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很惡劣
碧兒躲進了屋子，砰的一聲，關掉了門。臉頰熱呼呼的，估計紅透了吧，但眸子中的失落很濃。
他有喜歡的人了……但是，這女人不會是她。她仍然記，他曾經說過，絕對不會喜歡比自己年紀大的女人。
怎麼辦？心難受，一想到他會離開，一想到他有喜歡的女人，心就堵得難受，像要撕裂一樣……
這感覺很熟悉。就像當初見到學長——
當初？學長？……碧兒茫然坐在牀沿，這意味着什麼？指尖忘qing輕觸着自己的chun瓣，暖暖的，吻殘留的餘溫，鳳眸中突而現出了一片慌亂。
我……變心了？不再愛學長了嗎？！碧兒倏地倒在chuang上，掀起被子一蓋，矇住了自己的臉。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在乎起這小子來了？又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心一點一點淪陷掉了？不知道……不知道！
臭小子，幹嘛要來招惹我？！不會喜歡我，就別來招惹我……心好酸，酸得人眼淚都出來了。
臭小子，很壞！很惡劣！……
可是，他很溫柔，偶爾很溫柔……和他在起很開心。怎麼辦？捨不得他離開，捨不得把他讓給別人。
這裡，會不會很快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失眠了，漫漫長夜，正是適合爲情所困的人，“胡思亂想”的時刻。
那一夜，風澈沒有進屋。他在陽臺上靜坐了一夜。
他想了很多，想到第一次碰到她的情形，想到第二次的窘境，想到第三次，跟她搶牀睡……想到她氣得紅彤彤的臉頰，她囂張得意的笑，她難過脆弱地掉眼淚。
閉上眼，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切皆會在腦中不斷上演着。倪採兒，愛你真的愛得很慘啊……叫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第二天，風澈jing神狀態一直欠佳，碧兒也恍恍惚惚的。
傍晚，碧兒回過神來，開始爲要去參加謙學長的生日聚餐而發愁，禮物都沒有準備好。
她原本不打算去的，奈何學長來電話，再三邀請，鬼使神差中答應了。再加上某人繃着俊臉站在一旁，由早上到現在，就一聲不吭拿怪怪的眼神揪着她不放。弄得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
關於對她的感情，暫時撇下拒絕思考，逼在眉睫的是該怎麼去應付學長的生日。
禮物呢？沒有！
錢呢？更沒有！現在她都在靠這小子度日。
天啊，這種日子必須得結束了，明天一定要去找一份工作。碧兒煩燥地在小屋裡來回走着。
“笨女人……”某人低聲罵了一下。他不希望她去，只會難過的。去了，只會令他更cao心。“直接推掉不就好了，藉口身ti不舒服，說去不了。”
“遲了，我已經答應學長說去的。”碧兒無意識接口，忽而，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咦，小子，你終於說話了？！”
“我是啞吧嗎？”白癡眼神送她一個。
“嘻，不是啦，因爲你今天奇怪了一天。”碧兒笑了笑，像平常一樣。心卻很苦澀，他是不是打算離開了？
“小子，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問一下吧，好有一個心理準備。
風澈劍眉稍凝，在趕我走嗎？你就那麼不希望看到我嗎？他淡淡說了兩個字，“快了。”
碧兒神情一滯，輕哦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這時，風澈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了一份禮物。“這是給哥的禮物，我幫你買的。等你有錢了，再還給我。一定要還的，不許耍賴。”
想了一下，接着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吶，賬單在這裡。”他把禮物連同賬單一起塞到她手中。
“我去外面，你換件衣服，一會就出發。”說完，風澈看也不看她一下，就走出去，順便把門給掩上。
碧兒完全愣在哪裡，很感動，感動得想哭，然而，他越這樣，越對她好，她心裡越是難過，越捨不得……
碧兒坐上風澈的車，兩人一直沉默。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纔到何家別墅。碧兒原本以爲只是簡單的聚餐，走近大廳才知道，來得人還是挺多的。
大多是一些何以謙較好的朋友，都變成小型的聚會了。
兩人一出現，馬上吸引了衆多的視線。這一點不奇怪，男的俊，女的俏。男的吸引女人目光，女人搶盡了男人的注意力，這一個組合是很震撼人心的。
“喲！咱家親親終於回來了！~”這時，一箇中年的美婦撲了過來，像孩子一般，帶着幾分俏皮。一把抱着風澈，即在他臉頰上一頓猛親。“……快想死媽咪喲！~”
“媽！你太誇張了，注意點形象，有客人呢。”風澈尷尬地小聲抱怨，但又聽不出生氣。
“知道知道。媽咪現在就注意啊。”澈媽媽眨眨眼，靠近他耳邊小小聲回答。！！！（風澈在拭汗中……）
碧兒撇過頭去，抿嘴偷笑。這一笑，傾城傾國！霎時，引來在場男士隱約抽氣聲——太驚豔了！
風澈眉梢微蹙，好東西幹嘛要和別人一起分享？
“媽咪，我們先失陪一下，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哦，這一個由我來招呼就行了。”風澈一抓碧兒的小手，即往偏廳走去。
“嗨嗨嗨，乖兒子！你女朋友還沒介紹給媽認識呢？”澈媽媽在背後猛喊。豈料，風澈拉着碧兒走得更快。
碧兒是完全不在狀態上，任由風澈拉着走。女朋友？這稱呼很奇怪……
“吶，你ma媽誤會了……你應該澄清一下啊。”不說清楚，對你很不好。
“誤會就誤會吧。一個稱呼而已，又不是真的。”鬱悶中的風澈，口氣很衝，粗魯地拉着她進了偏廳。接着，往樓上走去。
碧兒眼瞼低垂，竟然有一點委屈。她只是爲他好而已。爲什麼他還要生氣？她明明就沒有做錯什麼惹他生氣。
風澈拉着碧兒進了一個音樂練習室。這是他個人地方，在家的時候多數是呆在這裡的。
關上門，回首瞟見碧兒的暗淡的神情，他愣住了——
“還沒見到哥和嫂子就開始難過了？難過爲什麼還要來？”他生氣罵着。因爲心疼，纔會生氣！
“不是的……我沒難過。”遊移的目光不敢直視風澈。
“沒難過，騙誰啊？這表情一瞧就是覺得很委屈，楚楚可憐的，誰同情你，你自找的。明知道哥不會愛你，爲什麼不死心呢？”風澈情緒有一點失控，一瞧她很爲哥難過的樣子，即很衝動，很火大！快要失掉理智一般。
抓在她腕間的大手不由加緊，碧兒很痛，只是輕yao着脣，沒有喊出聲。她真的想不出來風澈爲什麼會生氣。若是以往她會氣呼呼跳着指責，順便損他幾句，鬥鬥嘴。然而，她難過……她開心不起來。
爲什麼第二次喜歡上的人，還是不能在一起？近在眼前，卻不敢告訴他，她在乎的不再是他哥，而是他呢？
年紀，就是一個問題。他說過不會喜歡她的。她若告白了，只會破壞掉現在的關係。以後想見他，不是連藉口也沒有了嗎？
碧兒黯然不說話，瞧在風澈眼中，像在默認了一樣。他憤然甩開她的手，衝出了房間！他害怕再呆一刻，會傷害到她。
我像不像無緣無故在脾氣呢？我是誰啊？有什麼資格衝着她發火？風澈靠在門外，十指痛苦地梳過自己的頭髮，這笨女人，快令我變得不像自己了。
呆了一會，風澈終於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站在門前，深呼吸了一下，弄了弄頭髮，心理覺得應該正常了吧。脾氣亂髮了一通，至少要向她道一聲歉，說句“對不起”。擡起手剛想開門——
卻在這時，門“吱呀”地一聲，開了……
碧兒稍微溼潤的眸子，顯然哭過。看着門外的風澈，眼中露出一絲驚訝。鳳眸逐一暗，幽幽說，“對不起……”
驟然聞到這三個字，風澈微微一怔，這原本是他打算要說的。
“對不起，真的。我一點也不想惹你生氣的。”她輕yao着脣，秀眉稍凝，額前垂下的幾縷髮絲，半擋去了眸子中的慌亂和無措，令風澈心又刺痛起來。
這樣子的她，只有在爲情所困的時候纔會有的，就像以前想起哥時一樣。一般有哥的地方，她也會這樣。
“笨蛋……”風澈心疼不已。到底要拿你怎麼辦呢？
“我……”她眉睫輕眨，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拔開眼前的頭髮，半空中，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放了下來，快速地藏到身後。
“你的手……”風澈一驚。該死的，那好像是我弄的。急說，“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沒事……”
“痛嗎？伸出來，我看看。”話不容拒絕。這種時候，他沒有心情和往常一樣跟她開玩笑。
“……沒事的。”微微露出怯意。
“老太婆，我說把手伸出來，聽到沒有？！”他心急切想知道，脾氣又上來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幹嘛又生氣了？他脾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壞啊？出門時，都算好好的。
風澈一瞧她無辜的表情，心中異常泄氣。在原處轉了幾回，剛平息的怒氣，怎麼一下子又上來了？
他深呼吸一下，儘量用溫和的聲音說，“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再溫和，也顯得很僵硬。怕她再拒絕，又在後面補了一句，“老太婆，別再惹我生氣。行不？”
“我又沒做事……是你自己亂生氣的。”她低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