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麼？”秦小鳳咄咄逼人地反問，“我告訴你，酒酒是我的女兒，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這次回到洛水，原本只想看看她。”沈顏也將話說得分明，“當年你就強行拆散了我們母女，現在，你又要故技重施嗎？”
“別說得那麼好聽，你無非就是想要錢罷了。事情都已經做出來了，還裝什麼清高！”秦小鳳說着，從包裡面拿出一張支票，將支票放在桌子中間，指着支票說道，“這張是陶式集團的支票，這裡的金額空着，你想要多少，隨你填！至於上限，那你自己掂量掂量好了！反正，你自己價值多少，想必也很清楚！”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和秦小鳳說話還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緊緊只說了幾句，沈顏就不想再跟秦小鳳談了。
秦小鳳依然和當年一樣，喜歡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他人的身上，她想如何那便是如何，從來不顧及他人的感受。
沈顏很想知道，這二十來年間，她教育陶酒酒的時候，是不是用着同樣的態度與方法？
陶酒酒望着眼前與在夜來香燒烤店相見時截然不同的江婉兒，暗自感慨：感情這個東西，真是有着神奇的魔力，那晚相見的時候，她那麼消瘦，那麼虛弱，看着就像一縷輕煙，隨時會被風吹散；而今晚，她變得圓潤、美麗、風姿綽約，一顰一笑間皆充滿活力。
“看來，婉兒你最近過得不錯，前陣子瘦掉的那些肉又長回來了。”陶酒酒半開玩笑地調侃道，“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你，現在這個樣子剛剛好，保持體型啊，再胖了可就不好看了。”
“酒酒……”江婉兒垂下頭來，欲語還羞。
最近這兩天，羅楷文始終都陪着她，在屬於他們的那個“家”裡，她自在而快樂地活着，猶如一隻在天際飛翔的鳥兒。曾經那個跟羅楷文共度一整夜的夢想，也得以實現。
陶酒酒看着江婉兒如此愉悅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陶酒酒原本想問的是，江婉兒是不是又與那個羅楷文在一起了。事實上，看她的神色，不必問也知道，她自然還與那個不該愛的男人在一起。
“酒酒，你和葉洪濤發展得怎麼樣了？”江婉兒有意繞開話題。
“還行。挺好的。”一提到葉洪濤，陶酒酒心裡便是一陣甜蜜，因爲葉洪濤，她才知道，與一個人相愛，竟是如此美好的感覺。他的每一個眼神，不經意間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會牽動自己的心，明明才分開一小段時間，她馬上就會想他。
“公司的同事知道嗎？”江婉兒又問道。
“我們還沒有公開。”陶酒酒解釋道，“我是覺得，目前我們的感情還不算穩定，而且，我們之間似乎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江婉兒問道。
“少了……”陶酒酒睜大眼睛想了半天，才總結出兩個字，“激情。”
是。她與葉洪濤之間，一切都是以“順其自然”的方式發展下來的，沒有太大的波瀾，也沒有太多的坎坷，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地平穩。從開始確認彼此的感情起，他們無非就是一起吃飯、去不同的地方玩，這條路是溫馨動人的，但就是缺少了些許出人意料的驚喜以及動人心絃的激情。
“有時候，溫馨平淡的幸福纔是最真實的幸福。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很瘋狂，恨不得將對方糅進自己的身體。可是……”江婉兒嘆了口氣，忽然就不想再隱瞞自己最好的朋友，“然而，讓他陪我睡一夜的心願，一直到這一回才實現。”
“婉兒。”陶酒酒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就江婉兒的愛情發表什麼樣的觀點。在她的觀念裡，愛上有婦之夫，是錯誤的，何況那個人，是葉洪濤的姐夫；然而，江婉兒又是她最好的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她不能抨擊什麼。
“兩位小姐，這是你們要的菜。”服務生推門而進，打斷了一對好姐妹的喁喁私談。
“謝謝。”陶酒酒一邊道謝，一邊對江婉兒笑了笑，“什麼都不要想了，先填飽肚子。”
“好。”江婉兒也溫和地點了點頭，“就讓痛苦溺死在食物中。”
秦小鳳爲自己點了一根女士香菸後，順手端起了高腳杯，緩緩地搖晃着。高腳杯中玫瑰色的液體沿着逆時針的方向旋轉着，漸漸形成了一個好看的漩渦。
沈顏兩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小鳳，她右手的食中二指夾着香菸，其餘三指捏在半球形高腳杯的杯腳上，而她的左手則在餐桌上緩緩叩擊着，好似在考慮什麼重要的問題。
沈顏承認，現金的秦小鳳的確具備了雍容華貴的氣度，可那前提是，她不要開口說話。
“沈顏，你不妨一次性說明白，你究竟想要多少錢？”秦小鳳放下了高腳杯，隨手談了談菸灰，“相信你很清楚，我是一個大方的人。只要你的價碼不太離譜，我都能滿足你。”
“我說得夠清楚了，我回到洛水並不是爲了你手裡的那些錢，我只想看着女兒平平安安的。”沈顏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場。
“何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秦小鳳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之情，“你若有這麼清高，當年又怎麼會恬不知恥地揹着丈夫和別的男人偷情，甚至還把孩子生下來？”
“當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沈顏神色黯淡下來，“何況，樑大海已經過世，再提那些事情，又有什麼意義？”
“嘖嘖嘖，我說你怎麼急着回到洛水，原來是那個男人死了？”秦小鳳咯咯咯地笑了幾聲，肆無忌憚地挖苦道，“怎麼，丈夫還屍骨未寒吧，你就守不了寡了？”
“陶夫人，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沈顏面色陰沉下來。
“放尊重？請問，你有哪一點是值得我尊重的？是二十多年前陷害丈夫入獄後與有婦之夫暗通款曲？還是丈夫去世之後趕着過來私會舊情人？”秦小鳳的話越發不堪入耳起來。
【作者題外話】：下章在5月4日晚7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