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別給我裝無辜了!於峰現在根本沒辦法掙錢,無論他走到哪裡,只要報上言於峰的名字,就沒有人敢收他!若不是他爺爺偷偷塞點錢給他,恐怕他早就餓死在悉尼街頭了!而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知不知道,被逐出言家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於峰這一輩子都沒有出人頭地那天了!”
宋心鈺說到激動處,不禁眼淚汪汪,“於峰那孩子從小就被天錦壓制着,好不容易可以回言家,漸漸得到天錦的默許了,可他到底又做錯了什麼?他不過就是愛錯了你啊!夢小雅就當我求求你,離開天天、離開於峰、離開天錦、離開我們言家任何一個人吧……他們叔侄遇上你,根本就是一場災難啊……”
聽到這裡,夢小雅喉頭有些發緊,“我其實……沒有奪走天天的意思,我就想着能這樣看着他長大就好……我也沒想過於峰會因爲我,而令言天錦產生那麼大的誤會……言夫人——”
她深吸口氣,眼淚在眸眶裡打轉兒,“就算我不走,你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現在,只期望一件事……”
“什麼?你說,只要你肯徹底離開,我什麼都答應你!”宋心鈺抹了抹眼淚。
夢小雅眨了眨眼睛,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默默哭泣着的天天——
“天天……”夢小雅沙啞着嗓音驚呼一聲。
宋心鈺一驚!趕忙轉過眸,看着天天滿臉淚痕的樣子,不忍心地喊道,“小孫兒,來,來奶奶懷抱裡……”
卻沒想到,天天邁開小。腿,一股腦兒就撲到了夢小雅的大。腿邊,生平來第一次情緒失控地大哭道,“奶奶,不要趕媽媽走……”
天天這一聲‘媽媽’,觸動了兩個女人的心……
夢小雅眼淚決堤,激動地抱起天天,“傻孩子,奶奶不是趕媽媽走,奶奶只想天天能安心學習……”
善良如她選擇在孩子面前保留宋心鈺的顏面,她不希望天天恨自己的奶奶,不希望他幼小的心靈裡揹負太多的傷痛。
宋心鈺有些意外夢小雅竟然爲自己說好話,她眼神複雜地看着天天,“……乖孫兒,你剛剛都聽到了是不是?還是說……你早就知道她是你。媽媽了?”
天天哭倒在夢小雅懷裡,不肯理宋心鈺。
宋心鈺怔怔着,又看了看夢小雅,“罷了……我也不想追究你們怎麼相認的,夢小雅,就算天天恨我,我也還是那句,別再讓言家的人因爲你而雞犬不寧了!”
夢小雅眼含淚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點點頭,“那麼,我只求言夫人答應我一件事,答應我,好好照顧天天,這孩子其實並不需要錦衣玉食,他只想要他爸爸一句chong愛的話語、一聲溫暖的問候……”
宋心鈺憐愛地看了看天天,最終允諾,“我答應你,我儘量勸勸天錦對天天多點關心。”
“那就夠了。”夢小雅將天天從懷裡拉出來,溫柔地拂去孩子臉上滾燙的淚,“天天不哭,天天只要記得,不管媽媽在哪裡,媽媽都會惦記天天的……”
“嗚哇……媽媽,不要走……”
這個從小就壓抑自己情緒的憂鬱孩子,終於忍不住放聲哭倒在她的懷裡……
也許世事就是這樣。
你以爲幸福近在咫尺了,卻突然一個轉彎,又將你打回到原點。
兩個月後——
在澳洲一個鳥語花香的小鄉鎮,一棟鄉村小屋前的院落裡,傳來孩童的聲音:
“呼哈!呼哈——”
夢小雅晾完衣服,回頭望了一眼對着木樁正在練拳的陽陽,不禁搖頭嘆笑:“陽陽別打了,快去端點飯菜給隔壁胖鬍子爺爺家。”
“不要啦!我還沒練完呢!胖鬍子爺爺說得對,男人只有拳頭夠硬,纔可以保護想要保護的女人!陽陽要保護媽媽,不能再被言家人欺負了!”陽陽頭也沒回,繼續對着樹樁揮舞起來,“呼哈!呼哈……”
“你還魔怔了……”她看着兒子認真練拳的姿勢,說實話還是很感動的,“小心別傷着自己了。”
“媽媽放心吧,陽陽以後一定是個絕世高手!呼哈!呼哈——”
“……”
夢小雅自知說不動兒子,也唯有任由他了。
自從被宋心鈺逼着離開悉尼後,她帶着陽陽來這個人煙稀少的小鄉鎮也有兩個月了。
陽陽怕悶,所以和隔壁住着的胖鬍子爺爺混的很熟了。胖鬍子爺爺是一位祖籍臺灣的老人,在澳洲養老,平日沒事就愛練練拳,是個習武狂人,陽陽也因爲受他的影響,開始練起拳來。
夢小雅坐在院落的小板凳上,靜靜地看着兒子,手指下意識的輕撫腹部,許是她偏瘦的原因,才三個多月的肚子,看起來並不明顯,但她能真實地感受到腹中孩兒心律的震動……
忽然,院子門口響起一陣汽車鳴笛的聲音——
篤篤篤篤……
在她家門前停了下來。
在這偏遠的小鄉村,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裡,然而,夢小雅在看見那個走下車的高大男子之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顯然,陽陽已經更快一步,笑嘻嘻地喊出聲:“哇啊,不凡老爹,你來了!”
雲不凡提着一大袋子,踩着一雙男士軍靴,帥氣逼人地朝母子倆走過來,不改往日的痞笑道——
“哎喲喂,真特麼太爽了!陽陽再叫一聲老爹來聽聽!”
誰料,夢小雅白眼兒一翻,忍不住酸道,“雲不凡你是太監還是怎麼?叫聲掛名老爹就好像終於後繼有人了似的,你至於麼?”
雲不凡立馬捂住心口,誇張地扭曲臉龐,故作受傷的姿態:“啊,瑜瑜,我千里迢迢趕來澳洲,還是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小鄉村,風塵僕僕就爲了見你們母子倆一眼,你居然咒我是太監……我表示,我男性尊嚴嚴重受損啊……”
“雲不凡,你不去演戲真是糟蹋了!”夢小雅雖然很想板着臉,卻還是被雲不凡欠揍的表情逗樂了,“說真的,其實我很感謝你這些日子來對我們的照顧……”
“停!”雲不凡受不了地搖搖頭,“瑜瑜,這種話我已經不想再聽了。”
夢小雅不以爲然地聳聳肩,“那好吧,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雲不凡看了夢小雅一眼,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這個等一會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