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這天終於來到,藍家訂了一間大酒店,邀請了各方親戚以及朋友,爲藍明和許心媛舉行婚禮。
這一天,許心媛早早地起牀,拉着滿臉疲憊的藍雙以及於以麗和趙向夢,換衣服打扮好了之後,這才慢悠悠地讓別墅裡的管家送上清粥來。
沒錯,許心媛和藍明已經扯證了,現在兩人在法律上已經是合法夫妻了,所以許心媛也搬到了藍大伯家的別墅裡住了,這場婚禮可以算是補辦的。
許心媛有點憂心地盯着自己微微凸出的小肚子,面露不安之色,“怎麼辦啊,我肚子看起來有點兒大。”
藍雙連頭也沒擡,拿着筷子使勁兒夾這飯桌上唯一的配菜,青青綠綠酸得不行的酸菜,一邊兒回答:“沒事,這只是你的錯覺而已,你自己在意,所以纔會這麼覺得,像我們就不會這樣覺得了,是吧?”說着朝兩旁的於以麗和趙向夢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正考慮着要這麼平淡的清粥直接喝下,還是要夾酸得要命的酸菜配粥喝下的姑娘連思考都沒有就直接點頭。
許心媛見此,微微放下心來,總算能吃得下飯了,一筷子酸菜配一口粥,直看着對面的藍雙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她能說她是自找的麼?
前陣子許心媛孕吐得很厲害,所以對酸的東西比較感興趣,但又不好意思讓一大家子人跟着她吃酸的,所以很勉強的跟着衆人的口味,直到後來真的挺不住了。
藍雙爲了表示對她的理解,在之後的每天早餐都陪着她吃清粥配酸菜。而於以麗跟趙向夢這兩個打醬油的不甘落後,於是也很悲催地跟着吃這極難下口的飯菜。
說極難下口,其實並不誇張,米是好米,煮出來的清粥平淡的香味在飯桌上也是挺吸引人的,但是隻有這平平淡淡的東西下肚好像有點兒難,畢竟大多數人早餐胃口並不是很好嘛!而平日裡吃早飯時都恨得得桌上多幾樣配菜的她們,又如何面對這乾嚥飯的下場呢?
但是那唯一的配菜,酸菜味道又太酸了,吃得她們牙根子都軟了,哪裡還吃得下啊!
藍雙暗暗慶幸,幸好,幸好,過了今天后,她就可以直接搬出藍大伯家了,因爲許心媛這些日子有點兒緊張過度,所以藍明才讓藍雙幾個表姐妹來陪着她的,今天結婚後,她們就沒畢竟再留下來了,當他們的大燈光要遭雷劈的。
坐着家裡的專車來到大酒店裡,許心媛被她孃家那方的人給接回去繼續打扮換衣,藍雙等人直接被無視了,她無奈地拉着於以麗和趙向夢到休息室休息。
休息室裡的東西都比較簡陋,只有一張精緻的梳妝檯以及兩張軟座罷了,梳妝檯上還沒有擺放任何化妝品,藍雙一把巴住梳妝檯,屁股對着臺前的軟椅坐了下去,然後調整後姿勢,兩條修長白皙的長腿很沒有形象地搭在梳妝檯上,及大腿處的裙襬一直往上拉伸。
白色的高跟鞋顯露出她弓起的弧度優美的腳背,再往上,是線條很流暢的小腿,肌膚似是閃着光芒一樣令人目眩神迷,而大腿也是非常圓潤,肌肉緊繃在一起,這是一雙美腿。
於以麗和趙向夢很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雖然同時女人,但是看着那優美的腿部曲線,她們怕自己把持不住撲上去,先是欣賞一下,然後忍不住一巴掌拍死這個令她們妒忌的女人!
只剩一隻軟座,怎麼坐,於以麗正想目露兇光,跟趙向夢進行一番好搶,回頭想想又覺得有點兒好笑,這家酒店都被他們包下來了,又不是隻有一間休息室,至於搶嗎?
直接去跟經理打個招呼,到二樓房間裡的舒服大牀上休息不更好嗎?
正想走出,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於以麗看了藍雙一眼,接了起來,“喂?哦,好,我馬上過來。”
她離開後,藍雙驀然睜開了眼睛,呵呵,她可不是偷聽,只是剛好不小心地聽到了。那個華麗居然混了進來?實在可疑,又不是於以麗的婚禮,她混進來幹嘛?
想着剛纔電話那頭說華麗正在酒店的一個小廳裡鬼鬼祟祟的,藍雙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讓於以麗一個人去應付她不大好,於以麗看起來這麼柔弱,即使她那頭有人在幫着,但是難保華麗不會做出什麼兩敗俱傷的行爲來。
趙向夢看着藍雙也跟着跑出去,不由得好奇問道:“你也跟着出去幹嘛?”
“噓噓!”
“……”
尋找着於以麗所在的方位,藍雙往一些沒有什麼人經過的道路上走,因爲此時客人已經陸陸續續地來到了,他們中有些人又認得藍雙,若是跟他們碰上,難免又是一番禮節扯蛋,到時候恐怕時間都被拖沒了。
好不容易纔找到華麗的身形,藍雙在拐彎處只聽得一聲好像是刀子落地的清脆響聲,腳步不由得一頓,在原地不動,微微露出一個腦袋往那處方向瞄了一眼,馬上又縮了回來。
擦,原來是華麗自編自導的一齣戲啊!
什麼發現了她混進來了,全都是她自己做的啊!
藍雙剛纔伸出頭去,看到的景象便是,於以麗被人用刀背給拍在後頸上,昏倒了過去,被一個男人扶着,而華麗則是滿臉漠然,指使着他們將於以麗給移出酒店。
這……這是綁架啊!
華麗不知是怎麼查出於以麗的這個手機號碼,故意讓人打電話給她,報出自己混進這個酒店的事實,讓她下來處理,而於以麗則以爲那個打電話上來報告的男人是她的手下,於是,沒有防範之心,一到那裡,立馬就被人給拍暈了,然後移出酒店。
華麗難道想當一回綁匪,跟於家勒索錢財不成?
藍雙暗想着,心裡又覺得不大可能,華娛公司現在已經破產得差不多了,華麗得到錢,想要這個公司起死回生,也得暗忖暗忖,她綁了於以麗,就不怕之後遭到於家的打擊報復嗎?
如此想着這其中的異樣,藍雙覺得不打草驚蛇,直接跟在他們背後,當然,她也沒忘記打個電話通知趙向夢,讓她跟藍明他們解釋,她和於以麗因爲有緊急事情,所以出去了。
趙向夢要那頭絮絮叨叨地說着怎麼這麼不巧,藍明會很遺憾的,藍雙微微一笑,掛了手機。
華麗這一行人,除了已經暈倒了的於以麗外,身邊就跟着一個男人罷了,兩人進入電梯,來到二樓,通過一條走廊後,終於到達樓下一處看起來像是常年沒有使用過的,堆陳着大件雜物的地方。
給於以麗換上一件大風衣,風衣的大大兜帽蓋在她的頭上,當華麗一臉擔憂之色和男人扶着於以麗出來時,衆人看到的是他們扶着一個似乎生病發暈了的女孩,華麗一出酒店就給男人使了個眼色,說道:“去醫院。”
男人點點頭,載着他們往醫院的方向而去,車速很快很穩,最後在離醫院還有一個路口的地方車頭一轉,順着另一條大道駛走了。
藍雙隱着身形,坐在副駕駛坐上,看着車子所走的地方越來越偏僻,不由得面露奇怪神情來,一般來說,綁匪綁人,來到的偏僻地方,不過是一些老木樹林裡,可是他們來到的這處地方,雖然沒有什麼人,但是卻不是森山老林,而是隱在常人不會注意到的郊區外。
車子最後停在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華麗扶着於以麗出來,一把扯掉她腦袋上的帽子,笑得很是猙獰,“哈哈,這個小賤人,現在落到我手裡了,看我怎麼折磨她!”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慢吞吞說道:“現在你不可以動她,等我們給她測驗完再說。”
華麗點點頭,眼神帶着莫名的驚恐之色。
兩人將於以麗給半拖半拉到一個小湖邊,於以麗此時還暈着,壓根就不能以走路狀態被他們拉去,所以高跟鞋在地上一直划着,直拉出長長的一道草皮來,鞋跟也積了一層厚厚的泥土。
藍雙看着她雪白的大腿被男人微微輕挑地摸了一下,眼睛憤怒地眯了起來,突然傳來男人的一聲驚呼:“啊!”只見他指間一道整齊劃一的傷口,紅色的液體從他的指間流了出來。
男人恨恨地在於以麗的大腿上盯了一會兒,似乎想要看到是什麼東西劃傷他的手指,而看到了的華麗則是不在意地勾起脣來,“不要再看了,先做事要緊,我們女人的這種絲襪麼,也有比較特殊的,裡面是柔軟的,但是外邊有一些刺人手心的小針,一不小心被劃到很正常的。”
藍雙在暗處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有這種絲襪啊?這麼神奇,又不是時時刻刻有色狼,需要防得這麼緊麼!
不管於以麗的絲襪是否有那個功能,這個男人手上的傷口卻是藍雙在暗處劃傷的,當於以麗是什麼人?居然敢直接摸了上去!不直接將他的手給廢掉已經對他夠好的了。
華麗那雙原本保養得不錯的,但因爲這陣子有些窮困潦倒沒有精力保養而顯得有些粗糙的手放進小湖裡,不一會兒伸出來,手中握着一塊白色形狀,冰冰冷冷的東西出來。
將那塊東西印在於以麗的額頭上,華麗和男人遠離她,站在不遠處看着,兩人像是閒聊般說了起來。
華麗眯着眼睛看着那邊好像冰塊一樣的晶片在於以麗額頭上慢慢變薄,似笑而笑地問着男人:“這塊東西是幹什麼的?”
男人好像不怕她知道什麼秘密一樣,慢悠悠說道:“反正事情快成了,也不怕告訴你,這塊東西是用來採取她體內的一些陰暗東西,我們主人需要用到的。”
“哦?”
男人似笑非笑,將視線轉向華麗,目光並不冰冷,但華麗卻感覺一股子自腳底心傳來的寒意直向她的心竄上來,讓她不由自主地僵住,男人輕輕笑道:“當然,如果我們主人還需要的話,也可以抽取你的,畢竟你陰暗的地方也有很多啊,哈哈哈哈!”
採取陰暗?
這又是什麼?暗處的藍雙抓耳撓腮,不得其解,一邊又分手用肉眼不可見的靈力阻在於以麗額頭上,將她額頭跟那邊冰晶給分開來,用靈力慢慢分解着冰晶,讓它越變越薄。
奇怪,這冰晶上面好像有着純淨的東西!藍雙試着吸收了一下,發現那東西在體內並沒有什麼不好的表現,於是乾脆吸收了起來。
等那塊冰晶完全消失在於以麗額頭上的時候,男人終於笑了,他手一揮,拿出一塊黑色的石頭扔在湖面上。
一下子就見那小湖上乾乾淨淨的流水全變黑了,周圍種着的柳樹,因爲柳條微微伸浸在水裡,不一會兒,那柳樹也枯萎了,長長尖尖的綠葉一下子變黃了,直落了一地。
湖水起了變化,漸漸地蕩起了一層波紋,緊接着像是暗中有什麼神力操縱一樣,湖水像是一塊麪皮,直直翻覆起來,對着華麗和男人,突然像是冰面被解封一樣,露出裡面的情景。
藍雙心神不由得一震,這裡面的人,是田鎮?
他不是傻了,呆了,癡了,笨了嗎?
怎麼看起來還好好的?
那些豬,螞蟻,雞,老鼠的“優點”不是給他了嗎?怎麼他現在很正常的樣子?
本來就因爲湖水很黑,再來因爲田鎮的臉微微沉着,所以顯得周圍黑霧纏繞,陰森森的很是嚇人。
田鎮喑啞的聲音傳來,“我怎麼沒有接收到你們傳過來的東西?”
男人誠惶誠恐地跪下,身體不停顫抖着指着躺在地上的於以麗,說道:“主人,我有將冰晶覆在她額頭上啊!”
田鎮厲眼一瞪道:“胡扯,我根壓沒有吸收到冰晶傳來的能量!肯定是你們出了什麼岔子!給我重新弄好!咳咳!”他說着忍不住咳嗽起來,看着對面被他嚇得已經昏倒了的華麗道:“真是沒用的女人。”
“你是我現在最信任的下屬了,希望你能做好我吩咐的,助我早日療好傷,知道嗎?”
對着男人說的話變得慢慢輕緩起來,田鎮的眼神帶着信任與希翼。
男人立馬低下頭表衷心,“主人,你放心,我肯定會做好你吩咐的一切事情!”
藍雙微微垂下眼,看着湖水落入落中,漸漸變得清澈起來,那顆樹葉已經落光了的柳樹,柳條還垂在水中,突然又變得有生機了起來,柳條從枯枯的一條逐漸變綠,慢慢生出綠葉來。
這個田鎮,果然不簡單,聽他的意思,他應該是吸收了她們惡意,給他傳遞過去的“優點”,但是或許因爲他本身的功力原因,又或者是因爲他身邊的天才地寶,反正他變如她們所想的那樣,變傻變呆變癡,只是受傷了,需要吸收陰暗的東西。
男人再次掏出一塊冰晶來,覆蓋在於以麗的額頭上,想了想,目光惡狠狠對準華麗,自言自語道:“這個女人的心思或許更黑,呵呵!”連拿出兩塊冰晶,蓋在華麗的額頭。
藍雙兩隻手微微顫抖着,只能一邊吸收一塊,華麗額頭上的另外一塊冰晶,她無法再繼續吸收,想着如果這邊不能傳遞過去半分陰暗東西,說不定那邊田鎮會有所察覺,特意過來檢查,於是她便也沒有在意了。
三塊冰晶漸漸變薄,直到消失不見,男人起來拍拍手心,拿出剛纔從湖裡飛回來的黑色石頭,重新扔回湖心,但是這邊石頭又彈了回來,男人見此,露出一抹笑容:“看到主人已經吸收到了……至於這兩人女人,乾脆就讓她們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她們現在也應該變傻了吧,哈哈!”
待到男人消失,藍雙再等了會兒,發現男人又回來了,他狐疑地往四處方向望了望,發現周圍並沒有什麼人出沒,於是上車順着原路回去了。
藍雙這才從高樹頂上跳下來。
一把扶住於以麗,在她額頭上摸了摸,發現她額頭微涼,但並沒有什麼異狀,鬆了一口氣,又回頭對地上的華麗看了一眼,見她眉宇間好像少了一絲凶氣,反而顯得有些孩子氣,微微皺着眉頭,藍雙想着她醒來後,估計就是孩子的思想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她傻了,至少會忘記和於以麗之間的恩怨,不會再來干擾於以麗了吧!這樣也好。
不過也因爲如此,她沒了公司沒有任何依仗,或許會落個被餓死的下場,想想還是有點兒不忍。
藍雙在於以麗的頸脖上一點,一絲絲閃電般的感覺竄進她的腦海裡,她感覺腦袋有點兒微痛,不由得皺起眉頭,漸漸醒來。
“啊!”
於以麗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藍雙的臉,而是郊外的景色,被嚇得不由得尖叫一聲,她不是在大酒店裡的小廳裡準備要趕華麗出去嗎?不對,她記得自己剛剛走到華麗身邊時,就感覺脖子一痛,緊接着就沒有感覺了。
她怎麼在這裡?是華麗帶她來的嗎?她想讓她一個人在這裡自生自滅嗎?
青青白白各種顏色很精彩地從於以麗臉上閃過,藍雙不由得鬱悶,她的表情怎麼如此豐富?都不帶重複的,從眉宇間的害怕,再到疑惑,氣憤,直到最後的恐懼。
擦擦,藍雙不由得將於以麗給甩到一邊去,伸手直撫摸着自己的胳膊。
好痛,於以麗這個沒良心的,她居然掐她?
於以麗被藍雙推了出去,視線這才移到藍雙身上來,見她皺着眉頭瞪着自己,眼神不善,不由得退後一步,高跟鞋由於積了一些泥,使她走路不穩,她一個踉蹌,突然跌倒地地,一屁股坐在感覺還算柔軟的東西上。
於以麗往後一看,就瞧到華麗躺在那裡的模樣,不由得再尖叫一聲:“啊!”
藍雙望了望一碧如洗的天空,心裡暗想着,若是有鳥兒飛過,肯定會被她嚇得失禁,一塊鳥屎掉下來,最好掉進她的嘴巴里,堵住她的尖叫聲,女人的尖叫實在是太恐怖了啊!