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燈光華麗,激狂的音樂四處渲泄,紅男縁女眉目傳情,目光遊移中流動着心照不宣的慾望。
周泗看上去很鎮定,似乎習以爲常,可是寧檬自己跟自己打賭,儘管十有**是不好的結果,但是她真的很好奇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在乎蔣婧。
她在心裡暗自數數,當數到第十的時候,周泗已經端着酒杯轉身,嘴角勾出一個弧度,衝着她笑笑說,“別誤會,我名義上的未婚妻在這裡,禮節上我總是應該知會一下的。”
寧檬哦了一聲,抱着胳膊往吧檯方向掃了一眼,忍不住想加把火,“那個男人看上去身材很棒,而且很有紳士風度,感覺是蔣婧夢中情人的型,周少此番過去就不怕被比了下去?”
周泗腳頓了頓,眉毛揚起,冷哼一聲,“蔣婧就喜歡這款的?”
寧檬不經意地說,“那當然了,又酷又帥型的。同學這麼多年,她的這點愛好,我們全寢室的人都知道。當年最播的電影《諜中諜》看過嗎,,蔣婧可是他最中實的粉絲,牀頭,櫃子堆滿了他的碟片,海報還有各種收藏口。還別說,。哎,這女人怎麼也不換換品味…….”
話音未落,周泗已經端着酒杯朝吧檯的方向走去。
寧檬嘴角一揚,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胳膊上一個用力,人已經被扯到了沙發上坐下。
“他們倆的事情你別插手。”管絃看着她,眼裡有警告。
兩人離得太近,他身上清香和淡淡酒味若有若無地傳來,寧檬擡起頭,正對上一雙墨玉般的眸子,感覺象是一個帶着誘惑的黑色漩渦,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眩惑迷茫的臉龐,似乎有點無措。
“我沒有…..”她辯解。
“有沒有你心裡清楚。”管絃不依不饒的。
寧檬被他看得發杵,不由地拉回了視線,喃喃地說,“蔣婧值得更好的男人…..周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不足以讓她託付終身。”
耳邊傳了他輕輕的冷哼,“你看別人倒是清晰得很。那你自己呢,值得什麼樣的男人?”
管絃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沒有離開她,這讓她覺得窘迫。
“那個人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了。”寧檬嘴角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這句話成功地激怒了管絃,他倏地眯起眼晴,陡沉的臉色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好,很好。”管絃臉沉了沉,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似乎對她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樣的討論沒有結果,寧檬用力甩開了他的禁錮,一扭腰轉身就走。
管絃坐在那裡,右手夾着一支燃了許久,卻未抽一口的煙。
安娜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他,明明還是平常俊朗非凡的模樣,可是他整個人被籠罩在一種無奈的蕭瑟氛圍中,恍惚得有些不真實,而周圍的燈光喧鬧彷彿只是佈景,就連她的出現,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漠視,想到這裡,心裡不由泛起了一陣寒意。
可是他的孤獨,又讓她覺得心痛。
“子弦……”她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煙,捻滅,然後手撫上他的臉,突然傾身吻上他的脣……
在最後的那一剎那,管絃別過臉,她的吻落在他臉頰上。
“別鬧了,安娜。”管絃看着她淡淡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和朋友一起過來玩……”
安娜氣悶,這男人一直有四兩拔千斤的神力,這幾年,她找盡各種機會接近她,幾乎死皮賴臉,可是管絃卻總能辦法含混過去,又裝着一副親切有禮的模樣,害她的一腔熱情都象是重重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拒絕得可真徹底。” 安娜嘆了口氣。
“別說氣話,我們不適合。”
管絃不着痕跡地推開她,繼續抽着煙,眼睛卻直直地掃向舞臺,跟隨着一個身影在不停地移動,但又好象完全沒有目標。
安娜順着他的眼神瞟過去,舞池裡一堆人地狂舞,看了眼睛都累。
手機響了起來,安娜起了身,“子弦,我朋友來了,你自己少喝一點。”
管絃點了點頭,說,“去吧。好好玩。別因爲我少了興致。”
安娜氣餒,但是卻無可奈何,轉身的時候,腳步踩得重重的,似乎在向誰的他亦或是泄氣。
管絃沉着臉,目光繼續追隨着一抹淡紫的身影,神色複雜。而在吧檯那邊,同樣心情不爽的還有看着自己未婚妻和大帥哥調情的周少。
蔣婧感覺有人一直盯着她看,不由地扭過了頭,愣了半秒。
“原來是周少,好巧,沒想到你也喜歡‘一生有你’的情調。”
蔣婧從來一直不稱呼他名字,和別人一樣喊他周少,除非是作戲的時候,而且因爲約好了不拆對方的臺,不影響對方泡帥哥美女,所以乾脆裝作是普通朋友。
周泗一直欣然接受,可是最近他一聽到這個叫法就渾身長了刺一樣,通體不舒服。爲什麼不舒服,他自己也沒有細想。總之,不想讓她如願就對了。
他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上挑,傾地身貼近她的耳際,笑得極其邪魅,“寶貝,好好的叫這麼生疏做多少?”
話說完,他的手已經搭上了她的腰,佔有的姿態十分明顯。蔣婧想把他的手拂開,卻不能如願。
於是吧檯前面有兩個彆扭的男女,表情怪異,身子扭打在一起。
長得酷似湯姆的大帥哥狐疑地看着他們倆,神情不悅,心想英雄救美,手已經搭上了周泗的肩膀,“這位先生,你放尊重點……”
周泗另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只聽得一聲慘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假湯姆的臉上汗順着額頭涔涔而下。
“我和我未婚妻說話呢,你來湊什麼熱鬧。”
假湯姆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掃了幾圈,最後看蔣婧沒有否認,心裡也知道這兩人糾纏不清,於是憤憤地離開吧檯。
好事被攪黃了,蔣婧用力拍掉他的手,扭頭就走。到了門口,一輛的士過來,她正要拉開它的時候,一支手臂擋過來,重重合上那個門,緊接着,她的身體被粗暴地扯出街道十幾米遠,到了一個清靜的角落。
“放開我,你這是做什麼?”
“我們談談…..”
“我們沒什麼可談的,協議是訂婚前就談好的,可是你單方面毀約,難道就因爲你是男人,覺得自己的未婚妻和別的男人調情心情不爽?你大可以假裝沒看到,或者換別一個酒吧玩,何必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蔣婧一口氣說完,感覺心裡的悶氣少了許多。可是周泗卻黑着臉看着她,一聲不吭。
“我再說一次,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卻要求我象貞婦烈女那樣對你守清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做不到…..”
“我什麼時候花天酒地?我…….”周泗覺得自己反駁無力,胸口有一股氣堵着,上不去下不來。
蔣婧冷眼看着他,“你沒話說了吧?”
周泗扶了扶額頭,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之前沒有遇見這個女人,人家說他風流倜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覺得男人都該這樣,沒有什麼不對的,可是偏偏遇上了…….
一開始協議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不過一紙契約而已,蔣家和周家門當戶對,蔣婧是嫡女,身材很棒,長得夠靚,帶出來甭提多有面子了。這樣的女子,夠狠夠辣,幾乎確實滿足他對未來妻子的要求,說是她看中了他,倒不如說是她成全了他。
所以,兩人心甘情願互爲對方打掩護,可是後來慢慢就變味了。
他有約會,故意在她面前提一提,想試試她的反應,可是她只是笑了笑說,“周少果然行情不錯”,還意猶未盡地和他討論哪家名媛閨秀比較上檔次。這讓他無比失敗。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就是看她和不同的男人約會,她雖然不會主動告訴他,但是也不迴避,見了面也是風淡風清地打打招呼就走了。
蔣婧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爲什麼要和這個男人站在涼風中討論這些沒有營養的問題,純粹是爲了他的大男子主義作崇?
“我走了,你如果看不下去就先走好了。”
蔣婧剛想轉身,一個頭顱俯下來,她的脣被重重覆住,沒有任何憐惜地,狠狠粗暴地來回輾轉,帶着懲罰的意味,淡淡的煙味和好聞的酒味籠罩着她。在深夜的酒吧一角,她被一個喝了酒氣昏頭神經錯亂的男人緊緊地摟抱,腦子頓時空白一片。
她左右掙扎卻動彈,可是他的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腰。
這個男人沒事就去健身房,她小看了他的蠻力,突然覺得有絲氣餒,女人和男人比力氣,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
周泗卻渾然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多少的詭異。這天晚上回家之後,他躺在牀上細細回想才發覺,自己是多麼的好笑,難道是喜歡上這個女人了嗎?
不,肯定是因爲太憤怒,所以才失了慣有的冷靜和理智。他馬上自我安慰,於是心安理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