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和穆扶天大致揣測的差不多,不過微微讓穆扶天安心些的是,似乎由於某些特殊的原因,穆家的傷亡並不是很大,而且他的父親穆振堂和葛大師還有屠城主他們並沒有被抓住。
似乎還流竄在羣搖山脈之中。
“知道穆家的人現在都被關在什麼地方麼?”穆扶天問道。
張力點點頭道:“穆家和何家的人一起,都被關在城西的綠葉城牢房裡,看守算不上森嚴,但是其實是外鬆內緊,就等着有人上鉤,自投羅網!”
“那好!我現在去看看!”
“等等!扶天!他們有重兵埋伏在牢房周圍,你過去是送死!”猴子提醒道。
穆扶天笑了笑道:“不妨事!我想要走,沒有人攔得住!”一穆扶天現在的實力,只要解救出那些被抓住的穆家人,避免他們成爲人質,他大可以將那些敢於欺壓穆家的人,全部碾壓。
說完,穆扶天招呼炎煌兒和穆瓏朧一聲,便朝着城西奔去。
小屋內,張力和猴子對視一眼,一咬牙,也緊跟了上來。
城西,黝黑的礁石堆砌成的牢房,只有幾個零零星星的人看守着,整個監牢看起來黑漆漆的,極爲安靜。
幾個健碩的大漢,拖着幾個被打的鼻青臉腫不成人樣的傢伙朝着黑牢中走去,這些被打的倒黴鬼,未必都和穆家有什麼聯繫。也有可能是有人藉此公報私仇罷了,但是···這種事情誰管?誰在意?
隨意的將那幾個倒黴鬼扔進鐵牢,重重的關上牢門,大漢們一路嘻嘻哈哈的走了出來,三兩個湊成一堆,喝着小酒,或是抽着香菸,說不出的愜意。
他們正在討論,他們這幾天又收拾了幾個酒吧內的小妖精,如何如何的將她們殺的呼天搶地。男人們湊成堆,永遠是喜歡在這方面吹噓自己的厲害。
那些酒吧內的舞女們,之所以能夠販賣情報,也和他們這些傢伙,一上了牀,嘴上便不把門有關。
穆扶天冷眼的看着牢門口那幾個懶懶散散的壯漢,以及隱藏在周圍建築中,那些決然不同的精兵悍將,以及他們手中令人猶如芒刺在背的疾弩勁弓。
對着炎煌兒他們做了個手勢,攔下張力和猴子,穆扶天化作一道幽風,迅速的捲入監牢之中,沒有驚動任何人。
進到監牢內後,穆扶天的神色忽然一僵。
這個漆黑的監牢內,很多的人以各種只是躺在牢房內,低聲的聲音哀嚎着,甚至已經有人死去,散發着屍臭味道。成羣的老鼠穿梭在屍體或者活人之間,肆無忌憚。
但是,這裡沒有穆家的人,也沒有何家的人,甚至連正經的武者都沒有幾個。
這個黑牢不僅僅是個誘餌,它還是一個假的誘餌,是一個**裸的,真正的冤獄。
穆扶天忽然有一種難言的憤怒。
這些普通的人的性命,在那些人的眼中,便真的如此的不值一文麼?爲了佈置一個陷阱,便讓這麼多無辜的人受災枉死,這需要多麼歹毒的心腸。又需要是多麼的罔顧人命,才做得到?
黑牢內,起碼被關押了數百人,有人活着,有人已經死了。
死了的,自然只能在角落裡發臭。活着的,也相當於死了,他們不說話,只能低聲呻吟,因爲傷的太重,而且看情況,整個黑牢,從來就沒有人進來管理過。
深深的吸了一口這監牢之中的惡臭味,穆扶天的心裡沉甸甸了許多。這是他們穆家欠的債,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一圈圈的刀芒從穆扶天的周身毛孔中噴射出來,鋒利的刀芒帶着點點寒芒。
轟!
黑牢被直接炸開了。
整個監牢的屋頂都直接被崩上了天去。
長嘯一聲,穆扶天手持無傷大刀殺了出來。
無論是那些守在門口的,還是那些躲在暗處的,都逃不過穆扶天的死亡刀鋒。鮮血很快便灑滿了一地。
穆扶天的氣息引來了很多人的注意。
一瞬間,便有十幾道強橫的氣勢散發出來,然後化作流光朝着穆扶天飛來。
“你是何人?”
“穆家···穆扶天!”穆扶天冷聲道。
“哈哈!來的正好!”首先飛過來的一箇中年大漢哈哈大笑着,看穆扶天的實力,他便知道肯定抓到了一條大魚。說不得這星海地圖便有着落了。
只是,他高興的早了些。
“這些人···都是你們抓進來的無辜之人?”穆扶天低沉着聲音問道。
“無辜?哈哈!可以這麼說吧!他們可都是因爲你們穆家而無辜枉死的啊!所以···爲了不再有枉死者,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中年的聲音帶着一種奇怪的悲天憫人味道說着。
“該殺!斬!”
穆扶天的聲音,森冷的宛如嚴冬的風霜。
一道絢爛的琉璃色刀光閃過,那個剛纔還得意洋洋的中年,頓時便身首異處。
“什麼!你殺了侯大人!你怎麼敢?怎麼···!”
一人用手指頭指着穆扶天,正要譴責,卻已經被穆扶天貼身從身邊劃過,身體頓時碎裂成一塊塊的灑滿一地。
穆扶天的刀,在黑夜裡,神出鬼沒,將那些趕來的人,紛紛斬於刀下。
趕來的人越來越多。
死在穆扶天刀下的人,也越來越多。
屍體都可以堆砌成山,穆扶天的殺性,已經被徹底的誘發了出來。
縱橫無匹,無一合之敵。
“住手!”
唰!
又是一排頭顱飛了出去。
“我叫你住手!”
一身白衣,滿頭白色,長眉長鬚飄飄若仙人的老者大聲的呵斥着。
唰!
一道鮮血,染紅了他那白色華麗的長衫。
“老夫是香山王家的長老,現在我讓你住手!否則便莫怪老夫不客氣···!”
“香山王家?正好!”穆扶天想到了那個令他噁心的惡少。“正好!正好!既然是香山王家之人,那麼我殺你,你死的不冤!”
說着穆扶天提刀而上,手裡的長刀化作驚虹。
老者急忙抽出一柄長劍抵擋。
砰!
長劍碎裂,穆扶天的刀毫無阻礙的劃過這個老者的咽喉。
無力的屍體倒在地上,和那些別的屍體沒有什麼兩樣,又何來什麼高貴、何來什麼高人一等?
張力躲在角落裡,驚駭的瞪大了眼珠子。他常在街頭,打架鬥毆爭奪地盤的事情,沒少幹。但是像穆扶天這般放手大殺,殺的滿地屍骸,殺的血流成河的景象,他卻從不曾見過。
沒來由的,張力的心中忽然對穆扶天升起了一股恐懼。
穆扶天那曾經稚嫩、倔強的臉在的心中越來越模糊,逐漸替代的是眼前這個人,這個猶如殺神一般的人,這個前一刻還與他溫和的稱兄道弟,如今卻猶如狂怒的雄獅,擇人慾噬的猛獸般的人。
有些分歧,有些距離,總是會發生在不經意間。
這是實力上的差距,所帶來的代溝。並不是當初的態度,所能夠改變或者決定的。即便是以後,穆扶天一如既往的對待張力,沒有絲毫的看輕或者不屑,他在穆扶天的面前卻依舊會戰戰兢兢。
黑牢的門前,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修羅場。
穆扶天這一通大殺,便直接將綠葉城中,那些衝着星海地圖而來的高手殺了一大半。當然這也是更多的高手,前往羣搖山脈,追捕穆振堂他們的緣故。
揪住最後的一個想要逃跑的傢伙,穆扶天冷冷的,猶如血海修羅一般的朝着他問道:“說!穆家還有何家那些人被關在何處?”
那人驚恐的看着穆扶天,牙齒打着顫,咬的咯咯作響。
“那去了什麼地方?”穆扶天將無傷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冰冷的問着。
話還沒有說完,穆扶天順手一帶,便又是一道血光閃過。
陰沉着臉走到炎煌兒他們藏身的牆角,穆扶天收起無傷刀。
“怎麼樣?”炎煌兒很自然的問道。
穆扶天搖了搖頭:“那個監獄裡,全部是被他們無辜坑害的一些人,沒有半個穆家的人!”
“那···那怎麼辦?”張力有些躲躲閃閃的不敢看穆扶天,低聲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不用···!”穆扶天想說什麼卻有不知說什麼好。張力的心思他多少也猜到了,正是因爲猜到了他才無能爲力。這是張力自己心理上的障礙,得他自己看透。
不可能因爲張力,穆扶天邊後悔之前的放手大殺。那些無辜枉死,無辜蒙難的人,穆扶天如何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或許這個交代並不能彌補什麼,但是起碼,比什麼都不做強。
“人已經被轉移走了!大力,最近有看到他們運走什麼大批東西麼?”穆扶天問道。
張力迷迷糊糊的搖搖頭,綠葉城發生的很多事情,都在他的眼前閃過,與穆扶天剛纔殺人的場面重疊在一起,讓他心神恍惚。
這是猴子忽然道:“不!他們有大批的往外運出去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