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太后臉上一僵,感情她還惦記着自己?看來,當年那把火,燒死的只是替死鬼。只是不知她又是如何逃得出去?
早知道,當初不如先給她來上一杯鴆酒,或者是先砍上幾刀,再放火好了。
心中恨的牙癢癢臉上卻帶着笑,細細看去,這些 年,她的樣子居然一點沒變,較之從前,甚至更添了份寧靜之美。
本認爲她屈居爲妾,而所住的院落,在這公主府中,也是最爲僻靜之處,認爲她必定是滿臉滄桑憔悴不堪。誰知……
“姐姐,看樣子花廷玉待你甚好,很疼你呀。把你養的是越發美麗了。哎,如若先皇地下有知,也可含笑九泉了。”
她這明裡是誇藍若離容顏不變,實則是在提醒她的身份。
花廷玉卻是“撲通”跪地,哀聲道:“皇上,太后,草民犯了欺君之罪,還請皇上太后寬恕草民。”
“哦?不知你的欺君之罪爲何?”月清揚大剌剌的朝椅子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且說來讓孤聽聽。孤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欺君。”
“皇上,太后,草民想說的是,若離名義上雖爲草民妾室,然草民和若離,始終是以兄妹之禮相待。草民自知高攀不上若離,然一年輕女子帶着孩子,寄居府中,又怕別人說閒話。是以,草民對外宣佈,若離乃草民之妾。草民之話,句句屬實,如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轟!”
他這話剛一落音,藍若離就轉過了身。眼中含淚,朝他微微一施禮,道:“花兄,你無需多說什麼。這些年,若離叨擾了,多謝花兄收留若離母女。”
柳芸秀已然是面色蒼白。原來如此!老爺並不曾和她在一起。老爺啊老爺,你瞞的妾身好苦啊。
一邊想着,一邊悄悄的看了一眼藍若離。見她那副神情,心中暗歎,難怪她和她老是無話可說,總覺得她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原來,她並沒有感覺錯了。
人與人之間,確實有差距。她不得不服。
賈太后的臉色冷下來了。花廷玉和白離居然
沒有做出那苟且之事?
冷笑一聲,道:“花廷玉,你這話,什麼意思?”
花廷玉額頭的汗水更密了,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難道她聽不懂?
“母后,孤覺得,花廷玉這話,說的很清楚。”月清揚端起一杯茶,閒閒的喝着,一臉的雲淡風輕。
“孤男寡女,相處十幾年,會沒做出那苟且之事?哼!你當哀家是三歲孩子?”賈太后黑了臉色。
“妹妹,你真可憐。”藍若離眸子裡是一股悲憫之色:“你不僅可憐,而且可悲。不僅可悲,而且可恥。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情感。”
“哀家可憐可悲可恥?哈哈哈……”賈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隨即就是仰首長笑。笑完,惡狠狠道:“真正可憐的是你!真正可悲的也是你!可恥?更是你!你可憐,是因爲你失去了先皇對你的愛,對你的信任。你可悲,是因爲你爲了活命,居然嫁於他人做妾。你可恥,是因爲你敢做不敢當,做都做了,居然不敢承認。可憐可悲可恥,都被你一人丟盡!皇帝,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派人把她拿下,這個羞辱了先皇的女人!”
藍若離靜靜的看着她,目光如利劍般直直刺入她的心中。這個女人,到如今還不打算放過 她麼?
月清揚站起身,看着她:“母后,你該回宮了。”
“皇帝?”賈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哀家的話你沒聽清?”
“聽清了。”月清揚淡淡的說道。
“那你還不動手?”
“母后,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又何必爲難她?她既然已經是父皇的廢皇后,不過是一個未亡人,管她做甚?”
賈太后退後一步,看着月清揚:“你早知道了的,是不是?”
月清揚脣角依舊是那絲淡淡的笑:“這有什麼區別麼?”
賈太后冷笑一聲,道:“好,既然皇帝執意如此,哀家就不客氣了。”
說完,朝她身邊的太監說道:“小六子,呈上來。”
“是,太后。”一直等候在門外
的太監小六子,立刻弓腰雙手捧着一件用黃布蓋着的東西,走了進來。
月清揚一見那東西,臉色大變,立刻跪了下去。衆人見他跪下,連忙紛紛下跪。
藍若離美目神情不變,目光無限眷念,看着 那托盤上的東西,口中緩緩道:“皇上……”
雙膝卻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賈太后得意非常,伸手抓起那黃布,隨即,露出來的就是一方晶瑩剔透的玉璽!
“此乃先皇欽賜於哀家的玉璽,凡是後宮之中,任何妃嬪只要違抗了哀家的懿旨,哀家就有權處死她,並且不需稟報皇上。哀家從來不曾動用一次,想不到今日今時倒是可以派上用場。”
賈太后手裡拿着那方玉璽,默默的凝視了一番,說道:“來人,賜予廢皇后白氏白綾一條,即刻處死!”
“太后饒命,草民懇請太后,饒了若離一命。草民願意以自己之命, 換若離一命。”
花廷玉一見太后身後的太監連白綾都準備好了,心知她是有備而來,連連磕頭,爲藍若離求情。
他這話一出,柳芸秀心中頓時一顫。他就如此愛她麼?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心中痠痛萬分,也跟叩首道:“太后開恩,饒了她吧。”
花明珠一向敬重藍若離爲人,先如今見太后有意要置她於死地,也連忙求情道:“太后開恩!”
見衆人皆是求情,賈太后冷笑一聲。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朝身後的太監們說道:“還不動身?難道你們也不聽哀家的命令?”
那小六子乃賈太后的心腹,現如今見太后下了命令,連忙上前,手持白綾,道:“白皇后,請吧。”
藍若離站起身,蓮步輕移,走至賈太后身邊,以及其低的聲音說道:“妹妹,你真真是辜負了風公子的一片心意。”
見她臉上一慌,藍若離繼續說道:“皇上長的,真像他爹呀。”
她說的是“真像他爹,而不是說像先皇”,賈太后的臉色已然蒼白,聲音尖利無比:“拉出去,快拉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