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筆裡開始傳來聲音,從他們前面對話的內容聽來,大概週末的時候羅峰把許安芷帶回了老家,他們倆應該是在羅峰父母的墳前喝酒。因爲在前面,幾乎都是羅峰一個人在說話,他用略帶哭腔的聲音告訴許安芷,他父母是如何死的,他現在過得多痛苦,是多麼的想要一個家。
也許是氛圍的渲染,許安芷完全相信了背後那座山包是羅峰父母的墳,也相信了羅峰所說的可憐身世。只聽她說:“我何嘗又不想要個家,可是...總是事與願違。”
“說吧,說出來就好受了。”聽聲音,羅峰像是猛灌了口酒,“每次我難受的時候就會來這兒,對着我父母把心事吐出來,之後就會好很多。。”
“羅峰,你信命嗎?”
“以前我不信,從遇上你之後我就信了。我想我們經歷的種種,不過是老天想要把我們捆綁在一起,你說呢?”
“我也信。”許安芷也像是喝了不少:“羅峰,你會在意我的過去嗎?”
“過去?誰沒有過去?所以的過去都是爲了讓我們在一起,不是嗎?”
“可是...我是微博上最火的小三。”
“如果可以,你現在把那些都倒出來,然後...它就徹底了成了過去。”
裡面忽然沒了聲音,我的心被提了起來,許安芷到底會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羅峰?我不敢肯定,但依然抱着希望繼續往下聽。
半響,許安芷終於開了口,像是在抽泣,“羅峰,如果我說微博上說的那些,都不是事實存在的,你相信嗎?”
“我信,你說什麼我都信。”羅峰很堅定的回答。
許安芷這才說:“我真的不是小三...我被這個頭銜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你知道嗎?我比柯安那個賤女人和張南在一起的時間長你知道嗎?要不是雷希,我可能會被她害死了。”
“嗯。”羅峰並沒有多說,只是輕聲的附和她。我想象,在說話的時侯羅峰一定是溫柔的攬着許安芷的吧?給她最堅定的依靠?
因爲許安芷很快就變得安靜下來,像是自言自語般的把事情娓娓道來。她6年前在皇朝上班的時侯認識了雷希,那時候她剛剛去到皇朝上班還不會喝酒,不怎麼會說話,雷希很慷概的把自己會的都教給了許安芷。所以後來在皇朝裡,大多都覺得許安芷和雷希除了長得不像之外,很多方面都特別的相似。
後來偶然的機會,許安芷認識了張南,並且很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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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芷說:“當時他向我表白時,我真覺得自己就像是做夢一樣。那時候我剛去皇朝上了不到三個月的班,他就再也不讓我去了,給我租了房子把我養起來,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爲他說,會和我結婚。”
“嗯,我知道。”羅峰依然是附和。
“可是我沒想到他們在離婚最後的關頭卻出了問題,柯安那個賤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他不願意離了。我也沒有想過,柯安那個賤人的目的,並不是要讓張南迴頭,就是想讓他死...”許安芷哭泣的聲音逐漸變大:“可是,他爲什麼要死?我從小無父無母,就想要有個愛我的人有個家,可是在他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後,他竟然死了。讓我怎麼活?”
聲音停了下,她又繼續着說:“那時候,他在北京找好了一對夫妻,給他們一筆錢後就對家人說我是他們的養女。所以我和他之前,根本沒有受到過父母的阻攔,所有的一切都是柯安那個賤人!”
許安芷把一切再次歸咎到我的身上,羅峰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聽着。
“柯安害我,她找媒體爆料,我變成了低賤的小三,而她成了讓人可憐的原配,可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的。”許安芷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說話和哭泣的聲音再次提高:“她差點把我逼得走投無路,要不是雷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都過去了...”羅峰安慰着她。
“雷希把我從她手裡救走,給我找了個跳舞的工作。可她依然不放過我,仗着結婚前就勾搭了小鄰居,上了一天的班就讓人給開除。雷希又帶我回皇朝,還是逃不開那個賤人的影子,她媽的就像個陰魂一樣每天跟着我。”許安芷憤憤的說:“我不會放過那個賤人!”
後面許安芷還說了很多,但大概的意思依然是恨我,不會放過我。我聽完後開始思考整理,看來從一開始讓許安芷認識張南,應該就是雷希預謀好的。或許這不是預謀,只是她偶然認識許安芷後,覺得這個女人能讓張南愛上。
更有可能,一開始她讓張南愛上許安芷的目的,不過就是爲了能控制她。也許有一天她告訴許安芷真相後回到張南的身邊,許安芷會選擇主動退出。而那個時侯,陳亦梅即使再反對也沒用,畢竟石小藝瘋了,張南結婚又離了。
可是她的計劃,因爲我的出現而徹底改變,所以她才把這麼簡單的一個目的,演變成了現在如此大的一盤棋。在快要接近目的的時侯,張南卻死了,她依然沒辦法嫁到張家。只是她後來的所作所爲,很明顯就是讓許安芷恨我,把我往死裡恨。因爲只有這樣,許安芷纔不會相信我說的那些話,纔會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去擾亂張家。
白禾禾收起錄音筆:“這羅峰還真是歷害,這麼幾天就讓許安芷掏出了心裡話。”
“空虛太久,就這樣。”我上次看過他們第一天見面的錄像,倒是沒有白禾禾那樣的意外:“這些話估計雷希都聽煩了吧?她太需要一個男人傾訴了。”
“這次我是不是立了功?”
白禾禾挑着眉說完,翠蓮端了一碗湯進臥室。今天的狀態比前兩天好,也不會感覺到特別累,我一把抓住翠蓮:“翠蓮,項目還在你們村子嗎?”
“還在,不過上次我告訴你的那個女人,再也沒有來過了。現在就姓錢的幾個是不是在村子裡走走,也很少有人去參觀項目什麼的。”
算了下今天已經是週四,撥通倪娟的電話客氣的催問了下營業執照的事,倪娟說這兩天打我電話不通,昨天就已經讓卓瑪發快遞寄給了我,同時還說:“對了。這段時間你和你那個種茶的朋友聯繫下吧?我讓倪彥聯繫了帶個醫生去看看小藝,如果情況好的話我們接着就去茶園看看。”
“醫生?”
“小藝現在的情況,只能通過深度喚醒的方式試試,看能不能把她的記憶恢復一些。”倪娟坦率的說:“我正好認識一個這方面的專家,也在a市,約的是明天去。你這邊先聯繫下茶園,你也知道的,子諾的時間總是不多。”
“好...”
我憋着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其實是好像告訴她不用做無用功,石小藝的情況很好。但想着這事兒也只有我和石小單知道,包括白禾禾,我也不敢隨便告知。但是倪娟和曾子諾要參與進來這件事,我人也就沒了那麼緊張,至少目前石小藝情況糟糕而我又消失的情況之下,金俊中的計劃依舊只有擱置。
“你今天好點兒沒有?”白禾禾看我的精神好了很多,說:“佘南陽早就問我你的情況,說外包公司這些天聯繫不上你,要你趕快做那個方案,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白禾禾這麼一說,我想起雷希的方案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快半個月。這筆訂單特殊,業務部在談的時侯是讓雷希先就付了80%的費用,要是一個月完不成,公司就得要賠償高額的違約金。
而現在對方的照片發過來的剛好一半,這一半中我也才處理了不到三分之一。我連忙讓白禾禾拿來電腦,我必須要開始馬不停蹄的趕了。可是我試着坐起來腰根本沒辦法用力,仰躺着讓自己側身對電腦,發現手又受不了。
我絕望的仍掉鼠標,目前我連坐都困難,怎麼可能會有辦法用電腦?
我一直不願意相信車禍是有人蓄意,也是到此時我不得不懷疑,雷希如此的卡時間,而我又在這個時侯出事,會不會是她篤定了我最後一定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