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元時辰剛離開的寺廟周圍,一羣戴着墨鏡的黑衣人正壓低着身形快速地突入了進來。
他們迅速包抄了這棟規模並不大的寺院,同時控制住了那幾個僧人。
同時,他們也正在仔細地搜查着寥寥無幾的幾棟屋子,除了寺廟的大廳之外,只有三四間屋子,並且佔地面積並不大。
“香主管,只發現了這個。”這時,一名情報人員捧着一件黑‘色’風衣遞給了香馨。
香馨表情‘波’瀾不驚地接了過來,垂眸望了一眼之後,還不忘用鼻子輕輕嗅一下。
“這是編號0的味道,他應該還沒離開多久,我們走。”她表情嚴肅,隨即望了一眼四周,稍稍沉‘吟’了片刻。
“分成幾路,從那幾個方向搜查。”她指了不遠處的幾個方向,隨即帶人朝着一個方向移動。
那名報告的情報人員不由咋舌地盯着她的背影,暗暗地想:香主管果然厲害,竟然憑味道都能分辨出一個人。
她難道和那編號0有什麼貓膩?
同時,距離寺廟將近千米外的某處矮山上,元越領着十幾個人,眺望着不遠處的寺廟。
其中一名元氏安全人員用雙手作了一些比劃,隨即確定地點了點頭,“大少爺,從彈道分析,應該就是這裡。”
元越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凌厲地掃向四周的山路,“你們推測,他們會往哪裡逃。”
“從腳步分析的話,可能是朝那個方向,但是我懷疑這些腳步做了掩飾和誤導的處理。”其中一名情報人員望着泥濘地面上那些雜‘亂’無章的腳步,蹙眉分析着。
元越挑了下眉,沉‘吟’了片刻,隨即指着某個方向,“朝那裡追吧。”
時至傍晚,天‘色’漸漸變得昏暗了下來,山腳下的一個村落附近的農田,數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在稻田地上游走。
“好了,我想差不多安全了。”微涼的聲音緩緩響起,朝着衆人做了一個駐足的手勢。
“你還真有一套,如果我沒料錯的話,元時辰走後沒多久,元氏的人就從四面包抄了過來,你竟然還能夠脫逃。”夏恆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那語氣帶着一絲揶揄。
“我對地形做了考察,並且請當地人幫了嗎。”微涼的表情十分從容和篤定。
這點讓夏恆有些不爽。
“哼,其實我‘挺’討厭你的,你和那個男人的有點像。”他不滿地抱怨着。
“你是說,我和她的未婚夫有點像?”微涼的臉龐上閃過了一抹訝異。
“被這麼形容,心裡不爽嗎?”夏恆似乎有意挑刺,他對微涼心存芥蒂,畢竟兩人之前結過怨,想要好好相處有些不太可能。
白紀離的表情一絲不苟,只是瞥了兩人一眼,看那架勢似乎也沒打算去阻止。
夏夢菲倒是有點着急,壓低着聲音說:“別吵了,要是把附近的居民引來了怎麼辦?”
“也是,這裡就你這個看上去不像當地人的‘女’人顯得很可疑,到時候把你賣給他們咯。”微涼半開玩笑地說。
夏夢菲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不滿地瞪着他,“說可疑的話,你們每個人人都很可疑。”
“這次,行動以失敗告終,我親愛的妹妹,你對此有什麼想法?”夏恆懶洋洋地坐在了地上,撥‘弄’着身旁的幾枚稻草。
夏夢菲微微一怔,隨即垂眸,臉‘色’顯得有些變幻不定、
她當時雖然並不在寺廟裡,卻是依靠着埋藏在寺廟裡的竊聽裝置偷聽着元時辰的會話。
但是,她卻是沒有聽到元時辰說出任何的事,那個男人簡直滴水不漏。
“我…”她顯得有些難過,“首先,謝謝大家對我的協助,既然這個計劃失敗的話,下次就讓我單獨去面對他吧。”
“其實,你心裡已經在懷疑了,不是嗎?”微涼‘脣’角勾起,眼神犀利地盯着她。
夏夢菲不由嬌軀微微搖晃了下,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
她心中一些根深蒂固的觀念正在慢慢地轉變,她長期以來一直憧憬和愛慕的人,難道真的對她隱瞞了許多,難道真的在欺騙他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對我很重要。”她眼神披上了一層氤氳,看上去水濛濛的。
“你竟然說他對你很重要。”夏恆眉頭一蹙,忍不住地冷冷地盯着他。
“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夏夢菲抿了下‘脣’,強硬地回答。
“誒。”白紀離這時擺了擺手,示意夏恆不要繼續再說了。
夏恆眼神閃爍了下,隨即識趣地保持了沉默。
“這一切不是都‘挺’有趣的,你們每一個人睜大着雙眼去見證就行了。”白紀離淡淡一笑,“隨之自然發展就行了。”
夏恆並不懂他的意圖,但是也沒有出言反對。
他畢竟也和白紀離打了不少‘交’道,知道後者城府極深,即便是他也看不懂。
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白紀離心中一定在謀劃着什麼。
“既然白叔都這麼說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他表態了。
夏夢菲有些意外,前一秒夏恆明明還是一副反對的模樣,下一秒就立即轉變了態度。
她不由深深地瞥了白紀離一眼,知道這個中年男人對着夏恆非同一班的影響力。
啪嗒一聲。
這時,微涼踩斷了一根落在地上的殘枝,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驚動了其他人。
“不好意思。”他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皓齒。
“小心點。”夏恆眼神閃爍了下,語氣嚴厲地發出了警告。
“今晚,我們呆在哪裡?”夏夢菲這時提出了比較重要的問題。
微涼望了一眼天‘色’,眉間之中涌起了一抹憂‘色’,他沉默了片刻,隨即望向了不遠處的民宅。
“不能住那裡。”白紀離則是立即開口。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微涼點了點頭。
夏夢菲有些爲難地望了幾人一眼,偏偏卻無力反駁。
她也知道現在處境有些艱難,不能去信任那些素未謀面的人。
“又要餐風飲‘露’了嗎?”她無可奈何地嘀咕了一句。
“如果你怕冷的話,你可以來我懷裡。”微涼拍了怕他結實寬厚的‘胸’膛,臉龐上洋溢着淡淡的笑靨。
“咳咳。”夏恆不由輕哼了一聲,瞪了一眼微涼,似乎是在予以警告。
“元氏在山下的各個關卡里一定都安‘插’了人,我們現在想出去的話,只能走非正常途徑。”白紀離的眼神中散發着令人心悸的眸光。
夏夢菲正好對上那個眼神,心裡頓時嚇了一跳。
這種眼神,她生平極爲的罕見,感覺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那一次是見過了許多大世面,甚至經歷了許多生死的人才能擁有的眼神。
“我們聽白叔的安排。”她不由訕訕地笑了下。
“你有何高見?”微涼眼神也是極爲忌憚地盯向白紀離。
他可以不把夏恆放在眼裡,但是卻不得不重視白紀離。
這個男人,他也看不透。
“不敢,你可是策劃了寂滅大樓外逃事件的人,我可是佩服的很。”白紀離皮笑‘肉’不笑地說。
“寂滅大樓?”夏夢菲微微一怔,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諱。
“就是那棟黑‘色’大樓的稱呼。”白紀離並不打算多解釋,只是隨意地提了下。
微涼見夏夢菲還處於愣懂的狀態,不由出言,“寂滅大樓是那棟大樓開始實施隔離計劃的時候,那些被關押的人暗中對它的稱呼,新來的可能都不知道吧。”
“白叔知道好多。”夏夢菲不由崇拜地盯着白紀離。
白紀離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微涼不由多看了白紀離一眼,他並沒有告訴夏夢菲,他曾經見過這個男人很多次。
當時,白紀離深得元震東的信賴,甚至能夠自由出入這裡,因此也有機會見到微涼。
深夜,村莊陷入了寂靜,偶爾畜棚裡會傳來幾聲家畜的低吼聲。
這時,村莊的某一個寬敞的庭院內,一道敏捷的身影從翻牆而過,落入了院內。
這棟住宅是村內的大戶張屠夫的家裡,他是本村的養殖大戶,養的黑皮豬也是遠近聞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幾卡車幾卡車的外送。
殊不知,他今天會遇到了不速之客。
這名不速之客正是夏夢菲。
夏夢菲此刻正貼牆行走着,說實話,她的內心有些緊張。
心下也是咒罵着,那三個大男人竟然將這麼危險的任務‘交’給她去做,說什麼她太柔弱了,要多加重點。
“我去,就不怕我趁着這個時候跑掉嗎?”她輕聲嘀咕了一句。
她側耳傾聽着,隨即朝着某個方向慢慢前行。
她的時間比較緊,準備也不是很充分,第一次幹這種事跟是心裡懷有深深的罪惡感。
那些‘混’蛋,竟然讓她一個‘女’人去做這麼不道德的事情。
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如果不想被困在這裡等死的話,就只能想辦法出去
這時,她貓着腰緩緩前行,朝着某個方向越來越近,她聽到了細微的鼾聲。
這時,她來到了一棟房屋前,鼾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她的腦海之中閃過了一些記憶片段,彷彿是有人教她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做。
她來之前就準備好了工具,是白紀離提供給她的。
她看得出白紀離很老練,如果換做他來執行的話,說不定就不會失敗。
但是,卻是白紀離提出讓夏夢菲親自實踐,說什麼可以幫助她恢復記憶。
她無奈之下,才硬着頭皮去的。
她用工具撬開了房‘門’,輕輕地推開之後,屏住呼吸緩緩地走了進去。
她的腳步聲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是一間臥室,並不寬敞,黑暗之中,她的明眸泛着些許的漣漪,看上去格外的動人。
她屏住了呼吸,悄悄地朝着不遠處的那張‘牀’走去。
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她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在發顫。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她也知道這個人與她無冤無仇,但是卻必須去威脅。
終於,她來到了‘牀’前,感覺到背脊都冒出了冷汗。
她緩緩地舉起匕首,靠近着背對她的那道身影。
“別動……”她感覺那道身影有着細微的浮動,不由壓低着聲音威脅着。
‘牀’/上的那道身影正在顫抖着,似乎顯得很害怕。
“我知道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你沒有妻兒。”夏夢菲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她稍稍失了下神,隨即緩緩開口,“我需要你的幫助……”
正在這時,‘牀’上的那道身影緩緩地轉過身來。
夏夢菲將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惡狠狠地說;“說了讓你別動,不要命了嗎?”
然而下一瞬,男子猛地擡起手,掐住了她的手腕。
夏夢菲不由吃了一驚,她只想威脅這個人,但是沒想過要取對方的‘性’命,這個變故太突然。
她甚至忘記了抵抗,眼睜睜地望着自己的匕首脫落掉在了地板上。
當她回過神想起反抗的時候,卻已經被‘牀’上的那個男人按倒在了‘牀’/上,並且壓在了他的身下。
“別動……”男子的低沉的嗓音響起,是那麼的悅耳動聽,又是那麼的熟悉。
夏夢菲整個人都怔住了,藉着微弱的光芒,端詳着那張幾乎近在咫尺的臉頰。
那完美分明的輪廓是她一直掛念在心中的那個男人的臉龐,此刻就呈現在她的面前。
黑暗中,元時辰一對如同黑珍珠般神秘的雙眸散發着璀璨的眸光,令人忍不住深深地陷了進去。
“啊……”夏夢菲差點幾乎出聲。
元時辰擡起一根手指輕輕地按在了她嫵媚動人的櫻‘脣’上。
“噓,安靜。”他壓低着聲音開口。
“真的…真的是你嗎?”夏夢菲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一對美眸閃爍不定。
“是我。”元時辰就這樣壓在她的身上,輕輕地抱着她。
“你受苦了,受累了……”他柔聲在她旁低語。
夏夢菲微微閉上了雙眸,這種耳鬢廝磨的感覺令她很溫暖很安心。
“我……一直都在等你。”她的眼眶有些溼潤,一種發自肺腑的感情蔓延上來。
“我知道。”元時辰貼的她更近了,語氣之中飽含着內疚,“對不起,我來晚了。”
夏夢菲聽到這句話之後,感受到了他的真心真意,不由發自內心地笑了。
她將對他的質疑已經煙消雲散了,只因爲這個男人心心念着她,這點就足夠了。
元時辰尋找着她的小手,捉到之後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彷彿害怕失去一般。
他真害怕失去她,對他而言,已經沒有時間也不能再承受這樣的痛了。
“我知道你有許多問題想問我,等空下來的時候,我會一一和你解答的。”元時辰語氣真摯地回覆。
夏夢菲聽到他的話之後,聽聽頷首,她現在內心深處充滿了甜蜜,好多事情都有些忘了。
這時,她想起了一些事,隨即詢問:“你怎麼會在這?”
她真的覺得他好厲害,彷彿長了眼睛一般,竟然能夠料到她會來到這裡。
“還記得那個乞丐嗎?”元時辰輕笑着問。
“恩恩。”夏夢菲聽夏恆提起過,爲了把元時辰引出來,特意僱了一個乞丐。
她覺得那個乞丐膽子真夠大的,爲了錢能夠把自己置身到這種事情之中。
換做是她的話,纔不會去做呢。
真應了那句話,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只是那乞丐運氣不錯,捲進了這種事情之後竟然還能夠全身而退。
元時辰將事情娓娓道來,他現在很有耐心,能夠多一分和他相處的機會,他就越開心。
原來,他安排了那名乞丐在寺廟附近的高處觀察動動靜,甚至都發現了遠處夏恆他們的所在地。
元時辰同時也懷疑寺廟裡一定有對方的人,讓乞丐暗中候着。
果然,乞丐發現了寺廟外脫逃的微涼,並且暗暗地跟了過去,僅僅因爲元時辰許諾了他高額的報酬。
“然後,你就知道我們的行蹤?”夏夢菲大爲詫異。
元時辰則是輕笑着搖了搖頭,“你猜錯了,我並沒有讓他繼續追蹤下去,因爲你們那些人都不簡單,跟的太近會被察覺到的。”
“那你是……”夏夢菲眼神閃爍了下。
“我知道你們脫逃的方向,並且考慮過你們可能用哪種方式離開這裡。”元時辰‘脣’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夏夢菲不知該作何感想,這還真是令她出乎意外,在她印象之中,元時辰並非是那麼會打賭的人。
“如果我不來,你不就白等了。”她白了他一眼。
“我其實只猜到你們會有人來,並沒有猜到你會來。”元時辰低眸‘吻’了下她的額頭。
“那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夏夢菲的臉頰泛起了兩抹緋紅。
“很高興。”元時辰又親了她一笑。
夏夢菲雖然沉浸在幸福之中,但是沒有忘記一些事,她輕輕地掀開了被窩,望着他的‘腿’,表情有些難過。
“對不起。”她低下了頭。元時辰淡淡一笑,“傻丫頭,道什麼歉,能夠見到你,這些傷算的了什麼。”“我當時就在山上看着……沒想到還會傷到你。”夏夢菲愈加的內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