猶豫了幾秒,按下接通。下一秒,花三叔的聲音傳來:“惜語,爸讓你明天回祖宅一趟。”
聽到這話,花惜語握着手機的手慢慢地用力。咬着嘴脣,花惜語沉默不語。良久,這才輕聲地回答:“好,我知道了。”結束通話,花惜語頭疼地揉按着眉心。
她清楚,回祖宅意味着會是三堂會審,意味着可能被趕出花家。她也清楚,想要挽回這局面,只要她和談煜祺結婚就行。可直到現在,她還是無法下定決心。兩次都出賣了自己的身,花惜語不想再出賣自己的婚姻。
走出會議室,陳助理恰好走上來,說道:“總裁,我們該出發了。”
花惜語嗯了一聲,便與陳助理一起走向電梯。爲了挽留住合作的公司,花惜語只得放低姿態地與他們交談,爭取將對公司的影響降到最低。
電梯內,花惜語有些頭暈地往後退了一步,陳助理及時地扶住她:“總裁你沒事吧?這兩天你一直工作着沒休息,身體恐怕受不了。”
花惜語搖頭,輕聲地說道:“那也沒辦法,自己的選擇,總得去承擔。”電梯滴地一聲打開,花惜語調整好狀態,繼續保持高精神地朝着外面走去。
纔剛走出公司大樓,只見不知道從哪裡跑來記者,將他們團團圍住,堵得水泄不通。看到這陣仗,花惜語的眉頭不由地皺起。“花小姐,聽說花氏集團股價大跌,很多觀衆紛紛表示,對花氏集團和花小姐失望,關於這點你怎麼看?”記者A快速地說道。
“根據調查顯示,一千名羣衆裡,百分之九二的人羣表示不會購買與花氏集團有關的任何產品,包括將來的景城項目。作爲貴公司最重要的開發項目,景城若受到影響,對貴公司的影響會有多大?”記者B尖銳地說道。
“有專業人士預測,經過這次風波,花氏集團很有可能從三大集團中撤出,花小姐你認同這個觀點嗎?”記者C緊隨其後地說道。
聽着衆人不停地逼迫,看着那一張張不懷好意的臉,花惜語步步往後退去。忽然腳下不穩,花惜語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見狀,花惜語本能的動作便是捂着小腹,眼裡閃爍着驚慌。就算這樣,媒體記者依舊沒有放過花惜語的準備。
就在這時,人羣忽然被人分開。花惜語擡起頭,談煜祺高大的身影出現。瞧着她蒼白的模樣,談煜祺神情凝重,直接打橫將花惜語抱起。瞧着記者依舊不肯讓路,談煜祺直接擡起一腳,利落地踹下,擋在前面的記者直接倒地。
“不想這種結果的,滾!”談煜祺面色如霜地撂下狠話。聞言,記者們不自覺地讓開道,手中的相機不停地按下快門。
半個小時後,醫院病房裡。談煜祺凝重地坐在牀沿,瞧着牀上的某人。“你怎麼出現得那麼及時?”花惜語冷淡地開口。
瞧着她蒼白的臉色,談煜祺平靜地回答:“聽說你被圍堵,趕過去。”
聽着他的解釋,花惜語嗯了句,便不再說話。別過頭,視線落在窗外的天空。“真不需要我幫忙?”談煜祺低沉地說道。
聞言,花惜語這纔看向他,認真地說道:“是,不需要,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花惜語不想欠着談煜祺太多,要不然將來不能償還。
談煜祺站起身,淡然地說道:“好好休息,我去問下醫生注意事項。”說完,談煜祺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劉雪莉來到病房。瞧着她的神色,焦急地問道:“惜語你怎麼樣了?”
脣邊帶着淺淡的笑意,花惜語搖頭:“我挺好的,沒事呢。”
握着她的手,劉雪莉無奈地說道:“惜語,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纔好。談煜祺這人也挺好的,你怎麼非是不肯跟他結婚呢?女人這輩子,不就是要遇到個愛自己,自己也愛的人嗎?雖然你們的相遇不太好,但結果好不就行了嗎?”
聽着她的話,花惜語安靜地出神沒有說話。想到剛剛摔倒時他的出現,花惜語的心裡一陣溫暖。那一刻,她忽然覺得很安心。“我只是過不了我心裡那關。”花惜語緩緩地說道。
瞧着他,劉雪莉勸說道:“惜語,如果你不愛他,讓你爲了消除風波跟他在一起確實委屈。可你愛他啊,當初你和他交往,不也有爲了懷孕時,能夠名正言順的成分嗎?至於當年的事情,說句不偏袒的話,他也沒錯。那時候他又不喜歡你,你們只是交易,他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仔細地思考着劉雪莉的話,花惜語沒有反駁。低垂着頭,花惜語安靜地出神。
十分鐘後,瞧着談煜祺回來,劉雪莉沒有打擾便離開。花惜語坐起身,說道:“陪我走走吧。”說着,花惜語掀開被子下牀。
走出大樓,花惜語緩緩地在醫院裡走着。談煜祺走在她的身邊,兩人安靜地沉默。雙手落在小腹上,花惜語隨意地開口:“你和我交往,是因爲希望我早點懷孕嗎?”
“沒那麼無聊。”談煜祺平靜地回答,“還有,我不遊戲感情。”
揚起頭注視着前面,花惜語淡淡地說道:“或許你當初應該告訴我,這樣……”
“告訴你,唯一的作用是額加深你的痛苦。”談煜祺淡然地回答。
花惜語沒有迴應,發現他說的在理。要是她一開始就知道這點,卻又不得不再次爲他懷孕,這樣的痛苦無疑是成倍的。這麼想着,花惜語咬着嘴脣。
漫不經心地一瞥,不遠處,只見一名兩歲的小男孩被媽媽抱着,他的爸爸則拿着藥走在他們的身邊。小男孩雖然頭上還掛着點滴,但臉上卻是幸福的笑容。看到這,花惜語不由地停住腳步。
“煊兒他……以前會想媽媽嗎?”花惜語輕聲地問道。
雙手抄在褲袋裡,談煜祺低沉地說道:“他一直想,只是不敢說出口。就算說出口,他也不會有媽媽。”
聽到這帶着心酸的答案,花惜語沉默了。想到那日與小煊兒的交談,花惜語不禁低頭。三年前的交易,小煊兒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見她沉默不語,談煜祺握着她的手。掌心傳來溫熱,花惜語仰起頭,迎視着他的目光:“談煜祺。”
凝望着她的眉眼,談煜祺真摯而篤定地說道:“無論你願不願意,這輩子,你都休想從我手邊逃走。”
聞言,花惜語揚起下巴地說道:“腿長在我身上,我想跑就跑。”
“你有牽掛。”談煜祺惜字如金地給出答案。
聽着他的回答,花惜語沉默了。正如他所說,花氏集團是她的牽掛。“我可以幫你,將這次影響降低。”談煜祺認真地說道,“你是我女人,我會保護你。”
花惜語知道,談煜祺能幫到她,只是她不想次次都靠他。卻發現一旦失去他的幫助,很多事情,她都顯得力不從心。瞧着那已經走遠的小孩,花惜語的手不由自主地落在小腹上。
安靜地沉默着,花惜語的內心在那不停地掙扎。良久,花惜語鼓起勇氣,堅定地看向他,說道:“談煜祺,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