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宮墨若是不上鉤怎麼辦?他可是成精一樣的人物,做什麼事情都算計好了退路,若是他不去赴約,一切不是白白浪費了嗎?”
南宮承悅可沒有那麼樂觀,他們謀害了南宮墨那麼多次,都沒能讓他去死,誰能保證這一次就真的能成功呢?若是失敗了,依着南宮墨那種心狠手辣的性格,他們每個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他們要怎麼辦?
“別的事情母妃不好說,只要是關於上官熙瑤的,不管是真是假,南宮墨都不會放棄,當年在北國皇宮裡,是他和上官熙瑤相依爲命,可以說唯一愛他的人只有熙瑤。更何況當年他親眼看到母妃剪下了那一撮頭髮,怎麼可能不來赴約。”
賢妃想起遙不可及的往事,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那個賤人,到死還留下一個孽種來噁心她們,果然是不要臉的賤人!
南宮承羽,南宮承悅,南宮承耀看着母妃面目猙獰的樣子,只覺得一陣陣驚悚,這樣的母妃真的很可怕。就跟潛伏在暗地裡的毒蛇,稍微不注意就能夠爬上來將人狠狠的咬一口。
“怎麼,覺得母妃很惡毒?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不是?可是如果母妃不出此下策,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滅頂之災,你們能夠承受得住嗎?你們自己用腦袋想一想,如果陳家轟然倒塌,不會成爲你們的助力,你們能登上皇位的可能性有多麼大?這次的事情,不管怎麼樣,你們都要聽母妃的,我不會害了你們。皇上那裡肯定是靠不住了,你們若是想要未來能夠過得好一點,最好將南宮墨除去。”
幾個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們都聽母妃的,你讓兒臣做什麼,兒臣就做什麼。”
“那就做好準備,不要動用明面上的力量,要動用暗地裡的力量,南宮墨那個人陰險狡詐又多疑,很容易就能查到侍衛的調動,你們還是動用隱藏得最深的死士,要是能將南宮墨殺了,你們就是北國的大功臣,到時候誰人敢不服你們。”
賢妃想到危險時刻卻不能庇佑她安危的皇上,心裡涌起了強烈的失望,果然男人啊,永遠都是靠不住的,還是隻能靠自己和兒子。
“母妃請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辜負母妃的期望,一定要將南宮墨除去。”
“秘密進行,一定不能打草驚蛇,母妃走了,時間久了南宮墨的人一定會懷疑的。”
賢妃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眼睛裡涌過一抹強烈的恨意,纖細瘦弱的身影又消失在密密麻麻的雨幕中。
翌日,皇上果然頒佈了聖旨昭告天下,天山雪蓮上的劇毒不是陳家的人下的,陳家進貢的貢品沒有任何問題,真正下毒的是陳賢妃。陳家的人無罪釋放,而之前貴爲正一品妃嬪的賢妃涉嫌謀害皇上和太后被變爲庶人打入冷宮,南宮承羽,南宮承悅,南宮承耀手上的權力被剝奪了一大半,幾乎快要被軟禁了起來。
陳遠航出了監獄,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腦袋嗡的一下,整個人搖搖欲墜,都快要哭出聲音,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鍾晴和南宮墨等候在天牢外面的馬車上,看到陳遠航怒氣衝衝的走過來的時候,風輕雲淡的笑容浮現在臉上,若無其事的說道,“恭喜陳大人能夠擺脫嫌疑,依然能夠維持皇商不可撼動的地位,實在是可喜可賀。”
陳遠航銳利的眼睛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恨不得將南宮墨千刀萬剮了,“南宮墨,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出爾反爾,落井下石,陳家和你勢不兩立!”
“陳大人,話可不能這麼說,本王哪裡出爾反爾了,拿了你們的銀子,將你們從謀害皇上的罪名中摘出來,這樣還不夠嗎?答應你們的已經做到了,你還想如何?”南宮墨滿意的看着陳遠航氣得快要內傷了,更加開心了。
“你憑什麼將下毒的罪名推到賢妃娘娘的身上,她明明是冤枉的,這些毒明明就是你下的。”陳遠航氣不過的辯解道。
“冤枉的啊,那就更好了,我就是要冤枉她,就是讓她有苦說不出。陳大人如果覺得心裡不痛快本王也可以將銀子還給你,再把你弄到地牢裡,你知道本王有這樣的本事的。”
南宮墨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
陳遠航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整個人遍體生寒,眼睛裡涌過一陣強烈的害怕,下意識的朝着後面退了好幾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自己都那麼怕死,就不要擺出這種虛僞的態度來,只會讓人覺得噁心。本王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沒空和你囉嗦,請滾開。”
南宮墨扔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他走了之後,南宮承悅和南宮承羽從暗處走了出來,一臉怨毒的瞪着陳遠航,“現在母妃被打入冷宮,你們陳家滿意了嗎?陳遠航,你們陳家不得好死!”
陳遠航被人指着鼻子罵,心情能好起來才奇怪了,他心裡也憋了一團火好不好,如果不是因爲賢妃,他們犯不着出手對付上官熙瑤,現在他的好外甥竟然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陳家頭上來了,他忍不住冷冷一笑,“睜大你們的眼睛瞧清楚,是南宮墨動的手腳,和我有什麼關係?與其在這裡恨不得殺了我們,還不如想辦法把賢妃娘娘救出來呢。既然兩位王爺嫌棄在下礙眼,那麼好,老朽以後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們的面前,這樣總可以了吧?”
說完他扭着頭健步如飛的離開了,南宮承悅和南宮承羽趕緊追了上去,“說你兩句你心裡還不愛聽了,陳家只是皇商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當真以爲你們無所不能了。南宮墨能將母妃打入冷宮裡,他就能將陳家推到地獄裡,你不會那麼愚蠢的認爲他會那麼好心的放過你們吧,柳家和顧家的慘痛教訓在前,難道你還不知道警惕嗎?”
陳遠航臉上青紫交加,眼睛裡有怒火熊熊的冒了出來,隨即想到了什麼,不得不壓抑着心底的怒氣對着兩位皇子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跟我來。”
南宮承悅和南宮承羽同樣壓抑着心底的脾氣,悄悄的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巷裡裡,從一扇隱秘的木門走了進去,從裡面帶上了房門。
“兩位王爺,微臣當然知道南宮墨不可能那麼好心的把陳家人從地牢裡救出來,可是那個時候微臣又有什麼辦法,都淪爲階下囚,再不想辦法就有可能人頭落地,除了妥協我還能做些什麼呢。”陳遠航同樣恨死南宮墨了,那又如何,被人拿捏住了性命,他再不甘心又有什麼用。
“所以你任由南宮墨將謀害父皇和太后的罪名推到母妃的頭上去?舅舅,你怎麼能那麼心安理得,那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即使事前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會來臨,親眼看到母妃被打入冷宮,昏暗破敗的宮殿,潮溼的被子,發黴的食物,還是讓他們心痛,他們的母妃一直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怎麼能被人踐踏至此。
“那我能怎麼辦?連皇上都阻止不了他,我又有什麼辦法?兩位王爺,如果你們來這裡只是追究那些不屬於微臣的過錯,我想我們之間沒有話好說了。與其相互指責相互憎恨,還不如想辦法殺了南宮墨比較實在,他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隨時都有可能將人置之於死地,所以我們絕對不能縱容下去。”
陳遠航氣得頭頂快要冒煙了,他們陳家還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恥辱,還被搶走了那麼多銀兩,不僅如此,他們想要逃到西涼國的計劃也被南宮墨發現了,根本就不讓他的願望達成,除了奮起反抗,他想不出別的辦法。
“那舅舅想到什麼好的辦法沒有?能將南宮墨千刀萬剮的辦法,能讓北國重新恢復安寧的辦法。”
南宮承羽輕蔑的說道,他可不認爲舅舅能有通天的本事,如果有現在就不會那麼狼狽了。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抓到南宮墨的妻子,用她來威脅南宮墨自廢武功和雙目,滾出北國,沒有了武功和失明的南宮墨,他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陳遠航握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暴漲,這些日子承受的痛苦讓他再也過不下去了,若是不能報仇他一定會死的,南宮墨那個賤人憑什麼將北國攪得天翻地覆,太后被折磨得幾乎成了殘廢,皇上也只剩下半條命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北國什麼時候窩囊到這樣的程度了?
南宮承悅像是聽到了最愚蠢的笑話一樣,脣角嘲弄的意味那麼明顯,“你倒是異想天開,如果鍾晴那個女人那麼容易就被人抓到了,南宮墨還能在北國京城橫着走嗎?舅舅,現在是白天,難道你還沒有睡醒嗎?”
“如果是普通的殺手,或者武功很一般的人,自然不能將南宮墨和他的妻子抓住,但是如果換成武功排名前十的高手呢,你覺得可不可能?”
陳遠航臉上流露出篤定的笑容,慢悠悠的問道。
“誰?”
“皇上的親叔叔,南宮冥已經秘密的趕回來了,有他出手,你們覺得南宮墨會不會被打敗?”陳遠航也是踏出地牢的第一步得到的消息,整個人心思立刻活了起來,如果是這樣,北國有救了。
“皇爺爺?北國武學的傳說?”南宮承悅和南宮承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眼睛裡涌動着興奮的光芒,如果那個人回來了,南宮墨必死無疑。
南宮冥,是當初天下盛會的時候出題的幾大長老之一,在南宮墨將北國弄得烏煙瘴氣之後,他再也坐不住了,千里迢迢的趕回來了。
“那他現在在哪裡,舅舅,帶我們去見他,讓他殺了南宮墨,母妃哪裡能忍受那樣的苦日子,一定要快點將她救出來。”
兩位皇子迫不及待的說道,這段日子他們被南宮墨像逗弄老鼠一樣的玩着,整個人差點瘋掉,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你們晚上的時候過來,我帶你們去見他。”
陳遠航和他們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之後,讓他們回去了,他也若無其事的朝着陳家趕去。
他們離開之後,暗處兩道人影施展輕功飛快的離開,回到別院裡,將他們詭異的行蹤告訴南宮墨。
南宮墨聽了沉默半晌,沒想到天下盛會出題的長老都坐不住了,看來事情真是變得越來越好玩了。陳遠航他們還不死心,以爲請回了南宮冥就能改變什麼了嗎?那他們註定是癡心妄想!
鍾晴的臉上浮現出了強烈的擔憂,掌心變得冰涼,甚至控制不住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墨,你一定要小心些。南宮冥可不同這些人,他武功已經高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我害怕你會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怎麼辦?”
南宮墨揉了揉她的腦袋,對她露出了一個寵溺又溫暖的笑容,“沒關係,他們敢出招,我就敢接招,哪怕是南宮冥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麼,晴兒,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之中的。”憑什麼那些人傷害他就那麼理直氣壯,他要討回曾經失去的一切就是十惡不赦,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鍾晴沒有再說話,眼睫毛輕輕的顫抖着,遮住了眼底的害怕,她默不作聲的將手從南宮墨的掌心裡抽出來,轉身回到臥室裡,將抽屜裡各種各樣的暗器和毒藥拿出來,擺弄着,整個人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身體猛的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南宮墨從後面抱住她的腰,溫熱的脣貼在她的耳廓上,“晴兒,我向你保證,哪怕是南宮冥,也傷害不到我,傷害不到你分毫,你不要那麼擔心好嗎?”
鍾晴眼角的淚水滑落下來,“南宮冥是怎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武功高深莫測,殺人只在眨眼之間,旁觀的人連看都沒看清楚人就死了。那樣的人對上你,我怎麼能不擔心?墨,我不想你有事情,以前我都不害怕,可是對上南宮冥,我是真的害怕了你知道嗎?”那個男人在北國,甚至在整個天下都是神話一樣的存在,她甚至不敢想,若是南宮墨敗在他的手上會有怎樣的下場,依着北國人對他恨之入骨的程度,將他挫骨揚灰都便宜了他。
她一面抹眼淚,咬着牙敏銳的疼痛襲來,硬生生的將心底的慌亂和害怕壓了回去,轉而將那些沾染上了劇毒的暗器別在他身上各個角落,一面絮絮叨叨的交代着那些暗器的用法,聲音還些微的有些哽咽。
南宮墨看得異常心痛,情不自禁的將她抱在懷裡,直到她微微發顫的身體平靜下來才放開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聲音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你相信我,一切都會沒事的。南宮冥是北國的傳說又如何,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南宮衍都已經四十多歲了,他更是七十多歲了,英雄和傳說也有老的一天,他們的陰謀不會得逞的。”
他低沉的聲音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鍾晴僵硬的身體漸漸的變得鬆懈了下來,眼睛再次溫熱了起來,依賴的摟住他的脖子,聲音裡帶着一絲無助,“墨,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我們還沒有生孩子,還沒有過幾天舒心的日子,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贏好嗎?”
南宮墨心底發熱,憐惜的感覺涌上心頭,溫柔憐惜的在她的臉上落下繾綣的吻,鄭重其事的說道,“晴兒,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贏的,南宮冥又怎樣,他若是敢對我痛下殺手,我也絕對不會客氣。既然他已經選擇了雲遊四海,那就不要再插手北國的事情,那是他們欠我孃的。”
鍾晴埋着臉在他的肩窩蹭了蹭,她知道阻止不了南宮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南宮墨能夠贏。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鬆開了南宮墨,再次將一瓶能夠腐蝕眼睛的毒粉遞到南宮墨手裡,“墨,這瓶毒藥能夠讓人的眼睛變瞎,你將毒粉藏在指甲裡,若是打不過他,就用毒粉弄瞎他的眼睛,不要客氣。”
“知道了,晴兒的良苦用心爲夫一定謹記在心。”
南宮墨抱着她,眼睛裡迸射出堅定的光芒,但願南宮冥不要阻擋了他的路,不然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怎麼都不會。
翌日,南宮墨收到了陳遠航的邀請函,告訴他在陳家的鐵礦裡見面,有一筆生意要跟南宮墨合作,也有一位重要的人物想要見他和鍾晴。
南宮墨捏着那份邀請函,渾身籠罩着一層森森的寒氣,心裡有一抹冷意涌過,他們打的如意算盤,想抓住鍾晴來威脅他,真的覺得他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
“晴兒,我安排你從密道里離開,等到我解決了南宮冥之後,再把你接回來好嗎?”
他看向鍾晴的時候臉上流露出溫柔似水的笑容,拿過梳子幫她梳理烏黑如墨的長髮,低沉帶着磁性的聲音裡透着蠱惑的味道。
“恩。”
鍾晴從鏡子裡看着深愛的男人溫柔的眼睛,心痛得快要沒有辦法呼吸了,她一點都不想離開南宮墨,真的一點都不想,可是她也知道,南宮冥出手了,她若是再待在他的身邊,不僅不會給他帶來一丁點的幫助,相反的可能還會成爲他的累贅。她不能那麼自私,即使捨不得,除了短暫的分離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乖,我很快就能把事情解決完,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你到另一處別院裡等着我好嗎?那裡佈滿了機關暗器,也佈滿了毒藥,敢闖到那裡的人絕無生還的可能。你只管安心的待在那裡就是。”
南宮墨從後面親吻她的頭髮,心裡被柔情充滿了。
鍾晴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轉過身猛的抱住了他,“墨,萬事要小心,不管怎麼樣,都要好好的回來,我在這裡等你。你去的時候一定要帶多一些死士,連火槍也帶上,南宮冥若是敢出陰招陷害你,你只管用火槍打爆他的頭。”
她真的好害怕,這次他們面對的敵人強大到讓她膽顫心驚的程度,昨天一整夜她都沒有睡好。
“不會的,我不會失敗,只有南宮冥敗在我的手上,晴兒,你要相信夫君的實力。好了,現在去吃早飯,吃完早飯我送你從密道離開,等我晚上去接你回來。”南宮墨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鍾晴強顏歡笑吃完了早飯,在死士和殺手的簇擁下,從密道里離開,南宮墨一直看着她消失在他的視線裡,溫柔的笑容漸漸退去轉而染上了一抹冷硬肅殺,對身邊的南楓說道,“南楓,死士和殺手們做好了準備沒有?”
“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南楓一臉肅殺的說道,心中充滿了昂揚的鬥志,陳家到了這個時候還敢作死,果然是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了,活膩了想要往死路上撞。
“走吧,陳家設了那麼大的陷阱等着我們去跳,不如了他們的願豈不是太對不起他們了?”南宮墨眼睛裡流露嗜血的寒芒,他們想找死,就讓他們去死好了。
一個時辰之後,南宮墨帶着他的死士和暗衛出現在陳家的鐵礦裡,足有幾丈深的鐵礦,黑漆漆的,透着陰森恐怖的味道,牆上懸掛着幾個大鐵鍋,鐵鍋裡燃燒着桐油,將礦坑裡照得昏暗又寒冷,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鐵礦中央擺着幾張桌子,陳遠航和南宮冥在侍衛的簇擁下並列坐着,他們對面的椅子是空着的,像是在等待着主人。
當南宮墨走進礦坑裡的時候,陳遠航血液裡跳動着激動的因子,整個人心口涌過一抹報復的念頭,然而他的目光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鍾晴的身影之後,失望之色涌上眼眸,鍾晴那個女人竟然不在,這怎麼可以。
“睿王爺,王妃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她身體不適,本王讓她在家休息了,怎麼着,陳大人覺得本王的王妃一定要來嗎?”南宮墨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似笑非笑的問道。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奇怪,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走到哪裡都形影不離,怎麼忽然她不來了。”
陳遠航臉上浮起一絲僵硬的笑容,勉強的說道。
“陳大人要和本王談什麼生意,就說吧,本王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廢話少說。”南宮墨沒有理會他虛假的笑臉,目光落在礦坑四周蓄勢待發,殺氣騰騰的死士身上,那些死士將他們的人都包圍了起來,那架勢像是要將他們紮成刺蝟一樣。
“生意的事情先不急着說,現在先讓你見一見皇家的長輩,你應該叫皇叔爺爺的人,他也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陳遠航低下頭,眼睛裡閃過一抹精光,南宮墨,我就不相信對上北國的傳說,你還能像現在這麼囂張下去。
精神矍鑠的南宮冥睿智而深邃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幾乎要將他的靈魂看穿,“墨兒,是嗎?我在天下盛會上見過你,你和雲國人在天下盛會上的表現很精彩,也徹底的將北國人打敗了,我真的感到很意外。”
老人的臉上帶着篤定的笑容,寒暄着套着近乎。
“前輩,你有話就直說,本王不太喜歡拐彎抹角的方式,這樣你累,我也累。”南宮墨含笑着打斷了南宮冥的話,不卑不亢的在他們對面坐下,全身的警惕高度集中了起來。
“那好,我有話就直說了。墨兒,我知道你回到北國來是要爲了你慘死宮闈的孃親報仇對嗎?現在整個北國京城都被你的人佔據着,皇室猶如籠中之鳥垂死掙扎,江山社稷動搖,人心惶惶,災難重重,說實話,我覺得你的復仇已經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你娘也有了很多人爲她陪葬了。爲了北國的子民着想,你就放棄報仇了好嗎?北國貴族犧牲的人已經夠多了,我也知道你心裡的怨恨難以消散,那麼就讓陳家,馮家,皇家,蘇家的人賠給你一大筆銀子,爲你娘修建一座寺廟祈福,你也能一世無憂的過完下半生。至於那些害死你孃的妃嬪,賜她們一杯鴆酒,讓她們自行了斷,這樣總可以了吧?”
南宮冥說話的態度雖然溫和,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讓南宮墨心裡忍不住冷笑起來,“哪能那麼簡單呢?我娘承受的痛苦沒有發生在你們的身上,你當然可以風輕雲淡的說這種話,說得難聽點,如果這些囂張肆意的妃嬪背後如果沒有人撐腰,她們又敢害死我的孃親嗎?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只要我還活着一天,那幾個家族我都要盡數毀去,連同南宮家的江山,我都要弄得土崩瓦解,你不要再勸我了,沒用的。”
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南宮墨拒絕了南宮冥提出的賠償要求,如同預期中的那樣看到南宮冥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周身斂聚着氣勢洶洶的殺意,“你是要忤逆我嗎?墨兒,我勸你還是按照我說的去做最好,不然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住的。要知道所有忤逆我的人現在都死了,我不想手上沾染你的鮮血,畢竟是皇室先對不起你們在先。但是如果你還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執意要報仇,要將北國的江山社稷毀滅,那我也留不得你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充滿威脅的話語響起,周圍的空氣都冷凝了下來,幾乎讓人呼吸不過來。
“那又如何,本王絕對不會放棄報仇,你想要做什麼儘管來,看究竟鹿死誰手。”南宮墨淡漠的笑了笑,絲毫不將南宮冥的威脅放在眼裡。
“南宮墨,你找死!”
南宮冥惱羞成怒,出手如風,殺氣騰騰的拳頭朝着南宮墨的太陽穴惡狠狠的揮了過去。
南宮墨一直警惕的瞪着他,腳尖在地上劃出一條線,矯健的身姿靈活的往後直直的退去,避開了南宮冥致命的一擊,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前輩,北國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反正你也活不了那麼長時間,北國毀滅還是存在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弓箭手準備,對準南宮墨務必要將他紮成刺蝟!”南宮冥氣急敗壞的下了命令,長劍叮的一聲出鞘,整個人陡的朝着南宮墨撲了過去,對準他的咽喉,準備一劍割破他的喉嚨,要了他的性命。
南宮墨同樣不是吃素的,鍾晴爲他準備的暗器猶如密集的雨點一樣飛出去,帶着十足的力道朝着南宮冥的身上招呼,務必要將他置之於死地。
兩人的身影在礦坑中交纏在一起,在陳家死士密密麻麻的箭雨中,竟然沒有被刺中一隻箭,兩人鬥了不下數百招依然分不出勝負來。
南宮冥畢竟年紀大了,力氣有些透支,再加上南宮墨善於用毒和暗器,一時之間整個人氣喘吁吁,漸漸落於下風,他瞳孔睜得大大的,眼底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芒,忽然狼狽的朝着礦坑的出口逃竄,隨後朝着陳遠航打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就在這時,千斤重的鐵錘從高空直直落下,猛的朝着南宮墨的頭上砸去,與此同時,礦坑四周猛的落下堅硬如石頭的鐵籠,徹底的將南宮墨和雲國的死士還有暗衛困在中央。
陳遠航和南宮冥再次出現在鐵籠和鐵絲網之外,眼睛裡涌動着嗜血的殺意,“南宮墨,這一回看你還往哪裡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硬闖,活該你死!弓箭手準備,刺穿他的心臟,將他活埋在這裡!”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弓箭朝着雲國的死士和南宮墨的身上刺去,與此同時,數不清的鐵礦石朝着他們的頭上砸下來,眼看就要把他們砸成肉泥。
耳邊充斥着陳遠航和南宮冥囂張肆意的狂笑聲,“再往下狠狠的砸石頭,將他們活埋在這裡!絕不留任何活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