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也未察覺,墊起腳握住沈飛燕的手,便教她調整角度,以及適合的力度,雖說她未有察覺,但總覺得自己姿勢,不大怎麼好,完全沒有教慕容世那樣輕鬆。
慕容世天生貴族教養,在許顏教他射箭的時候,微微彎了腰,配合了許顏的高度,而沈飛燕並沒有遷就許顏只好踮起腳教她射了箭。
沈飛燕,故意放輕力度,要不就一不小心手滑,總之教了一刻鐘,沈飛燕的箭,終於還是沒有飄出過半米,許顏本就不是什麼耐心的性子,讓她教一教慕容世這種悟性高的人還好,像沈飛燕這樣,她一來二句便沒有了耐心。
又不好意思放棄不教,畢竟已經答應了下來,不能做失信之人,沈飛燕見許顏一臉爲難,心下隱隱有些高興,終於讓她出了些醜。
沈飛燕其實,也是有些罪惡感的,畢竟是小孩子嘛,哪有什麼壞到骨子裡的人。
可是他在看看身邊的慕容世,又狠下了心踩到了許顏的衣襟,許顏出於好心想要去扶她,一拉一扯間,刺啦一聲,那粉粉嫩的衣服便撕了開來。
許顏一下子愣了神,沈飛燕,見自己目的達成,趕緊低下頭道歉,“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到怎麼辦。”
學也沒有較真,想着那樣混亂的時刻被踩到也是人之常情,擺擺手說:“沒有關係,待會兒,我去找傾雲換一件就好了。”
沈飛燕還是滿臉的抱歉,愧疚不已,許顏表面上說不在乎,但是畢竟是愛美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會有不在乎的呢?
再加上她已經沒有耐心教沈飛雁射箭,便搖搖頭道,:“我去找傾雲換身衣服,你讓慕容世教你吧,他很厲害的。”
沈飛燕本還想接着射箭爲由拉着他一會兒,等到國子寺的學生到齊了好出一會兒醜,但是許顏已經先開口。
畢竟自己還是錯的那一方,她也不便開口再聊,只好點點頭說:“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雖說天生心寬,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搖搖頭說:“不用了,你不是說箭術沒有進步嗎?慕容是現在正好在練習,你可以好好跟他學習一下。”
說完許顏轉身朝着慕容傾雲的,地方走去,待許顏走後,一直目不斜視的慕容世放下弓箭,走到沈飛燕面前,有些不高興的說:“你是故意的?”
沈飛燕想要表現的迷茫一些,推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看着慕容世那肯定的目光,直透人心的眸色,還是昂起頭道:“我就是故意的,你忘了我們一開始的盟約嗎?你是背叛了我們的聯盟?”
沈飛豔氣呼呼的,慕容世被她說的有點訕訕的,剛剛的情況他其實知道了。
他也猜到沈飛燕是故意的,但是他並沒有插手,一方面他怕自己插手進去,搞的事情越發的複雜。
另一方面,他也沒有插手進去的理由。
慕容世想說什麼,比如,以後不再欺負許顏,比如我並沒有背叛我們的聯盟,但是他只是抿抿脣,說不出口。
打從心底裡他還是記着春光宴那件事,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並不好。
他很是糾結,最後看着沈飛燕昂着頭看着他,眸中有淚光,心下更覺得自己有些左右不是人。
他便說:“我並沒有背叛我們的聯盟,但是畢竟剛剛她教了我,雖說我們之間有死結,但是做人不能將仇報。所以我才這樣問你。”
沈飛燕不信的撇開了頭,氣哼哼地說,:“不必多說了什麼了?你就是想要背叛我們的聯盟。”
慕容世無話,便也不做解釋,放下弓箭,轉身,朝着學堂走去。
夏日蔭濃,轉眼間到了慕容世的生辰,過了今日慕容世就九歲了,太子生辰當然要大辦,在百官面前刷刷存在感鞏固主君在衆人之間的位置。
古往今來,正統爲百官所認,即使奪位,若非前一位皇帝昏庸無能,基本上都是不能成功的,即使成功也爲後世所詬病現今的皇帝被兄弟鬩牆,鬩得心有慼慼然所以早早便訂了皇長子,也是皇嫡子的慕容世爲太子。
令人慶幸的是,慕容世並沒有讓他失望,當得了太子的儲位。
生辰在3日後,許顏現在對皇家宴會有陰影,真心不想再參加慕容世的生辰,說是太子生辰,倒不如說是相親大會,選妃彩排,再過個五六年慕容世便到立妃的日子了,媳婦兒是從小培養起的,每日皇家宴會,百官之女,無論適齡的,不適齡的,只要是未婚的都會到。
畢竟一朝枝頭變鳳凰的事情誰都說不準。畢竟儲君的喜好你也不知道。
許顏今日在將軍夫人三申五令之下,穿了件鵝黃色蝶繡裙,配上翠***珠釵,嬌俏可愛,玲瓏活潑。
沈飛燕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紅色錦服,襯得眉眼妖嬈,驚豔無雙,真心不辜負第一美人的稱號。
慕容傾雲不需要與人爭豔,低調了許多,一身藕荷色的裙子,嬌憨可愛。
將軍夫人恐怕再發生春光宴那件事情,便讓許顏卡着點到,既不早到惹是生非,也不遲到顯得沒有教養。
許顏不情不願得下了馬車,好在宮裡還有慕容傾雲陪她說話,所以她並不算心不甘情不願,很快調整好自己,遞上了帖子,便進了宮。
許顏方向感十分的不好,再加上心不在焉,跟丟了引路的小太監,轉了轉竟迷了路,許顏太陽穴跳了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條件反射的找池塘,不會逢宴會就掉池塘吧?左顧右盼了一下,發現自己迷路在一方,樹林中這才放下心來,但是心裡還是惴惴不安的。
許顏看着日頭,宴會快要開始了,孃親三令五申,不許遲到,將軍府的名聲快要被她敗光了。
許顏急得團團轉,她方向感不好,因爲宮中有太監宮女,自家的丫鬟是不允許跟進來的。
那引路的太監宮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與她走散了!
迷路事小,不尊是大,這太子生辰帝后臨席,別說面子裡子了,遲到是萬萬不行的。
而且這皇家重地,秘密複雜,一不小心牽扯其中,必定萬劫不復。
許顏當然想不到這些,這些都是她娘交代的。
許顏像許將軍太過耿直,所以在春光宴纔會犯錯,將軍夫人本意並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知道太多的齷齪,可是許顏這性子又太容易犯錯,皇上又讓她進國子寺,說不定以後便許給了某位皇子,皇宮與皇子府不像將軍府人口簡單,關係不那麼複雜,深宅大院一番天地,卻比大世界複雜多了。
許顏接觸了這些,越想越心驚。
許顏雖說比旁人豁達了許多,到底是個孩子,腦補太多,快要把自己嚇哭。
就在這時一個身着綠色宮裝的年輕女子忽然撞了她一下,直撞的她三魂失了氣魄,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那宮裝女子神色慌張,見到許顏是個小孩子,才放下心來,轉眼想到什麼,看了看自己的腰間,又看了看許顏,面上突然一喜當即又收了起來,見其身旁無人,穿的又不是宮中裝扮,錦衣華服,身份不低的樣子,大概是哪家迷路的女眷。
心底有了計劃,她扶起許顏手在腰間輕輕一滑狀似不經意的靠了靠,然後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小姑娘迷路了?是來參加太子生辰的吧!”
許顏不知爲何,心跳的很快,那危險的感覺更加嚴重,看清面前面容和氣的宮人也不能安心,但她心焦宴會遲到的事情,並沒有在意,聽到宮人的問話點點頭道:“是啊,這位姐姐可以帶我去嗎?如果遲到的話,爹爹就要罪了。”
看着純真的笑臉,沐貴人心下有些不忍,再想到那位狠厲的手法心下又害怕,打了個寒顫咬咬牙道:“我正好也要去宴會,我帶你去。”
許顏出生將軍府,雖說大大咧咧,該有的禮儀還是懂的,當即就福了福身揚起單純的笑臉道:“謝謝姐姐了!我叫許顏。”
穿綠色宮裝的女子我點點頭,將頭扭到一邊,沒有說話,只是在前面引路。
兩人出了林子,那先前引路的宮女和太監從一旁拐了出來,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許顏很快就歸了位,雖說慕國重文不重武,但是,軍隊都是一個國家的靈魂,所以將軍的位置在慕國還是很高的,再加上許顏與慕容世是同桌,所以位子靠前。
許顏來的剛剛好,不遲也不早,那引路的宮人並沒有將她帶入席便自己離開了。
許顏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她依稀記得那宮人明明說她也要參加宴會的,怎麼將她送到就離開了。
許顏不明所以但是已經到了地點,自己已經安全,便沒有多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慕蓉傾雲搭話。
高臺上,帝后二妃都到了,盛貴妃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許顏,嘴角勾起一抹笑,盛氣凌人的臉上有些格格不入。
許顏覺得後背發涼,擡頭又不見什麼。
不一會有太監來報,沐貴人舊疾復發,不能入宴,皇后雖有不滿,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象徵性得囑咐一句注意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