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心冷情冷的警告完熊一帆後便迅速的上了馬車,然後催促着車伕走人。車伕接收到命令之後,麻溜的趕着車離開,很快便消失在鹽味齋附近。
葉駿北去後院趕了驢車之後,哈着冷氣緊緊的跟着前頭的馬車,爲了能中途換秋生趕車,他緊咬着馬車不放也是夠拼的。雖然驢兄有些吃力,可到底是跟老馬拼速度,倒讓它興奮不已,跑的賊快。
回去的路上,已經有不少看完燈會往回走的村民,三五幾個成羣,一邊說一邊走,倒也不覺得夜涼如水。葉駿北路過幾個孩子身邊的時候,問了人回去的方向,見是鄰村的,便把人捎上了,最後放在了兩個村的分叉口。
葉駿北當了一回活雷鋒後,被馬車遠遠地甩在了後面。等他趕着驢車到村口時,馬車已經完成使命往回折返了。車伕看見他,還很禮貌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我去,跑太快了!”
車伕甩了一鞭子馬屁股,笑着從葉駿北身邊駛過,然後笑道:“小兄弟,我也趕着回家和妻兒吃元宵呢!”
葉駿北恍然醒悟,仰頭望向明月,見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清輝如銀,冷而不寒,不由得歉意的看向遠方。而那嘀嘀的馬蹄聲,已經消失在清冷的蒼穹之下了。
此時此刻,他也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妻女,不由得甩了一鞭子驢屁股。只是,到家之後才發覺氣氛異常,暗波涌動,隨時肯定被暗流擊中!
堂屋之中,葉平榮、許氏相鄰而坐,對面坐着一臉天真無邪的無言,張秀抱着女兒坐在角落,滿臉擔心,卻又不敢吭半聲。而葉青一回來便扎進了廚房中,準備宵夜元宵去了!
除了葉青,誰也沒料到無言還會再回來,甚至包括已經跟人“打過招呼”的葉駿北!
氣氛略微尷尬,張秀看見丈夫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個勁兒的給他使眼色,讓他想辦法。葉駿北用眼神安撫了一番妻子,翹起了嘴角,笑眯眯的道:“爹,娘!”
“嗯,”葉平榮斜睨了兒子一眼,用煙桿子指了指無言旁邊的位置,“坐下說吧!”
“哦,好!”雖然不知老爹何意,但葉駿北還是一點兒沒忤逆的坐下了!
葉平榮你見葉駿北坐好了,聲音綿長沉穩的道:“既然青青的父母兄長都到齊了,草民想同七皇子談談心,希望七皇子把草民接下來要說的話都聽進去!”
“長者教,不敢辭!”無言雖然不喜這氣氛,但這六個字卻是發自肺腑,他確發自內心把葉青的爹孃當爹孃看待的!
葉青一邊揉着麪糰子,一邊豎着耳朵聽。似是葉平榮故意壓低了聲音,堂屋裡除了嗡嗡嗡聲後,她什麼爺沒聽清,急的她在廚房裡打轉轉。
“老爹真小氣!”她嘟了嘟嘴,一臉的不高興,自言自語了兩句之後又道:“哼,聽不見也罷,我也好專心包我的元宵去!”
包元宵的粉是糯米和飯米一起推磨成漿汁,然後瀝乾富餘的水再徹底曬乾水分之後得來的,沒有純糯米粉那麼糯軟,卻又比飯米粉香軟,用在包湯圓實在是再適合不過。
現代人都變懶了,吃一頓湯圓,八成的人是買現成的,其餘人也是買湯圓粉發麪,然後買上幾塊綠豆糕、黑芝麻、生什麼的炒餡料,根據自家味道來調味,親手推漿瀝水沉澱湯圓粉的人家幾乎已經絕跡。這倒不怪人們懶,只是科技發達,石磨什麼的早就灰飛煙滅了!
葉青揉的粉是許氏前些日子曬的,糯米和飯米比例合適,發好的麪糰子很勁道,搓湯圓實在是太好不過。而湯圓的心則是葉青之前包夾沙肉剩下的芝麻豆沙,鮮香甘甜,最是適合包湯圓了。爲了在心中慶祝無言趕回來與她一起過元宵節,她更是百分之百用心,還特意包了兩個碎銀子的湯圓兒,準備試試誰的運氣最好。
一個個玻璃珠大小的湯圓捏好後依次放在筲箕裡,一個接一個,圓圓的,晶瑩雪白。葉青包了一筲箕後,便洗了手去生火,把水燒上之後,往竈裡添了些硬柴,洗手之後便繼續包湯圓。
只是,她剛碰到麪粉,便聽見堂屋裡頓時混亂起來,聲音比之前的模糊聲清晰了幾倍,“我說過了,她不嫁你,她不嫁你。你們皇家我們高攀不起!”
葉平榮激動地震耳發聵的怒吼聲直衝葉青的心,她爹爲什麼這麼執拗呢?他們如此反對,難不成真如狗血言情劇裡那般,無言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不成?這這話也就想想,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七皇子啊!
“葉叔,你非得要讓我跟青青說出你和嬸子反對的實情嗎?”
良久之後,無言終於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堂屋裡的人頓時便都安靜了!
葉青聽着堂屋裡的動靜兒,小心翼翼的將湯圓煮進鍋內,蓋好了鍋蓋,然後走到了廚房門口。聽無言剛剛那句話,難不成真的查到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了?
堂屋內,葉平榮一臉驚愕的望着無言,那眼神充滿了驚詫、茫然、不敢置信,但這些表情卻都不能掩飾他最強烈的憤怒。一個後生仔怎麼就把自己威脅上了?他不信他查出了什麼蛛絲馬跡,因爲那事根本無跡可尋!
“葉叔,我只是想娶青青爲妻,僅此而已。若是你們覺得我窮,沒青瓦房,我願意入贅葉家,做****女婿。”無言聲音淡淡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請求,“我只有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求你們二老成全。否則,我會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讓青青自己做決定!”
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未來老丈人,除了無言,同樣沒有誰了!
表面上很牛叉,可實際上他內心卻是在顫抖啊,威脅老丈人,他還要不要好好的跟人女兒過日子了?可是,天殺的他沒有辦法啊!
許氏見無言不似作假,怕他口不擇言真的說了出來,更怕兒子聽出端倪又刨根究底,拽了拽葉平榮的袖子,然後道:“想入贅葉家可以,不過要經受住考驗,否則,結果你懂的!”
無言一愣,緩兵之計?
他剛想說話,便見葉青端着兩碗元宵進來了,“吃元宵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