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仙城內,卻是一片喧譁之意,城外,遠遠的盤腿坐了一個破地境界的強者,誰都會心裡不舒坦,有些擔驚受怕。
這海邊的太陽,卻是要比山脈的那邊,落得更要遲了許多,金黃色的夕陽,將海的一邊塗上了薄薄的一層金邊,白日間,是一片陰霾的滅仙城,卻在這將黑之時,太陽猛地竄了出來。
站在窗邊看着這一幕的林雪清,心中也是有些淡淡的悸動,客棧下面,來回走着的,大都是修魔者,身上圍繞着淡淡的戾氣,形容間剽悍無比,豪氣沖天,而僅有的幾個普通人,也是大有自由之風。
魔,尚自由!
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人,少年臉色慘白,帶着重傷後的虛弱,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雪清鬆了一口氣,若是他醒着,自己着實沒有辦法再去面對他的詢問,那一個個問題,就像是直直的打擊在心上,讓她連片刻的沉靜都無法得到。
睡夢中的少年,眉頭還是深深的皺着,在眉目之間聚成一團,身體微微的顫抖着,那疼痛,竟是如此的強烈麼?
林雪清心中卻不知爲何,憑空便是一揪,就連這清涼的空氣,都猛地停頓在了嘴邊,讓林雪清突然涌現出一種要窒息的感覺,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張麒天的痛苦模樣。
心痛的感覺,竟是讓人如此的難過,鼻尖,竟有淡淡的酸楚。
想到,牀上的少年,竟是有着五年流Lang的經歷,這世道,並不是太平無比,想到他一個半大的小孩,在這滾滾紅塵中,摸爬滾打了五年,就算林雪清心若冰清,也是不由的爲其感到痛心。
可是,她卻忘記了,她也還是一個少年而已。
天邊的太陽,緩緩的向着下方沉去,海中的倒影,絢爛無比,在海面畫出道道金線。
林雪清心中卻是猛地一跳,臉上有些發紅,這一夜,自己難道要在這裡站着過麼?當時,情況緊急,她根本沒有想到這樣的問題,只是急急忙忙的開了一個房間,但這房間,卻是隻有張麒天身下的那一張牀而已。
坐在桌旁,林雪清一雙美妙眼睛,在張麒天身上掃過,少年的嘴脣,因爲疼痛,已經被咬的一片紫青,牙尖有着絲絲血跡流出,輕輕的嘆口氣,林雪清站起身,用紗巾幫張麒天把血跡擦乾淨。
睡夢中的張麒天,感覺到臉上的涼意,似乎是舒服了很多,嘴脣漸漸的放鬆了開來。
林雪清看着面前男子堅毅的臉龐,卻是有着一絲羞紅,慢慢爬上了臉頰,不過轉眼,心中又想到,這少年就要去亂星海,自己二人,恐怕今後再無相見之日。
爲什麼不開口讓我陪着你去,林雪清嘆了一口氣,心中千萬情愫,都化作了一腔愁腸,天地之大,自己二人,卻要形同陌路。
夜幕,沉沉的降下,這亂星海邊的滅仙城,卻是顯出了一種異樣的繁華,城中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嘈雜聲音,透過窗戶,清晰的傳進了林雪清的耳朵。
這叫喊聲,竟是足足持續了半夜,直到林雪清睏意來襲,趴在桌子上緩緩睡着,外面的叫喊聲才停了下來。
而就在兩人都沉睡之時,臥在張麒天身旁的小狗身上,卻是猛然射出一團金光,金光在半空,幻化出一個如小狗般的圖案,但這圖案中的小狗,卻是帶着一種鋪天蓋地的威勢,眼中,似乎不把萬物都放在心中。
這金光在小狗上方三尺處來回盤旋三圈,然後金光猛地收斂,都向着小狗照去。
在這金光下,原本如死物般的小狗,卻是猛地顫抖了一下,身上那些傷痕,裂開的皮肉間,都被金光覆蓋,如水波般四處流轉。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足足半夜,直到朝陽初生,金瓜才猛然收回了小狗體內,而小狗身上的傷勢,卻是有了肉眼可見的好轉,氣息也強大了一些,至少保住生命是絕對沒有問題了。
很快,林雪清便醒了過來,第一時間,便看向了牀上的張麒天,待發現他睡的正香,身體也不再顫抖,才鬆了一口氣。
再過一會兒,張麒天也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向了林雪清。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片刻後,都是臉一紅,轉過了頭,場面有些尷尬。
平復了心神,林雪清又恢復了平日裡冷冰冰的模樣,輕輕的開口,問道:“你可要吃點什麼東西麼?”
本來,以張麒天的體質,三五天不吃不喝,根本沒有一點問題,但是此時重傷之下,身體都在恢復之中,張麒天此時,卻也是有着一些食慾,說道:“你下去不要緊麼?會不會被人發現你是修仙者?”
滅仙城中,是堅決不允許出現修仙者的,因爲這裡,是修魔者的第一道防線,發生了無數次仙魔大戰,但直到現在,修仙者都沒有把修魔者徹底剿滅的主要原因,就是當修魔者後退之時,隨手將這裡的傳送陣完全破壞掉,在海上與修仙者戰鬥,自然不會弱。
林雪清一皺眉頭,身形停了下來,說道:“這倒是有點問題,可是你不吃點,身體能扛得住麼?”
張麒天點點頭,說道:“還能行吧,至少在兩三天內,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待我可以行動了,我自己下去吧。”
林雪清點點頭,又坐下了身子,她只睡了半夜,迷迷糊糊中,還要照料着張麒天,此時難免還是有些困頓。
張麒天看到了她的狀況,有些尷尬的說道:“你就在那裡坐了一夜麼。”
林雪清點點頭,淡淡的說道:“我沒事,你還是把你自己的傷勢照料好再說吧。”
三日轉眼而過,張麒天和林雪清二人,卻是連房門都沒有跨出一步,但這滅仙城中,也並不很是太平,那日的情形,衆人都看得清楚,雖然因爲林雪清速度快,衆人沒有看到她的臉色,但是卻知道她跑進了城中,而這三日間,城內也是派出了不少的衛隊,四處搜尋。
遠處山脈頂上的那破地境界強者還沒有走,所有在滅仙城內的人,都有點害怕,萬一那人心中有氣,直直打進滅仙城,雖然城主也可以抵擋得住那人,但波及之下,肯定會死不少人。
唯一的辦法,便是將這罪魁禍首找出來,然後交出去。
而這三日來,張麒天卻是一直在嘗試着恢復自己的傷勢,丹田處的鬥氣已經完全枯竭,但是腦海中的靈力還有不少,包括靈魂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張麒天手邊放着黑木,緩緩將靈力注入後,轉化出的鬥氣一進入體內,便會引起一陣如針刺般的疼痛,經脈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隱隱有消失之意,嚇得張麒天連忙停止了自己的舉動。
好在黑木中的氣息卻沒有消失,依然是時刻不停的向着體內輸送,那種涼絲絲的氣息,起到了很好的治療作用,張麒天的一些皮外傷,在這三日間,已經是好的差不多,勉強可以下地走路了。
此刻,張麒天到客棧下面去要了一點吃的,兩人,正坐在桌子旁慢慢的吃着。
張麒天已經有多日沒有吃過食物,實在是餓的夠嗆,也不管形象不形象,拿起來便往嘴裡塞,但林雪清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淺淺的吃了幾口,便停了筷子,不再吃。
但就在此刻,卻突然聽到外面喧譁聲大了起來。
張麒天站起身,推開窗戶向外面看去,只見一羣人圍在了客棧門口,正在吵嚷着什麼修仙者的事情。
張麒天心中一驚,沒想到,這些人這麼快就找了過來,關上窗子,張麒天開口說道:“外面貌似找到了我們,正在吵嚷着店主要把我們給送出去,看來店主是抵擋不了多少時候了。”
林雪清也是一驚,開口問道:“那怎麼辦,我可以帶着你衝出去,不過能出的了滅仙城,就一定得死在那日的兩人手裡,那二人太強了,我不是對手。”
張麒天也皺着眉,在屋子中轉了幾圈,聽到下面的喧譁聲又大了不少,並且隱隱有鬥氣的光芒開始放出,張麒天一咬牙,說道:“我下去吧,你在這裡坐着,我看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事”,轉過頭,卻發現小狗的身體似乎動了一下。
連忙跑到牀邊,感受着小狗的心跳,張麒天心中,驀然一陣狂喜涌上,大笑兩聲,開口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
林雪清一愣,迷茫的問道:“你知道了什麼?”
張麒天撫摸小狗一下,直起身來,開心的說道:“我就知道這小狗不是凡物,知道它就沒事的,果然,他活了,他活了啊”心情激動下,張麒天都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哦,對了,我先下去解決這事”張麒天拿起自己的黑木,轉身向門口走去。
推開房門的剎那,張麒天的氣質便瞬間變化,前一刻還是青澀的少年,但在走出門的這一剎那,便化作了殺人的魔王,一絲絲戾氣,從他身周散發着,光看氣息,確實是與修魔者無二。
但是,林雪清知道,沒有修魔的**,光有氣息,是沒人會相信的,臉上,不由得有些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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